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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l》第十章 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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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言惊醒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他觉得自己在浅羽面前展露了脆弱的一面,这是他一直不想呈现给浅羽的一面,他原本希望彻底掩埋过去,绝不让浅羽也步入到这个黑暗区域,可是现在现实与他的想法显然背道而驰了。这个时候,只好告诉浅羽真相,不然浅羽会成为一个被牺牲的棋子,想到这里,吴言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和焦虑,他一拳捶在洗手间的镜子上,镜子破碎的同时,吴言的手上也缓缓流下了红色的血液。内心挣扎一番后,吴言走出了洗手间,回到了浅羽的病房。

病房的浅羽显然在等着吴言回来,他的内心充满困惑,在听了陆阳的一番话后,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无知的,这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也让他对哥哥隐瞒实情产生不满,他所做的一切计划,显得幼稚而笨拙。

吴言走进病房,但是没有立即说话,因为他还没思考好怎么向浅羽表述,说要告诉他真相,一时也没理清从何说起。相反,浅羽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陆阳已经跟我讲了一些了,可是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我想要你亲口说出实情,关于父母的死亡,关于你的过去。”浅羽在说到“过去”一词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过去自己也没有过多追问,吴言也从不提起,他有点害怕真相的到来,关系着二者关系的保持还是改变。

“全都会告诉你,只能说目前的情况来看,非告诉你不可,即便变成现在这种处境,我还是希望你有回头之路,你能保证知道真相后,停止一切行动吗?这条路不适合你。”吴言真诚地说着,同时也在劝阻浅羽踏入这块是非之地。

“知道真相后,我自然会做出决定。”浅羽并不许诺。

吴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开始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们的父母是间谍警,专门混入一些难以取证的犯罪地下组织中搜寻证据或者摸清他们的基地所在地,有时也会暗地处决一些无法取证且罪孽深重的犯罪人,相当于杀手。”吴言开始缓缓讲述,浅羽满是诧异,但是为了先听到完整的过程,并没有打断吴言的讲述。

吴言是个弃婴,被一家孤儿院收养,可是五岁那年被一个体型胖硕的中年男子领养,男子带他去的并不是温馨的家,而是关满小孩的郊区仓库,那些小孩大多套着锁链,都坐在角落瑟瑟发抖,吴言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想转身逃跑,可是随即被套上了锁链,被拎起扔到仓库里,仓库大门被关上,吴言因为疼痛和恐惧无助地哭了起来。

后来浅羽的父母在一起儿童失踪案件办理过程中从吴言之前的孤儿院那里找到线索,发现领养吴言的男子是一个贩卖人口和毒品的地下组织的一员,并通过孤儿院领养登记信息找到了那个组织的基地。当时吴言也想办法挣脱了锁链,为了救其他小孩,也为了报复,他决定冒险跟踪中年男子,来到了他们组织的基地,想通过偷听来确定他们的身份,然后报警将他们一窝端,可是被发现了,中年男子气愤之下对他一阵毒打,这时浅羽父母已经混入了这个组织,为了隐藏身份,他们并没有出面制止。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吴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辆行驶中的车上,外面传来下雨声,周围昏暗,应该是夜晚,自己的头枕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腿上,他想坐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妇女发现他醒了,露出喜悦的神色:“你终于醒了,那个家伙太狠了,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小孩,我们已经带你去过医院了,但是怕那个组织发现,所以先带你回家,你已经没事了,不要怕。”妇女温柔地说着,抚摸着吴言的头发。

“你们是谁?我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死了?”吴言在被发现时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你还活着,也不是做梦,可是确实伤的不轻,你应该记得昏过去之前的事,你被一个胖子殴打昏过去了,组织怕你泄密,想要处理掉你,我们就揽下这活了,可是你你这么可爱,我们下不了手呀。”妇女轻松地说着。

吴言听到她也是组织的,顿生恐惧,这时驾驶位的男人回头说了句:“严肃点,不要吓唬他了,”然后朝吴言笑了笑:“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别怕。”妇女则朝这名男子吐了个舌头,并向吴言交代了他们的身份。

吴言了解到情况后,焦急地说:“还有很多套着锁链的小孩被关在仓库里,我们得去救他们,我答应过他们的。”

夫妇震惊了一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大线索,但是考虑到吴言此刻的身体状况,他们决定先养好吴言的伤再说。

也是那个夜晚吴言成为了浅羽家的一员,但是夫妇和吴言在进行着一场危险的救援行动,为了不牵连浅羽,他们只字未告诉浅羽。

吴言伤好的差不多时,夫妇和吴言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调动警力,三人来到了之前关吴言的仓库,接近仓库时发现并没有人守着,确认安全后他们打开了仓库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夫妇身份暴露了,应该是医院就诊记录被发现了,这让夫妇有点后怕,竟然连医院都有那个组织的内应。这个组织反侦察能力很强,已经转移了基地和囚禁的小孩,且为了周全,留下了几名狙击手,蹲守三人,想毁尸灭迹。夫妇看到仓库没人立马想到了这点,吴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夫妇拉到仓库门后,一颗子弹在耳边划过,三人闪躲在门后,夫妇舒了口气,而吴言却吓傻眼了,全身哆嗦着,女人用手抚着他的后背,嘀咕着:“别怕,别怕……”

他们无法确认狙击手是否离开,于是夫妇打电话给警局,汇报了情况,让警局派警力营救,三人怕那个组织会派人支援,隐藏于仓库的角落,夫妇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严阵以待。最后警察到来,那个组织也没有其他动静,三人无恙,但之前获得的线索全部被切断了,要再次找到这个组织很难,且更危险。庆幸的是吴言是受害者,对这个组织多少有点了解,可以提供很多情报,于是夫妇就带着他一起进行侦查,也对他进行培训,成为了一员间谍警。

几年之后,他们再次获得线索,那一次,他们相继营救出了陆阳、彼岸花等几名受害者,但是整个进展不如人意,每次快要侦破案件时,那个组织总能及时毁灭证据和线索,再次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那个组织在警局也有间谍。

五年前,夫妇的上司mr.k得到情报,与花山的一栋别墅要举办假面舞会,而其举办目的是为了贩卖人口,人和钱的交易在别墅的地下室进行,而主办方就是那个组织。舞会上邀请的都是和那个组织经常交易的客户,彼此之间有很大的信任度,mr.k要求夫妇和吴言获得客户信息,暗中抓捕三名客户,并乔装混入舞会。可是他们一踏入舞会现场就被识破了,主办方为了交易正常进行,将三人引诱到一个空房间,夫妇感觉到异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踏进房间子弹就朝他们飞来,情急之下夫妇第一反应是用身躯护住了吴言,他们来之前确立了紧急情况预案,别墅外围已经预埋了警力,一听到枪声,警鸣声立刻响起,冲进别墅却只发现倒在地上的夫妇和惊吓过度的吴言,其余人员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不知是从哪里撤离的。

从此之后,吴言就觉得那个组织太过强大,而且最信任的“父母”也都死了,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再查下去,报复根本不能实现,反而会牵连越来越多的人,于是他放弃了过去,成为了现在的吴言。

浅羽静静地听完了吴言所说的一切,其实在中途他就想插嘴,但是还是忍住了,此时的他眼里已经噙着泪水,有悲伤,也有气愤,一下子听到这么多事实,他也有点怔住了,缓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父母是被那个所谓的组织杀害的?”

“是。”

“陆阳,还有那个彼岸花是警局的人?曾经和你共事过?都在那个组织呆过?”

“是。”

“mr.k现在还在管那个组织的案件?”

“是。”吴言察觉到浅羽的用意,真心希望浅羽别再问下去了:“你应该累了,我也告诉你真相了,今天先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聊……”

“为什么?那个组织……父母的仇人凭什么逍遥法外?”浅羽压抑在胸口的怒气突然爆发,大喊出了这句,却早已泪流满面:“凭什么让我的父母白死?你不是我父母救的吗?”浅羽揪起吴言的领口,质问道。

吴言难掩愧疚,也红了眼眶:“对,是我害了我们父母,现在的我随你处置。”

“为什么当时你逃避了,为什么不为父母报仇?”浅羽情绪失控:“那些人凭什么安然无恙?你个懦夫!”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吴言脸上,他没有任何闪躲。

“我不想再有人牺牲,我后悔让父母帮忙,后悔逃出那个组织,他们太强了,我们根本斗不过,是我害了父母!”吴言掩住了脸,不想让浅羽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那是父母的工作,他们的死不是你害的,我只是恨你妥协了。”浅羽感受到了哥哥的苦楚,但是不认可哥哥的做法,他看不起哥哥逃避的态度。

“我怕,我怕继续的话还会失去你,那样我就真的失去一切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父母死的那刻我真的绝望了,我再也没有挣扎的欲望了。你没有认识到那个组织的可怕之处,你不要再踏入了,我不想再失去最后的亲人。”吴言顷刻间崩溃了,他牢牢抱住了浅羽,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会停止的,我要为父母报仇,也为你报仇。”浅羽觉得自己刚才说重了,哥哥受到过的伤害自己并不能感同身受,却义正言辞地继续伤害他。

吴言抱得更紧了:“算我求你了,如果非要报仇,就由我完成,我已经让父母牺牲了,不能再失去你。”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吧,还有,我们是家人吧,这个仇当然要一起报。”浅羽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坚决,吴言从来没有注意到浅羽其实早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浅羽了。

吴言知道已经无法劝退浅羽了,他心绞痛着却无可奈何,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真的做错了?早知道有今天,他当时是不是就该飞蛾扑火,保全浅羽?可是他知道自己放不下浅羽,而事实也告诉他浅羽终究会被牵连进来,这个局他们逃脱不了,这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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