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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躺赢指南》第五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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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蒙晖王殿下提醒,萧冉正式开始准备赏花宴。

这赏花宴说复杂也不复杂,其主要的任务就两个,一个是展示皇家的气度非凡,新皇后的才干礼德,给自己树威;另一个则是安抚好各大臣家眷,让他们回去掂量掂量实力,到底是站太子大统还是站安王小人。

当然,后一个任务是萧冉自己加上去的,毕竟安王现在还没有明目张胆拉拢势力,如果能够在战争开始之前不流一滴血将战争扼杀在摇篮里,稳固吴国,这当然是理想中最好的状态。

椒房殿一下子开始热闹起来,以桂枝为首的大宫女将任务一一分配下去,安排的井井有条,一反前世的混乱,反而有种迷之的经验十足。

坐在内殿的萧冉更是心中主意在握,十几年的太后生活,举办的各类宴席不少,哪个大臣家眷喜欢独处,哪个大臣家眷喜欢热闹,哪家和哪家有怨,哪家又和哪家关系好,萧冉早已心中烂熟,区区一个赏花宴还不至于紧张。

桂枝将席位安排传达下去,看着手中的示意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有有心人此时看见萧冉安排的座位,一定会十分惊讶。这座位虽然看似随意无章,但却巧合的将安王的势力一个个单独的隔开,连众大臣的喜好和恩怨竟然也一尽安排适宜,没有任何牵扯。

且不说这长安城众势力纷繁复杂,令人难以捉摸,就说这各大臣家眷人数之多就已经让人难以区分,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整理清楚而且安排得宜,饶是在前皇后身边几年之久的桂枝也不禁眼中划过一缕深意,重新审视这个年龄仅不足十四岁的新皇后。

一旨谕下,皇宫内行天司挑选黄道吉日之后,便着各大臣家眷入宫赴会。

广储司连夜赶制着皇后和众妃嫔的赏花宴服装,几乎忙到飞起,御膳房开始列出长长的宴席单子,采购食物准备这场盛宴,连着多日椒房殿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请示安排,萧冉坐在内殿中从巳时一直处理到亥时,倒是一反之前的清闲。

连着几日小太子都只能在自己的东宫内自用饭食,萧冉颇为遗憾。周丘含反倒轻呼了一口气,暗道,总算可以清静几日。

后宫忙的不行,前朝也没停。

在谭老太傅一连哭了数日之后,病榻上的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假装无奈的立遗诏,太子继位是无疑的,然后分设了四大辅臣及摄政王等具体事宜。

遗诏一出,众大臣有点傻眼。

这四大辅臣是老祖宗的规矩,在新皇还未举行及冠礼之前,客观来说是没有经验和能力处理朝廷正事的,偌大的江山不可能交给一个黄口小儿,因此需要大臣的辅佐和教导,老臣经验充足,既为臣又为师协助管理政事再正常不错。

四大辅臣权利重大,其中有三位不满皇帝的政令,即可驳回皇上的决定。甚至如果皇帝荒淫无道,生灵涂炭,四大辅臣还有权联合起来更换皇帝,美其名曰:选贤任能。

因此,历来都是皇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设立的东西,有四大辅臣在,皇上根本就等于是被架空的,一举一动充满了众人的挑择。

皇帝不傻,众大臣急着让设立四大辅臣,无非就是希望看清队伍,好及时投入正确的阵营。朝中拉帮结派时日已久,谁都不想成为一个炮灰,皇帝久病无力处置,因此利用谭老太傅一举设下四大辅臣,也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这四大辅臣分别是管理百万司马大军的梁安梁将军、秦冉的父亲秦丞相、户部尚书严继还有谭老太傅。

这阵营在外人看来可以说非常的公平中肯。梁安将军世家保卫吴国,其女是丽贵妃,又有二皇子支撑,世代忠良;秦丞相乃两届皇后之父,秦家世代为后,又是太子的母族;户部尚书严继管理吴国粮草赋税,多年经验,三朝老臣;而谭老太傅就不用说了,反正现在朝廷上还没人拗得过他,又是皇上启蒙恩师,无人敢多言。

只是,让众大臣傻眼的是,皇帝不只设立了四大辅臣,还设立了摄政王!

摄政王是什么?几乎可以称作代理皇上,拥有一切优先权,上可更换天子,下可更换朝臣。

摄政王一出,四大辅臣几乎形同虚设,还谈什么站位?可以说只要摄政王在,他就是最大的权利,甚至只要心情不好,他可以自己当皇帝,这个决定几乎让所有老臣都非常反对。

卿安门宫殿前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朝臣,有哭喊不断嚷嚷着祭天的,有以头抢地要追随先王的,无一人同意此决定。

皇上传言:这不是你们要求的吗?太子年幼,须有人照拂,多几个人多点儿力量。

众大臣几乎吐血。

这摄政王若是安王倒也没人说什么,安王性格温和,素来颇有君子之名,若是他为摄政王吴国倒也安稳,可皇上偏偏设立的是晖王殿下?

这晖王殿下素来有名望不假,实力也的确不遑多让,但是其生身母亲乃御膳房宫女,血脉不纯,且为人多偏执阴佞,手段狠厉无情,心情难以琢磨,一向是众大臣避让的对象。

倘若有一日晖王自己想当皇帝了,把皇帝扯下来自己上去又何尝不可?可若是那样,吴国又如何自处?

众大臣议论纷纷,反对着摄政王的设立,但四大辅臣与摄政王同存同灭,即使再不愿也无话可说。

而后宫的萧冉听见这个消息也不过是点点头,反对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依然不变?

前世自己也因为皇上如此信任晖王而多有疑惑,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皇上的确是思虑周全,这是最好的一步棋,若是没有晖王,吴国新皇年幼,简直如板上之肉任人宰割,而能撑得住吴国江山的,除了晖王绝无一人!

深夜里处理完下面的请示,萧冉披了一件夜衣站在院内,院中桃花盛开,清风徐徐,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美不胜收。

这个时间花开的正盛,满目的粉色透漏着一股稚嫩,花蕊中间的黄色星粉早已经散落在花瓣上,殷红色的花心立在枝头,风一吹,如同舞蹈般的献祭,缠绕在萧冉肩头、发梢。

抬起纤纤玉手,一片花瓣清扬的飘散下,合在手心,静静地躺着。

一旁檐下的几个宫女早已经看得痴呆,身旁的小丫头轻悄悄地晃晃桂枝的衣袖,小声感叹着。

“娘娘真好看。”

“是啊。”

谁还没个多愁善感的时候?萧冉看着这满目的樱花也不觉想起自己当初逼摄政王离开的那日。

也是这般,春光极好,摄政王站在樱花树下,花瓣纷扬,他双眼灼灼的看着自己,而萧冉则是满目厌恶。

“你真的认为我有篡位之心?”

“你既无心皇位,何不退让?新皇即位,天下稳定,朝野安平,何须你挡在身前?”

她言之咄咄,那人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冉,目光像是跨越了几年的光阴一般,长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像是累极了一般,拂袖扬长而去。

这一去竟然也再也没有回来,干脆的就舍弃了这吴国。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素来当政者避免不了的缺点。

猜忌,让不少良臣将相被迫离开,如果不是深爱,谁愿意呕心沥血挡在身前忍受千夫所指?这是上一世萧冉没有感悟到的,而这一世,她希望再也不要让任何一个良臣寒心,用力的守住这吴国盛世。

————

转眼就到了赏花宴之日,因为白日里的朝前繁事居多,如果让大臣家眷一起入宫难以确保后宫安全,且多位大臣自顾不暇,难免多有担忧。

因此,萧冉特意禀告了皇上,将赏花宴设在了戌时,一来夜朗风清不那么炎热,二来也可以让家眷们腾出来多的打扮时间,不至于那么赶。

当日里,酉时一过,浩浩荡荡的车马陆陆续续的经过前门,各大臣家眷们纷纷下车,朝裙金钗叮铃作响,久久未停歇。

萧冉坐在镜前,任由桂枝们盛装打扮,身后的宫女们手中端着托盘,摆满了各式饰物。

皇后仪仗,即使轻装也是常人的盛装。

头上的钗环玉冠越来越多,而脖子承受的重量也越来越大。镜中的人玉面娇花,肤若凝脂,眉如远黛,恍惚间颇有几分前皇后的模样,只是脸颊上的两个小梨涡隐隐若现,肉肉的婴儿肥还未下去,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青涩可爱。

今日是她以皇后身份与各大臣家眷见面的第一次,也是展示皇家威仪的重大场面,不可任性妄为。因此,哪怕脖子几乎压得要断裂,萧冉仍得是安安生生的坐着,而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再站起身已经腰酸背痛,脖颈僵硬。

后花园凉亭内,不少的王宫贵女坐在里面闲聊着,香风阵阵。

还未开宴,人们寒暄着,彼此介绍着身份,交换信息和京城内的八卦,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凉亭内以一个女子为中心呈环状,其他人皆如众星捧月般围在她身旁,满口夸赞着。

“严姐姐今日的装扮可真是好看,这衣裙是京城内素芳斋做的吧?这么精美,也就这般才能称的上姐姐了。”

“是呀是呀。”

”严姐姐今日的妆容可真好,怎么画的呀?丫头的手可真巧。”

“······”

一片赞美声中,正中心的女子坐在亭中微笑着,未置一词。十指纤长白嫩,端起桌上的茶水连一丝晃动都无,倒是一副规矩极严的做派,想来应是地位极高的贵女。

这女子的长相颇佳,柳眉粉颊,眼角稍稍挑起,有一种无名的媚气。粉嫩的鼻尖处呼吸略微有点错乱,一股病恹恹的感觉,惹人生怜,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不足之症,只面上粉红的胭脂堪堪遮住两颊的虚弱,透着一股风流韵味。

她是户部尚书之女严倾,素有才女之名,才德具备,多受人吹捧,只是有一点不是很好,就是从小就有点不足之症,每到春秋两季便经常咳嗽。

这些年来严尚书倒是也请了不少的人来看病,但也没什么用,所幸这病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只是给她增添了点不足之感,倒更显脆弱金贵。

这严倾的父亲是即将封设的四大辅臣之一,素来闺阁中又是新皇后的手帕交,关系亲密,因此众大臣之女得罪不得,只能捧着,即使有巴结之嫌也比得罪了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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