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他找了一切办法找到了那个和陆思在一起的人，当他看到那张青涩的脸蛋和兰城高中的校服时，傻了眼。与他孕育了一个孩子的妻子，出轨了一个女高中生。

他的妻子是同性恋！

他不敢相信，以为这只是假的。直到他亲耳听到陆思和白霜霜在餐厅包厢里发出的令他难堪的唇齿交缠的声音，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花了一切心思去查陆思和白霜霜，居然还查到了陆思在高中的时候就有过一个“女朋友”，但是查不到其他线索，只知道那个女孩子最后死了。

林泽痛恨陆思，也痛恨白霜霜。每当他看着自己两岁的孩子渴望母爱时，陆思却是冷淡的。

他发了疯地恨陆思的狠心和白霜霜破坏了他的家庭，而原来对于陆思十年暗恋的爱全都转为了无尽的恨。

他挖空了心思将那些照片寄给了白霜霜的好朋友，本来是打算让白霜霜感到害怕，然后离开陆思。

但白霜霜让林泽失望了，白霜霜和陆思又出现在了那栋别墅里。

林泽又策划了让所有人都看到白霜霜的真实面目，但他依旧是不忍心让陆思露脸，毕竟她是陆家的女儿，毕竟她是他爱的人，毕竟她是林逸的母亲...

但陆思似乎丝毫不领情。

“林泽，你站住！”，陆思失去了耐心，眼里淬着火焰，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泽会这样报复自己和白霜霜，“你太狠了，你这么做，让她怎么继续生活！”

林泽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脸上的不屑和冷漠表情是不曾在陆思面前表露过的，“我狠？你想过我和儿子该怎么生活吗？”

“她还是个小女孩，她才十八岁！”，陆思瞪着林泽，丝毫不理会他的指责，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林泽结婚生子，当时她太想要和白霜霜在一起了，当她父亲提出那个要求时，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所以，她和林泽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打消了他们所有人的害怕。

谁知道，竟然被林泽发现了！

“我儿子林逸才两岁！”

林泽怒吼道，像极了一只脱缰的野马，失去了控制。他恨白霜霜的破坏，但他更恨陆思的狠心。

陆思的眼神晦明晦暗，知道这谈判谈了也是白谈，索性就摔门走了。

林泽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眼底尽是悲凉，转身进了卧室，疲惫不堪。

——

整一个星期，姜妗晚没有在学校见到白霜霜，以至于她上课浑浑噩噩下课萎靡不振，即使五月份的最后一次模拟考将至她也提不起精神。

再考虑到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父母了，姜妗晚更加静不下心，甚至有些焦虑。

陆司湛自从那天接她回家以后，每个晚自习下课他都来学校接她然后回姜家，第二天再送她上学。

“通校”打破了兰城高中的校规，但似乎没人说起这件事情，姜妗晚也没有继续深究为什么。

“白霜霜照片风波”被学校大力打压，明面上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但依旧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自那件事以后第二天开始，姜妗晚总能在书桌和书本上看到些令人不愉快的字条，比如：

“白霜霜?姜妗晚。”

“白霜霜滚出学校！”

“打码了也不能够否认你就是那个女主角！”

“姜妗晚和白霜霜好恶心！”

姜妗晚从一开始的愤然怒瞪到后来只是紧紧咬着牙将那些字眼撕碎丢进垃圾桶。

自从白霜霜离开的那个晚上，她就再也没有来上学了。姜妗晚在食堂吃午饭时，也总能听到一些人叽叽喳喳地辱骂着她们。

白天忍受着同学的白眼和辱骂，姜妗晚的心思完全扑不到学习上，就连一些任课老师也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姜妗晚。

所有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

“姜妗晚，你咋一个人吃饭呢？你的小情人呢？”

“哟，今天午饭吃青菜啊，不应该吃白莲花吗？”

“哈哈哈哈，你看看她的表情，看起来好凶哦，人家好怕怕。”

“姜妗晚，今晚约白霜霜吗？”

“白霜霜都退学了，你怎么还有脸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学校里？”

姜妗晚的耳旁总能响起一个又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语气，然后在冷嘲热讽的边缘陷入沼泽般的黑暗之地。

“叩叩。”

敲门声响起，姜妗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点半。

陆司湛推门而入，表情淡然，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依旧穿着定制的高级西装。

“喝点牛奶，有助睡眠。”

姜妗晚穿着粉色的上下装睡衣，捧着一本物理书右手挂着一支笔，屈膝坐在床头。

“陆叔叔。”，礼貌地叫唤男人。

陆司湛走近她的床边，顺手将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低眸，感受到小妮子一脸焦虑和颓靡之气。

“怎么了？”

“陆叔叔，我联系不到霜霜，我担心她！”，姜妗晚放下物理书和笔，抬头仰视，视线停在陆司湛精致的下颌线上。

“你先告诉我，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

陆司湛暗了暗眸子，刚刚凯西说姜妗晚最近无心学习，甚至日渐颓靡。而且还会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纸条，也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在她背后嚼舌根。

陆司湛能够将压力下放到学校，但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那些都是学生。即使抓了几个带头的，仍旧有不少不怕死的叽叽喳喳搅和这浑水。

姜妗晚顿了一下，愣愣地说，“有，有...”

陆司湛深呼吸了一口气，沉着气，幽深的眸子里情绪黯然，开口道，“晚晚，目前高考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兰城大学，你还想去吗？”

兰城大学？

姜妗晚有些木讷地看了一眼陆司湛，陆叔叔怎么知道她的理想大学是兰城大学？

“接下来，什么都别想，我会保证没有人再打扰你，也保证只要你五月份模拟考能恢复以前的水平，我就带你去见白霜霜。”，陆司湛没让姜妗晚先开口。

在姜妗晚的木讷和呆愣下，陆司湛转身退出了她的房间，留下姜妗晚一人独自思考。

夜渐渐幽深，像人心又不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