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玩具，只不过是摆在床上任人摆布之物罢了!没有感情，没有思想，仅有无限的包容和空洞的忍耐.无限美德，胜似美德.

楚其，16岁，高一新生，赵柯的死党兼发小.在校内人气绝对不低，长相自然也是不错，如果说赵柯是百年难得一见，那楚其就是一百年零一天难得一见，二人在学业上旗鼓相当，而在身体素质和运动方面都远远超过赵柯一大截.两人同住一间宿舍，一人睡左床，一人睡右床，中间空出一张，那个床位空了好久了，也不知为谁留下的.反正没人睡过那里.

“哇！你看，你看，楚其！”“别花痴了！快准备，要上课了。”每当有女生传来类似这样的对话要么是课前，要么是下课后，再不然就是体育课上。不可否认，楚其人气极高。但他可能是间歇性失聪，或者是选择性忽略，他听到这些话时，毫无反应，应该是习惯了吧！他习惯，女生可没习惯，总是偷偷的用余光瞄他，样子就像小孩看到喜欢的玩具，又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只能站在橱窗前久久矗立，觉得哪怕和它们在一起，哪怕是多一两秒也是稳赚不亏的，嗯，对她们来说，这是珠宝一样的时光，但如果换了别人还是吗？

吴诺，楚其的同桌，他们两个经常被别人误会，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坐在一起像连体婴，要多亲密的人才能做到？怎么说呢？有点，赏心悦目。

“楚其，吴诺是你同桌吧！”一个中午，赵柯和楚其挤在宿舍里看新上映的《海贼王》时，赵柯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对，怎么了？”楚其双眼锁定着屏幕，轻描淡写的回了个反问句。“没怎么，他好像不太喜欢，又或者是有点害怕我。”赵柯身体往后一仰，瘫在床上，床很温柔，像水一样无声的包容，怯懦的床。“你别瞎想，楚其他除了我，不会随便让任何人碰他的，所以，拜托保持距离吧！也没办法，像我这样的人，难找呐！”楚其总算舍得移开他的视线，转移到赵柯身上，顺手把电脑关掉，宿舍的窗帘拉得很近，但依旧有几滴阳光漏了尽量，嗯，中午，果然让人很惬意。

下午，第一遍上课铃响后，楚其和赵柯结伴走进来了，赵柯在第一组倒二排，吴诺和楚其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一排，教室的西伯利亚，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宇宙不止的距离呢！楚其径直走向自己都座位，吴诺也在他的座位上，不过凳子是地板，桌子是椅子。吴诺盘着腿，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放在椅子上，自然弯曲，头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撑着地板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失重。嗯，连休息的时候都在自我保护，很谨慎，但越谨慎的人，往往约容易被欺负。

楚其悠悠地走向吴诺，一步，两步，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没看到，总之楚其一直脚准确无误地踩在了楚其的手，另外一只翘在那只脚的大腿上加固，顺便从吴诺脸上扫过去，一个红印子镶在吴诺的脸上，吴诺的头只是往后进行了几厘米的位移，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本紧闭的眼睛微微张开，还活着！眼睛里没有恼怒，没有责怪，只有一潭微微出现波浪的死水。

“同桌，快点起来！要上课了！”楚其便说便把手放在吴诺头上，轻抚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的死水，泛起了一层名为快乐的波浪，不知道是怎么泛起的，他自己也不太了解，只是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比喻，“一个好看男孩和不好看的玩具”，生动，形象，他意识到时，咧开了他的嘴，哑笑，低贱的愿望，病态的美德。

老师进教室了，楚其把钉在吴诺手上的脚拔起来，站了起来，顺势把桌上可怜的笔弄掉，捡笔时顺便把吴诺弄掉，经过0.1秒的思辨后，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就像超人杀死怪物时的时候，踩在怪物身上摆的那个pose一样，无比威风，无比帅气。吴诺也很配合，乖乖躺在地上，像毛毯一样，比毛毯更好的地方在于他的舌头可以清理鞋底，而他们敢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周围的学生，都像吴诺一样盲目崇拜者吴诺，只不过吴诺是那个最崇拜的人；第二，差生甘愿贡献自己，为好学生服务，老师表面上反对，但却大为支持，差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为别人做出贡献，好学生能更努力学习为老师多挣点分，他们都找到了自己，老师很感动，也很欣慰，教书育人也不过如此！

吴诺就这样，变成了地毯，毛巾，玩具和垃圾。有时，一张草稿纸被揉成纸团扔了下来，被吴诺沾着墨迹，和着楚其鞋底的灰，咽了下去，别人可能不懂，但楚其知道他是在自贱，自残，有人愿意为你自残，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可能这是一种病态，但也是一种高雅的行为艺术。嗯，很美，这就是所谓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无限凄美，无限美德。

一下午的课，过得很快，有多快，大概是鞋印有了又没，没了又有，皮肤从粉色变成红色，再从红色变成紫色，最后变成一块淤青的过程，特别快，可惜吴诺身上的衣服不透明，不然里面一定是一幅精彩的油画。

“同桌，起来吧！该走了。”楚其单肩背起了书包，阳光争先恐后地拥进他的双瞳，里面塞满了太阳，星星和月亮，吴诺像机器人一样地站起来了。楚其的眼睛是黑洞，吴诺是甘心被黑洞吞噬的尘埃，难以摆脱，也不想摆脱。

“嘿！楚其，吴诺同学！”同样是背着单肩包的赵柯走向了他们，吴诺心中有个声音偷偷跟他说“他们两个好像双胞胎呐！一个黑洞，一个白洞，真好！可惜白洞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物质。”不知道为什么，赵柯突然往后一蹦：“woc，楚其你们俩如果是gay该多好，好般配啊！不过和你般配，和我在一定更完美了！”楚其清哼了一声，“我完全不喜欢他，但他喜欢粘着我，没办法，而且黏着我，那就是我的了，我的私有财产。你想要？自己找去。”吴诺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十多厘米的楚其，开心的笑了：过去私有物品是奴隶的意思呐！多么准确无误的双关。“嗯……你确定，他是你的？”赵柯脑子里闪过，被困在垃圾桶旁的麻袋里，连挣扎都不挣扎的吴诺，从平时被阳光洗过的声音，变成一直掺杂愤怒的声音。“他是我的。”楚其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把吴诺往自己身上一拉，死死抱住。“别说得太早，让吴诺同学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能征服他的！”楚其笑了，回了四个字“拭目以待。”赵柯并没有发现他说错话了，他们两个的对话里，吴诺一直是个物品而不是人，他们像让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喜欢时，可以放在枕边，不想要，就随便被谁踢到，踩到又或者是虐待和肢解都丝毫不会后悔。可能吧，赵柯没这个意思，但吴诺他想到了这个意思，下意识？随便吧！

“小吴同学，你快回去收拾东西，我和楚其去帮你把事情摆平。你今晚就搬过来吧！”赵柯的语气像哄小孩，还好吴诺并不在意，对吴诺知道，他自己什么都行，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