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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燕云》第三章 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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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羽琛让下人备了四色糕点,拿了拜贴,前往霞府拜访,出乎意料,霞总兵听完羽琛来意后并未有何作色,反是深感歉意,表示要教训劣子,请羽琛放心,子晴姑娘之事待问明清况后,立刻遣送回去。当下羽琛逊谢,回去路上心中大喜,不意这霞总兵却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到这脚下加力,径往振威镖局而去。

却说这个霞总兵送完羽琛后,满脸怒容当即让下人去唤公子,不一刻,公子来到堂前,总兵厉声喝叱:“好奴才,你干得好事,来呀,给我家法伺候”这霞公子听到家法伺候,吓得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口打哀声:“父亲,父亲大人,饶了孩儿,孩儿不知身犯何错呀?”“你个好不知羞的奴才,我问你,月贵楼这种地方也是你去的?”公子听到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当下磕头求饶,口说不敢。好个霞总兵,不枉为军户之人,当下亲操水火棍,结结实实的打了儿子二十大板,只打得公子皮开肉绽。

说到这要介绍一下这位霞公子,此人表字长浩,幼时和前文书说到的页之臣同是金刚门下弟子,这二人乃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袴子弟,平日里与些个衙内多有不义之行,今天不单被老头子揍了一顿,且子晴还得退回,这到手的肉被人叼走,心中甚是愤懑,听仆人说缘由什么营缮司的一个叫吴羽琛的人在老头面前告了一状,想到这,长浩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报今日之仇。

是日晚间,羽琛明智子晴一干众人在月贵楼里摆下筵席欢聚一堂,待送走宾客,明智来到子晴闺阁,二人执手相拥,明智温言道:“这几日姑娘受苦了。”“哪有?”言虽只此,可一双凤眼早已泪如雨下,明智忙用手去揩拭,子晴侧脸闪过,一应泪水洒于胸前。“子晴,这几日姓霞的对你…….”明智见子晴如此料想子晴定是受了万般委曲,愤懑之情溢于言表,子晴未等明智问完,兰指轻执捂住明智之嘴道:“你休要多想,我这身子自与公子相遇之时便已托付于你,此生决不污没,那霞公子虽顽劣之徒,耐我以死相逼,他也未敢造次。”听到这,明智一阵感慨,紧了紧搂在怀中的子晴,子晴又说:“今番亏得吴师哥相救,只是,只是这种地方…”说到这子晴语被凝噎,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下许多。

明智见子晴如此,也是心恸不已,若非家中内人泼悍,早已把子晴接入内室,何止今日这般光景?,想到这明智正言道:“子晴,你不负我,我决不负了你,过些时日,我一定把你接走。”听到这子晴才破涕为笑,是夜二人小别胜新婚,万般柔情,化为乌山云雨,鸾凤颠倒,只在香阁闺中。

再说这日羽琛除备下糕点之外特加云南茶饼几枚滇中茅台数瓶,亲往页府而去,扣打门环,奉上拜贴,看院引入前厅,页老爷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远远看去倒是有些个气势。

书中暗表,这位页老爷原是龙图阁大学士,现致仕在家有几年了,朝中多有些个他的门生故旧,羽琛说明来意后,页老爷未置可否,只问这工部主事现为何人,羽琛答复,页老爷只说要主事亲来云云,言谈之间羽琛全不得要领,再问上次打人事件,页老爷也是支支吾吾推为误会,羽琛看这情形,知道多说无益,便起身告退,快至大门时,看有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院中,旁边站着两位华服公子,这二人交头接耳,其中一位高个的公子面带怒容,眼睛似乎上下打量羽琛。

羽琛并不认识这二人,见这人举止怪异心下也是一片狐疑,原来这位高个之人是长浩,旁边的这位便是页家公子页之臣,这长浩自被家法处置后,在家将养了些日子,这日来页府找之臣玩耍,不意见到了羽琛。“这个姓吴的抢了我的女人,如今还要来夺兄长的宅院,真真是可恨。”之臣冷哼一声道:“小小提举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教训教训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当下二人商议该如何这般这般如何。

再说这京城之中有个有名的去处,叫湖广会馆,平日里一些个文人骚客在这吟诗作对,后面有个大院,也时不时有些个比武擂赛之事,原来这京城之中名门望族多有些看家护院的武士,平日聚会,往往让这各家武士演武比试一番,也是一时盛事。

这一日正是月中十五,各家多有人来湖广会馆,后院中早已铺排完毕,各家武士也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羽琛,明智,还有怀宁候诸葛思彤一行众人也都来到此地,场下两位武士正在角力,其中一个黑大个活像个烟熏的太岁,但见他招招凌厉,步步为营,羽琛再看另外一位,原来认识,却是史师父门下的张荣,又打了十余个回合,张荣力渐不支,这才抱拳退下。

旁边明智早已按捺不住,通报名帖后,翻身飞入武场,抖擞精神,与黑大个战在一处,二人一个拳来,一个拳往斗到80多个回合时,双方头上都已冒出涔涔热气,黑大个武艺虽然比明智高出一筹但他毕竟已连斗几场,气力多有些不支,外边观者不懂的只管呐喊起哄,懂的人都替二人捏把汗,斗到这个时分,凭的全是赖力了,稍有不慎怕是会伤了元气。

再说这页之臣看这一幕,也是双眉紧蹙,暗想这个张明智武艺精进够快呀!,听小关说这人不过一般水平,怎的这才几个月都能跟章豪斗一百合不输了,想到这也不犹豫赶紧命人鸣金收队,三声金鸣,二人跳出圈外,这边羽琛拽住明智道:“刚才好险,你知这是何人?”明智道不知,羽琛道:“好小子,最近够下功夫了,连京师金刚门首徒章豪都赢不了你,真行。”一旁彤哥也投来赞许的目光,连远一点的史师付一班众人也竖起了大拇指,明智这才知今日之对手便是师父老说的那位金刚神拳章豪,心下也是一阵得意,忙抱拳致谦。

到下午时分按排位轮到羽琛上场,对面上来一人乃是号称京门第一的央洪颂,原来这央洪颂也是京城一家著名武行的掌门,此人还带营兵部些个锻造兵刃的买卖,昨日晚间霞公子找到洪颂道:“我听说明日湖广会馆比武,有个叫吴羽琛的也报了名贴,我又闻你与此人似有些过节,不知?”洪颂忙问:“公子有话请明言,五城兵马司今年的器料还全仗公子.”“好好…我霞长浩明人不做暗事,这个吴羽琛与我有些个梁子,想请央老板明日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愿是这个事情,公子请放心,这个吴羽琛与我也是结过梁子,明日定当为公子出气则个.”

不说晚间歌酒之乐,单说洪颂回到家中寻思:这要搁过去教训教训吴羽琛,原不在话下,可这几年自己忙于买卖,手上功夫松懈不少,又听说那小子这两年可下了狠功夫.自已?唉!心下也是有几分踌躇,有句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想到这洪颂进里屋翻箱倒柜,找到一个物件,这个物件有个名号,叫铁马掌,怎个说法呢?就是在皂底棉靴中有个夹层,中间搁一块铁块,铁块周边还是些凸凹之型,用脚踢人时,这玩意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看到这个物件,洪颂不禁一阵冷笑。

再说这下午第一场便轮到吴央二人,羽琛也不说话,气沉丹田,来了个骑马蹲裆式,洪颂看这架式也不敢怠慢,双手一扬,一个野马分鬃,二人展开平生绝学,这就斗成一团,行家伸伸手,能知有没有,这洪颂京门第一的叫号可不是盖的,战了四十多合,羽琛只见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余,场中众人皆为羽琛捏了把汗。

不过场下有一人嘿嘿冷笑,只是这人身着糙衣麻裤,头戴斗笠,手持扫把,场中人等都不曾关注此人,只见这人口中似念念有词,也没人听得清他说些个什么。这当口,二人已缠斗80多合,不过此时景象似乎太阿倒持,只见羽琛抖擞精神,愈战愈勇,长浩一旁焦急万分,看这阵势央洪颂怕是要盯不住了,不说长浩在这着急,便说那洪颂也开始心浮气躁,这九十合了,姓吴的怎见力渐绵长,自已倒是有点气息不足了,这越着是急,手上招式愈显松散,场下这会长浩目示之臣,之臣点头会意,这一幕甚是微妙,场下众人都未有所察觉,只那个戴斗笠的人似有所觉,说时迟,那时快,之臣用脚尖轻点地面,一块碎石弹向羽琛面门。“小心。“这一声惊倒众英雄,声虽出,碎石已直扑面门,也亏得这一声,羽琛一个雁落平阳,身子一斜,单手着地,躲过碎石,可石子是躲过去了,但洪颂飞起的一腿,靴中铁马掌可是扎扎实实的砸在羽琛的左肩头,耳轮间只听“咔嚓“一声,羽琛早已飞出圈外。

说书的一张嘴,写字的一支笔,这几个环节本都是发于瞬间,便这快如闪电之事如何说得清楚,场上场下此时早已一片混乱,明智,广元,二人冲入场地,背起受伤的羽琛,之臣长浩一干众人乘乱也早已离去。

且说众人背着羽琛一并来到怀宁侯府,浩公子早已请来接骨郎中,羽琛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明智诸人皆满脸愤慨,胡田更说要去抄了央洪颂,这当口秦师父也来了,师父看了看羽琛,又问郎中这手臂受伤情况,所幸因羽琛当时招式正是往一边侧移,这一腿,力量卸下不少,郎中说这伤百日左右可以痊愈。

这时几个弟兄七嘴八舌商议该如何报仇云云,秦师父止住众人问道:“你几个谁看到飞石从何而来?”众人面面相觑,当时大家都在全神观看比赛,谁也不曾注意这些细节,大家都说一定是央洪颂的人打的飞石。“飞石来的太突然,要不是那位朋友提醒,怕是今天连性命也丢了,至于打飞石的人,那位朋友一定知道。”羽琛忍着剧痛轻声说道。对对对,那位带斗笠的…对那人个不大高….那人像个打扫庭院的…大家议论纷纷,对那位神秘人都啧啧称奇,羽琛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莫非,莫非是他?,众人皆问,难道羽琛认识此人,羽琛便把那天追逐黑衣人之事说了出来,又说,这个人身材不高,身形有些瘦小,最关健今天这位说话的声音和那个黑衣人一样都是关外口音。

众人闻听都说该去找寻此人,羽琛也是嗟叹不已,秦师父道:“他即然不以真面目示人,一定有他的缘故,是朋友,总归会相见的。”秦师父又叮嘱诸兄弟不可轻举妄动,凡事从长计议,诸葛侯爷也表示这件事,侯府会鼎立相助,众兄弟听得师父这般交待,也只好把个满腔愤怒暂且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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