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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尘缘录》第二十九章:月夜战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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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当时汪直见鬼二和伸三带树一的尸体离开之后,睡意全无的他让柳尘缘陪其在船头站着。汪直道:“明日就要到岸了,看这时间,明日正好是那些扶桑人人等我前去供货的日子。”柳尘缘道:“不知道父亲一般买卖什么货物?”汪直道:“你应该知道前朝的郑和。”柳尘缘道:“此人当然知道,此人七下西洋,扬大明国威。”汪直道:“你父亲可没有朝廷支持,我到西洋去,主要是用大明的瓷器茶叶跟洋人换来火枪,然后再卖给那些扶桑人,当然,一些瓷器也会卖给扶桑人,但是扶桑人可没有西洋人那般多的金银,大多数的瓷器都卖给了那些西洋人。”柳尘缘道:“看来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不然父亲也不会如此。”汪直道:“不错,可是明日我却有些为难,要知道那上泉和松浦可是父亲的两大客户。”柳尘缘知道汪直为何为难,道:“父亲是不是想说今晚发生的事情是那上泉家族的人做的?”汪直不想柳尘缘如此聪明,道:“不错,我是扶桑这条线上唯一的货船,到时候不管是松浦家族之人还是上泉家族之人,都会来我这购买所需的货物,看来你也知道是谁人是此事的主谋,那尘缘你说说,对于此事我当不当跟上泉家族的人明说了?”柳尘缘道:“若是到那时候,我想此事父亲还是最好不直说,只要点到为止就好。”汪直微笑地看着柳尘缘,继问道:“你的想法和我的完全不一样,你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柳尘缘道:“父亲想要撕破脸皮,无外乎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但是父亲如果不说却能够最好地去获取利益,一来那上泉家族之人并非傻子,其见父亲点到,就知道父亲已经看穿了此时,此时是在对上泉家族网开一面,我想他们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了。二来有那松浦家族之人与之抗衡,只要父亲在货物的供给上有所偏私,那么松浦家族最终会击败上泉家族。到时候父亲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这样不是很好么。”汪直哈哈一笑道:“你说的很对,再说这样也算是帮助了你师妹,不错不错。”柳尘缘笑了笑,说道自己的小师妹花楚楚,自己确实有意相帮,只是不好明说罢了。此时汪直似乎已经想好,道:“我准备就按照你说的办。”忽然一声“大事不好了”传来,柳尘缘和汪直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这时毛海峰匆匆忙忙地走来道:“义父,大事不好了?”汪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紧张?”毛海峰气喘吁吁,言语嗫嚅,道:“义父,我们有十几只船的货物被劫了,好连同被带走了几十个弟兄。”汪直一听登时大怒,喝骂道:“看看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毛海峰头都不敢抬,道:“今天白天的时候一场暴风雨使得大家过于劳累,而且此事之前也从未发生过,大家不免失了警觉。所以对方趁着夜色,劫持了我们十三条船,这让我们损失可是不小。”汪直听到“损失不小”四个字,再怒道:“你知道就好。”毛海峰被骂的战战兢兢,他拿过一封信,道:“义父,这是对方留下的一封信。”汪直不耐烦道:“他们居然还留下了信件,这不是挑衅事什么?你快念。”毛海峰就着月光念道:“今夜子时,使者前来,共商大事。”汪直道:“此人是在给我下马威么?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要干什么,毛海峰你传令下去,大家做好准备,就在此船大厅等候对方派来的使者。”毛海峰急忙下去了。柳尘缘道:“父亲,看来那些人是有备而来的。”汪直道:“他们是谁,为何要如此。”柳尘缘道:“他们是谁这不清楚,但是他们为何如此,父亲应该知道。”汪直看了看柳尘缘,苦笑道:“我还真的不知道。”柳尘缘道:“父亲这般,获利极多,他人怎么能够不眼红,那些人如此不外乎想要分一杯羹而已。父亲的势力极大,由此观之,对方的势力也不小,他们自问在实力够与父亲叫板。”汪直笑道:“看来我这儿子很聪明,那毛海峰可不及你。待会我们一道去看看。”柳尘缘道:“好。”汪直道:“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易真真就要被掳去,你可是立下大功了。”柳尘缘笑道:“一家人此乃本分之事。”汪直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易真真和毛海峰是义女义子,论亲疏自然不如你亲近。那易真真也到了当嫁的年龄了。”柳尘缘听动了汪直的话里之意思,暗想易真真是不是跟汪直说了这事,道:“柳尘缘刚才只是为了相救真姐,并非是要……”汪直打断道:“此乃缘分,你们并无半点血缘,此事有何不可,今日发生之事可是让她心悸,我想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汪直说着走开了。

柳尘缘想起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自己无意间看到了易真真的身子,此时一想心中竟然会有些意乱心热。柳尘缘暗骂自己混蛋,一时间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易真真的屋子。柳尘缘虽然心里犹豫不决,但是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易真真的屋子外,易真真似乎觉察了脚步声,问道:“是柳尘缘么。”柳尘缘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外,忽然屋门打开,易真真道:“怎么不回答我。”说着将柳尘缘拉近屋子里,关上门后就紧紧地搂着柳尘缘。易真真如此大胆的行为让柳尘缘始料不及,他只是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一会,柳尘缘才道:“真姐,你没事吧。”易真真道:“若是没有缘弟在,我可不敢想。”易真真搂得实在太紧,柳尘缘想要易真真放开自己一些,道:“真姐,这……”易真真知道柳尘缘要说什么,更是用力地搂着他,把脸埋入他颈下,有些乞求道:“缘弟,刚才人家的身子你都看见了,所以此时我什么都不抛开不计较了,缘弟你抱我起来可好。”柳尘缘的颈上被易真真如兰的气息撩动着,他此时已经有些迷乱。柳尘缘将易真真抱了起来,两人心内热火升腾,来到了床上行了一番云雨。易真真不顾一切地将身子献出,柳尘缘见易真真还是处子,心下感动,云雨歇停,两人紧紧相拥。柳尘缘故意问道:“你说我父亲怎么会知道此事如此之细呢?”易真真脸红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当时跟义父说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中意你之事。”柳尘缘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当时父亲说什么了?”易真真道:“义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了笑。兴许是见我终于有了中意之人而高兴吧。”柳尘缘故作沉思道:“你说我们是不是择日办个婚礼?”易真真点头道:“义父就你一个亲生儿子,此事哪里用你操心。”柳尘缘脸色黯然,道:“原来真姐之所以看上柳尘缘,是柳尘缘的父亲是碧海帮的帮主。”易真真急忙道:“不是不是。”说着忙不迭送上香吻,再道,“我从没这般欢喜一个人,你还是第一个,我说的是真心话哩。”柳尘缘笑道:“那可不,不然真姐也不会那么相信尘缘。”易真真知其说的是那宝石金链一事,她一拍柳尘缘,佯嗔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人家的心思了。还故意这样,害人家担心不已!”易真真道:“缘弟,你要去哪里?”柳尘缘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易真真道:“那些人也太大胆了些。哎,我累了,先睡了。”柳尘缘见易真真的样子,想来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其才会显出这般可爱的模样。柳尘缘道:“真姐你先歇息,我上去看看。”柳尘缘说罢温柔地为易真真盖上被子,走出了屋子。

一晃就到了子夜时分,汪直、柳尘缘、毛海峰、雷衡三人和周达等人都在大厅里坐着等候。汪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水,水果等。这时一人前来禀告道:“帮主,有两人乘船而来。”汪直道:“让他们前来。”不到一刻,只见两个中年男子走来,一个生得身材高壮,剑眉英挺,另一个则是身子瘦削,尖嘴猴腮。这两人来到汪直跟前五步,两人同时拱手而道:“看来这便是汪帮主了。”汪直道:“正是,”然后伸手示意两人,“两位请坐吧。”这两人就在安排下就做。汪直道:“还不知道二位使者的高姓大名。”那高壮之人道:“在下郝仙石。”那身子瘦削之人道:“在下贾一德。”汪直道:“不知道你们主上是谁?”郝仙石道:“我帮帮主汪帮主自然是听过的,许海便是。”汪直根本没有听说过这许海是何许人也,只是出于礼节道:“略有耳闻。”那李庆扬起身道:“帮主,刚说正事了。”然后大步走出,道:“快说,你们把我们的那些弟兄怎么了,不然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郝仙石看也不看李庆扬,只是对汪直道:“汪帮主,此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些,怎么如疯狗一般在狺狺狂吠呢?”李庆扬见郝仙石骂自己是狗,登时火起,拔剑道:“看我不杀了你。”汪直喝止道:“李庆扬,你给我下去,不得对他们无礼。”李庆扬心下火气虽盛,却不敢违逆汪直,他恨恨收剑,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神情很是不甘。

汪直命人逐一倒酒,汪直把酒对郝仙石和贾一德道:“来者是客,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喝了这杯酒再说。”汪直先一饮而尽,那郝仙石和贾一德也一饮而尽。汪直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道:“古人说得好,‘先礼后兵’,那现在汪直可就要实话直说了,我汪直和你们的许帮主从来没有过节,今日却劫走了我碧海帮的十三条船以及船上帮众三十几人,请问你们许帮主这是要为何啊?”郝仙石道:“汪帮主能够从一个纨绔子弟而取得今日的成就,实在了不起,这一点我们帮主可是十分佩服汪帮主的。”郝仙石并没有直接回答汪直的问题,反而说了一些牛头不搭马嘴的话。碧海帮之人都看着汪直,不想汪直被叫“纨绔子弟”倒也不生气,他淡然说道:“你们有话直说,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来此到底是那般?”贾一德道:“这海上的贸易可谓是一本万利,要知道我们巨龙帮也是一大海帮,不如我们合作,这样岂不是更好?只要汪帮主肯听令我们许帮主,那以后我们是财源不断了。”这个时候毛海峰来到汪直耳边附耳说了一会,那汪直示意毛海峰下去,然后道:“我碧海帮和你巨龙帮不同,你们巨龙帮之前靠的是打家劫舍发的家,后来被大明给击败了,如今想要如此,只是你们帮主想要另谋一条生路罢了,而且还要我汪直听令于你们帮主,这可是不能答应的。告诉你们帮主,这海上贸易之事你们巨龙帮要做就自己去做,不要跟我汪直搭上什么关系。”雷衡道:“帮主说的不错,快把那十三条船给我送回来,还有那几十个弟兄,也要安然无恙地回来。”邓秋成道:“原来你们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会如此,你以为你们如此,我们碧海帮就会听令就范么,你们帮主真是太天真了。”

郝仙石一时语塞,这时候贾一德接过道:“这海上的贸易利益极大,看来汪帮主想要独占而不愿分一杯羹了。”汪直道:“这是我多年经营下来的,眼下你们帮主突然说要分一杯羹,这怎么可能?”贾一德微微一笑道:“汪帮主是生意人,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众人听了不免一惊,这贾一德在话中暗含威胁之意。只见汪直也微微一笑,道:“我汪直从未害怕过别人的威胁,就算刀山火海,我汪直也无所畏惧。”郝仙石道:“汪帮主言重了,我帮没有那个本事,算不得什么刀山火海,既然如此,也没有出乎意料,那我们就代我们许帮主向汪帮主下战书了。”贾一德继而拿出一张纸,照着纸上的字一一说道:“碧海帮主,今闻双方合作无成,此事不成,倒也不怪,但世上之事,乃强者居之,此乃昭昭天道,你我一个月后,角逐海波!”这贾一德本就生得尖嘴猴腮,此时说话又故意阴阳怪气,那汪直听罢,立时大怒不已,知道这许帮主是有备而来,其早就料到自己会不答应此事,所以早早将战书写好了。汪直喝骂道:“你们二人胆敢不把我碧海帮放在眼里,气焰如此嚣张,来人!”贾一德道:“汪帮主何必动怒,如此未免有失帮主的身份?”汪直由大怒转为冷笑道:“是么?你们胆敢如此,我要是不把你们砍了,那才有失我帮主的身份。”贾一德道:“要杀我们也可以,在一个月后,我们好好打一场,汪帮主在战场上擒住我们,然后再杀了我们,那样才有面子不是。”汪直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如今要是杀了你,倒是显得我汪直小器和胆怯了,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现在我就放你们一马,到时候我们战场相见。”一边的柳尘缘本想提醒汪直,其手下还有三十余人在对方手中之事,网不可因为动怒而害了手下的弟兄,但不想此时汪直突然改变主意了,柳尘缘只好在一边继续看着。那贾一德道:“这么说,汪帮主是应战了。”汪直道:“回去告诉你们许帮主,一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取了他的人头的。”说完突然大声而恨恨地道:“送客。”雷衡等人示意郝仙石和贾一德两人。郝仙石道:“汪帮主,郝仙石还有一事要与商量。”汪直道:“什么事情?”郝仙石道:“帮主一直生气,倒忘记了自己的兄弟。”汪直这才想起自己手下的三十几个弟兄还在对方的手里,汪直道:“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此时那贾一德怪声怪气道:“要知道这些人没有死,可是费了我们不少的粮食,买粮食要花不少钱的呀,可是花了我们好几万的银子。”一边的柳尘缘见这人如此说话,心下很是不顺,其敢如此全是因为其手里有那三十几个兄弟,眼下就是明摆着要勒索钱财了。柳尘缘心道:“按照父亲的脾气,此事定不会答应。”汪直的脸色果然很难看,不想此时李庆扬倒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今日你们以人质来要挟勒索,来我碧海帮很是显了一把嚣张气焰,看我不收拾你。”李庆扬说着便拔出长剑,一剑往贾一德的脖子上刺去,意在取了贾一德的性命。只见贾一德的身手极为迅捷,他快速地躲过了李庆扬的这一击,李庆扬转而将长剑刺向郝仙石,李庆扬本就对郝仙石有气,尤其是刚才郝仙石骂他是狗,李庆扬对此一直气愤难平,此时也正好借此撒气。只见郝仙石食中二指夹住了李庆扬的长剑剑尖且极为牢固,李庆扬手持剑柄丝毫动弹不得,那贾一德见状,快速来到李庆扬的身后,凌空就是一脚往李庆扬的脑袋踢去,李庆扬脑袋受了贾一德的这一击,整个人神情有些懵懂,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邓秋成拔剑而上,贾一德道:“那就来吧。”说罢迎上去,身子猛然一侧,左拳击打在邓秋成持剑右手的“合谷”、“偏历”两个穴位上,邓秋成被贾一德这一下弄得连剑也抓不住了,“哐当”一声,长剑掉落在地上。汪直对李庆扬和邓秋成道:“你们二人退下去。”李、邓两人心里虽然恼火,也不敢违逆汪直的指令。两人虽然退到一边,但是脸上尽是气愤之情。

柳尘缘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两把长剑,分别递给李、邓二人。李、邓二人道:“有劳公子了。”柳尘缘安慰两人道:“这两人武功招式极为怪异,两位因此败阵也不丢人,你们大可不必为此动怒。”李庆扬对柳尘缘苦笑道:“让公子你见笑了。”柳尘缘道:“何见笑之有。”那郝仙石见状,便有意取笑李、邓二人,道:“既然是练剑之人,可是你们连剑也抓不稳,枉练了这么多年的剑术。”汪直道:“看不出来,你们的武艺确实不错。”贾一德哈哈一笑,对汪直道:“多谢汪帮主的夸奖。我知道汪帮主纵横多年,今日之事定让汪帮主很是愤愤,心里怒气难平,要不这样吧,今日你们碧海帮之人若是能够了我们二人,那三十几位碧海帮的弟兄我们就立刻送回。当然,若是碧海帮帮中无人,尽是孬货,汪帮主大可以亲自前来赐教我二人。”贾一德知道汪直的武功厉害,所以此话就是让汪直不好出手,因为一旦出手,就等于折损了碧海帮的赫赫声名。柳尘缘心道:“此人定是知道父亲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如此,以让父亲不好亲自出手。”那一边的雷衡冷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来吧,让你看看我碧海帮的本事。”贾一德道:“好,你大可以再找一人相助你。”雷衡道:“不必了,你们二人一道来就是了。”雷衡长剑使出,攻向两人。

雷衡刚才在李庆扬和邓秋成两人于之大都的时候,其在一边留心观战,心知这两人的武功一快一慢,贾一德是先发制人,郝仙石则是后发制人,且二人的招式十分诡异,如此二人自己是难以击败的,但是贾一德击败邓秋成的时候,其用的是击打穴位之法,这让雷衡心里一个激灵,安详此时自己的长剑唯有攻取两人的身上要穴就可取胜,不必与之纠结招式。此时是贾一德率先出招,郝仙石则是在其后不懂,雷衡长剑簌簌,也不管贾一德的招式如何,一旦其正面面对自己,就攻击他的“人中”、“天突”、“紫宫”、“膻中”、“鸠尾”、“中脘”、“关元”等要穴,若是贾一德背面值,则是攻击其“大椎”、“身柱”、“神道”、“至阳”、“中枢”、“命门”、“阳关”等穴道。贾一德见自己不管怎么出招,雷衡都是以剑剑尖对自己的身上要穴,根本不顾死活。贾一德屡屡被逼停转而换其他招式,其对郝仙石道:“此人的打法你看见了没,还不快来帮忙。”雷衡逼得贾一德如此,那邓秋成和李庆扬看得大是解气,道:“好,看他还嚣张否。”观战的碧海帮帮众也一齐喝彩。贾一德嘴上也不饶,骂道:“喝个什么彩,你们都以为他能够取胜么?”此时郝仙石也来围攻雷衡,雷衡也不纠缠,只要不让郝、贾二人形成前后围攻的态势自己就不会败阵。

一边观战的柳尘缘心道:“看来这雷衡是想要以刺对方的身子要穴来应对两人的奇怪招式,这武功的速度不及之时,这也算是一种办法。”柳尘缘看着贾一德和郝仙石的招式,两人招式似的越多,柳尘缘就更加疑惑,眼见这两人使出的拳脚武功,皆是和《道衍兵术》中的拳脚招式极为相似,刚才那贾一德就逐一使出了“望尘追迹”、“空中楼阁”、“飞云穿连”、“月色千山”四个招式是一实一虚,一实一虚的循环招式,以此来迷惑雷衡,只不过雷衡虚实不吃,以死相搏,而贾一德却不敢以性命相搏,所以他对此只能躲闪之外,对雷衡的打法根本无可奈何。柳尘缘的记忆过人,而且还完全习练了《道衍兵术》,其中的招数他记得清清楚楚。至于郝仙石和贾一德如何学过这几门功夫,柳尘缘自是无法知晓,但看这两人运用这拳法、脚之法,那显然就是《道衍兵术》的套路。柳尘缘暗道:“看这两人的武功招式,莫不是这两人学过《道衍兵术》?”

其实这郝仙石和贾一德本是两个市井无赖之徒,后来两人遇到一癫僧,这癫僧本是出自富贵人家,本名郑铮,这郑铮出生于富家,每日生活无忧,却不曾想好好的日子突遭变故,一日家中强盗遭劫,郑铮全家尽被强盗屠杀,那日一位郑铮正好不在家中,所以此劫后家里唯其一人存活,这郑铮埋葬了家人之后就流落在街头,他为了报仇只好隐姓埋名,辗转多日后最终拜入少林寺门下,他每日练武苦苦,因为其进入少林寺之时向少林寺隐瞒了自己的家事,所以少林寺之人对其也没有多虑,只是当其是一个极为喜好武艺之人,这等人和事在少林寺的众位弟子中比比皆是,根本不足为奇。所以这郑铮就在少林寺苦练了十余年的武艺,武艺大进,在其进入少林寺第十二年的某一天,少林寺之人突然发现这郑铮不见了踪影,多日之后也不见回来,时间一久,也不念这事了。原来这郑铮是找那些强盗寻仇去了,他自认自己的武功已经足以斩杀那些强盗,所以就来了个不辞而别。郑铮找到并如愿杀尽了这伙强盗,他还将这些强盗的人头带到家人的墓地之前去祭祀,这十几年的隐忍和憋屈,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如今一朝得释,郑铮过度狂喜,不想突然间体内真气逆行,开始走火入魔了,这郑铮本就是怀着满心的怨恨之气在习武,这本是习武大忌,其能够进入少林寺习练十几年的武艺而无恙,已经是万幸了,加上复仇后的过度狂喜,两者相冲,就此使其走火入魔,开始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后来郑铮遇到了郝仙石和贾一德。这两人本是市井无赖,但是见了郑铮这疯和尚,不知为何心里突发善心,两人好好照顾了这郑铮几日,郑铮虽然疯癫,但是心里对着两人极为感谢,一日清醒的时候只好教导两人一些身法和武艺,以作报答。这郑铮因为家人被害,他长年在少林寺里习练的皆是一些狠辣实用的的招式,这和道衍圣僧选取狠辣实用的招式进入《道衍兵术》的原因完全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使得柳尘缘误会二人学了《道衍兵术》之中的武功。在郑铮的指点下,郝仙石和贾一德两人学的了一些上等武艺。那郝仙石身子厚壮,学得下盘坚实的法门,而贾一德身子较为轻盈,所以其轻功习练得十分了得。但两人的拳脚招式基本是一致的。

此时但见两人仍在围攻雷衡,雷衡渐渐难以招架,就在一刹那间,郝仙石迟滞了雷衡一招,贾一德顺势而去,一拳打中了雷衡的左胸,要不是雷衡的长剑护着中宫,使得贾一德不敢直攻其胸口死穴,要不然这一拳足以要了雷衡的性命。雷衡虽然被这贾一德的这一拳打得身子退后,但是贾一德并没有想要放过雷衡的打算,他凌空而起,一脚就向雷衡飞踢而去。柳尘缘快步而出,快速地来到雷衡的身后,顺势将其拉到一边,此时贾一德一脚踢来,柳尘缘伸手抓住贾一德的脚踝,向上顺势一甩。贾一德空中翻腾一圈后稳稳落地。即便如此,碧海帮之人都知道雷衡已经败阵。贾一德看着碧海帮的帮众以及李庆扬和邓秋成两人,放声大笑起来,道:“你们怎么不喝彩了?”说罢对汪直道:“汪帮主,看来你们碧海帮真是无人了,不如这样,只要汪帮主肯赐教几招,不管胜负,我们都将那三十人送回碧海帮,那赎金我们也不要了,汪帮主,此事对你可是稳赚不赔的,你看如何啊?”贾一德极尽羞辱之能事,若汪直动手,则是承认碧海帮无人,若不动手,就得交赎金,此时汪直无论进退,都不得好。此时碧海帮中的最强之人雷衡被打败,碧海帮众人都有些丧气。

柳尘缘道:“《道衍兵术》的中的武功再习练一些身法,的确是难以被击败,但是并非不败的武功,你们二人今日已经出了风头,还要咄咄逼人?要知道逼人太甚,终究是不好的。”郝仙石和贾一德不知道柳尘缘口中的《道衍兵术》是什么,郝仙石道:“什么《道衍兵术》,你说什么呢?”柳尘缘心知这《道衍兵术》从永乐朝开始就被禁了,这两人不跟承认也不奇怪。柳尘缘攻向郝仙石和贾一德,他逐一使出那四个招式,口中也逐一说道:“‘望尘追迹’、‘空中楼阁’、‘飞云穿连’、‘月色千山’。”柳尘缘招式使出,立刻收手,对两人道:“我说的可对?”汪直见柳尘缘使出和贾一德一样的招式,心下吃惊,遂以为这柳尘缘是有目过能记的本事,汪直暗道:“看来尘缘的武功根基,是十分扎实的。”那雷衡三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柳尘缘为何会这些招式。贾一德心中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武功招式?”一转念间,立即恍然大悟过来:“莫非你也遇到了那个疯癫的和尚?”贾一德见柳尘缘只不过二十来岁,若是和自己一样遇到了那疯和尚,自己年纪较大,习武自然较久,料想柳尘缘若是如自己所说的那般,那么其武功再如何高超也不至于高于自己,自己也不用去畏惧柳尘缘。贾一德见柳尘缘不语,误以为柳尘缘是默认了此事,当下微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同门师兄弟了。”柳尘缘忽然大怒道:“谁跟你是同门师兄弟。”说着对汪直道:“父亲,”原来柳尘缘误以为贾一德是在骂孤广城是疯和尚,殊不知贾一德说的其实是那郑铮而已。郝仙石和贾一德心中皆到这柳尘缘叫汪直是父亲,那么就不可能是那疯和尚郑铮的徒弟了,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同门师弟。郝仙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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