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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绕指媚君心》第五章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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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并不常在王府,平日里只剩辛念自己。老夫人那边有个贴心的陈姑娘陪着,自然没有辛念什么事。

香凝一直跟在辛念身边照顾,小丫鬟不多话,动作利落,办事果断,辛念对此很是满意。

过了两日,辛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跟随她一同到平阳王府来的花婆子没了踪影。她招呼香凝过来问话。

“香凝,大婚那日送嫁的花婆子去哪了?”

香凝面不改色的回道:“被主子发买给了一个屠夫,估么着是当成猪肉剁了。”

辛念后背阴凉,悄声道:“你可知为何?”

“主子说咱们院里不养丑人,长得丑的都被卖了。”说罢,香凝拿起修建花枝的剪刀去剪桃树上的枝杈。

辛念蹲在草地上,撇撇嘴,鬼才信!

不知道叶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对香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的靠近辛念,在她发间插了根草。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辛念眨眼问他,娇小可爱,跟兔子似的。

叶延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违心道:“别装了,一点儿都不像。”

辛念自觉无趣,恢复平常神貌,问他:“平日里,这王府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杀人好玩儿,你要不要玩玩?”叶延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一只脚蹬地,身子随着秋千来回晃动。

辛念轻哼一声,“信你才怪!跟你无冤无仇的,杀什么人?”

“你不也跟我无冤无仇的,还帮着人杀我吗?”叶延随口说道。

“我——”

“好了好了,本王不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她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香包,扔给辛念,“给你,明天带着防身。”

“这是什么?”辛念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叶延瞥了她一眼,也觉得无趣,就想逗逗她:“媚药,专门给你用的,方便你勾引我。”

辛念想起成婚那晚,她确实……

“那日我也是别无他法,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叶延伸手摘了一朵桃花,别在自己耳畔:“算了,那是断肠散,明日宫宴时候,难保不会有事发生,小心些,别死在你自己人手里。”

辛念张口欲言,她想否认叶延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

“喂,小孩儿,哥哥救你一命,你不谢谢哥哥?”叶延语气轻佻,桃花眼看着辛念,一身白衣似仙似妖,身上落下的桃花瓣也不知道抖一抖。

辛念怒视着他,抬脚向他走近:“你只大我两岁,装什么大人?”

“切,没经历过事的都是小孩儿,心智不熟,还蠢。”叶延半躺在秋千上,衣摆坠地,眯眼带笑。

“你才蠢!”辛念不想理他,转身进屋。

待辛念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后,叶延敛了笑意,向香凝询问。“她怎么样,可有异常举动?”

“回主子,王妃方才打听花婆子的下落,奴婢已如实告知。”

叶延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嘟囔着说:“还说自己不蠢,连对自己好坏都分不清。”

香凝无语望天:您不告诉人家,人家怎么知道那花婆子是来监视的。

过了一会儿,许是太无聊了,叶延用脚踢着地面的土,嚷嚷道:“辛念,出来!”

辛念放下手里的针线,斜靠在门框上,眼睛含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王爷可是想要纳妾了?本公主看陈姑娘不错。”

“闭嘴!”叶延从秋千上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刚要训斥她的话又咽回去,好奇道:“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缝月事带,王爷可要帮忙?”辛念眼尾上挑,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叶延嗤笑,“走啊,我帮你缝。”

香凝内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眼看。

叶延慢悠悠地坐在桌前,拿起竹条编的小篮,从里面拨弄了两下。

“嘶——”他抽了口气,眼里满是哀怨:“喂,里面怎么还藏着针呢?”

辛念在他对面坐下来,单手撑面,眼睛一眨一眨的,故意拖着长调,放慢语气:“谋杀亲夫啊——”

叶延忽的想起,成婚那日辛念用碎瓷片抵着他的脖颈,他调笑着说了句“王妃怎的这般不解风情?新婚之夜要谋杀亲夫?”

辛念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黑下去,恶趣味儿更甚,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模样颇为认真,她轻轻地说:“王爷莫非是要出尔反尔,将答应妾身的事抛诸脑后么?”

叶延顺着她的声音,抬眼瞄了下篮子里缝了一半的月事带,轻哼一声,“这有何难,犯得着本王亲自动手?蠢。”

然后辛念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穿针引线,手指头直冒血珠。她掩唇偷笑,又调侃一二:“王爷是想自己先用一条吗?若是血珠子沾上面了,妾身可是万万不敢再用的。”

叶延气急,把手里的针线往篮子里一放,端着篮子里的所有物件儿出了门。

辛念也不急,趴在桌子上低低笑了两声,顺嘴说了个字——“蠢。”

不过叶延没听到。

说起来,自打成婚那日后,慕枫邶再也没有其他动作直接针对她,辛念吸气凝神,她无所事事地待在平阳王府里,不愁吃穿,还有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饭菜茶水都是由香凝一一检查过的,和在君梦居比起来,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但过惯了小心谨慎的生活,猛地闲下来,她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比如,慕枫邶。

与慕枫邶初识,是在六岁那年,她才刚记事不久。家中父亲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母亲被当地的恶霸抢去,她无人可依。

慕枫邶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一样,帮她给父亲治病,给她银子,父亲好后又带她们出了小山村。

但不幸的是,半路遇上贼人,父亲为保护自己,丧身途中,而她与慕枫邶等人安全到了京城。

自那以后,她便和慕枫邶一起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落里,慕枫邶修习武功剑术,她在一旁学习抚琴跳舞。

日子久了,她就产生了贪念,想着他们一定也会一直如此。

可是……都变了。

“喂,又不是不帮你缝了,你哭什么?矫情。”叶延逆着光,靠在门框上,眼皮松塌塌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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