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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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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吧。电影快开始了。”他刚咽下最后一口,她就催促道。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岚岚,你等等我!”肖烨磊朝她高声喊道,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垃圾收到垃圾桶里去。

报告厅门口,她被拦了下来。这种学校里的一点也不专业的电影播放,竟然还讲究检票入场。真是是够了!

肖烨磊笑嘻嘻地追上来:“岚岚你在等我吗?”

“等票。”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幻想。

“哈哈,岚岚我们进去吧!”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傻乐什么,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她真的要怀疑他脑袋里少了一根筋。

报告厅里坐了将近一半的人,很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前后左右不少腻腻歪歪的情侣,吴岚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来这里看这部剧的真实用意。

熄灯。电影开始。

公元2700年,地球早就被人类祸害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已经到了无法居住的地步。人类利用先进的科技生活在太空航母之中,然后委托一家机器人垃圾清理公司善后,直至地球的环境系统重新达到生态平衡。

在人类离开之后,垃圾清理公司将机器人瓦力成批地输送到地球,并给他们安装了惟一的指令——垃圾分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机器人一个接一个地坏掉,最后只剩下惟一的一个,继续在这个似乎已经被遗忘了的角落,勤勤恳恳地在垃圾堆中忙碌着,转眼就过去了几百年的时间,寂寞与孤独变成了围绕着他的永恒的主题。

然而,一艘突然而至的宇宙飞船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它还带来了专职搜索任务的机器人伊娃,当瓦力经历了几百年的孤独,终于遇见了洁白、优雅的伊娃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爱上她了。瓦力带伊娃来到自己的集装小屋。夏娃冷冰冰的,瓦力为了讨她开心,如数家珍一般像她展示他几百年来收集的“稀奇”玩意儿,不过是一个奶油打发棍,一个会亮的电灯或者一片塑料泡泡膜。

吴岚鼻子一酸,眼眶里盛着薄薄的泪。

肖烨磊忽然凑过脑袋,她连忙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岚岚,伊娃生气的时候和你真像诶!好神奇!”

吴岚一愣,转过头去看他。他也这样呆愣愣地直盯着她。

她的眼睛里有一层晶莹的水膜,荧幕上的光映射在她的眼睛里。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可怜可爱的眼睛。

吴岚一下子就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视线锁在屏幕上,声音里没有透出一点情绪:“看电影。”

从报告厅出来,已经快四点了。

她摸了摸从她胳膊弯里伸出长脖子和脑袋的羊驼,漫不经心道:“音乐节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七点钟。还早。”

“早?”吴岚惊讶道:“你不需要做准备吗?”

肖烨磊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开心,也不用准备什么。等唱完了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吃烧烤!”

“那你给我什么门票,我还以为有多正式!”

“啊!那个门票可以换五罐啤酒的!”

吴岚掐着羊驼的脖子一下甩在他头上。

“哎呀!岚岚你为什么打我?”肖烨磊瘪着嘴无辜道。

“我回去了!”她怒冲冲道。

肖烨磊连忙拖住她的胳膊,嘟着嘴像是撒娇:“岚岚,你别走呀!你好不容易来了……”

“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这种不过玩玩的东西,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他鼓着脸颊不说话,手却一刻都不放松。

吴岚恼怒地甩了甩胳膊:“给我放开!”

他脸色微红,好半天才结巴着道:“今、今天我生、生日,我想你陪、陪我过……”

“你生日关我什么事……”吴岚别开脸,嘴犟道。

“我的生日愿望嘛……”肖烨磊见吴岚别别扭扭的样子,但态度却没有那么强硬了,不觉大胆起来:“一起吧,岚岚,很好玩的!”

她梗着脖子,脸有些涨红了。

“岚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倏地拿出吴岚插在口袋里的手,与她小指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说什么音乐节,简直就是一个全校性的派对。整个操场就是一个大舞台,演讲台被布置地十分绚丽,各色灯光闪烁不停。演讲台正对的另一边跑道上摆满了各类小摊,食物都摆了满满一桌。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男男女女扎成一堆。有的铺了野餐垫,有的铺了广告布,有的干脆席地而坐。

吴岚和肖烨磊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难以置信的场面。

操场靠中间偏后的位置,陈家茂他们占好了位置。除了乐队的人和肖烨磊宿舍的人,还有七、八个男女。他们一一朝肖烨磊打招呼并祝他“生日快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岚岚,不对,吴岚!”

这种场面吴岚真的应付不来,而且还有那么多陌生人,感觉有点心慌。她抿了抿嘴,扫过众人,看起来有些冷傲:“你们好。”

他们大概是看在肖烨磊的面子上,才仍然维持脸上的笑意,一转脸保不准怎么说道她呢。也是,像她这样初次见面都如此不友好的人,谁会喜欢?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段不尴不尬的时间,几个人干脆坐下来扯些有的没的。吴岚无意加入他们的聊天,也没兴趣听他们聊些什么,干脆拔了根草无聊地逗弄着。

马华光忽然暧昧地凑到她耳边,吐着热气道:“没想到你也来了。”

吴岚厌恶地皱眉,一手推开他的身子,低声警告道:“别跟我搞暧昧!”

“喔喔喔,小辣椒又来脾气了。我投降。”他嬉皮笑脸地说着这些调侃的话,脸上一点正经的神色都没有。

对于他三番两次类似不痛不痒的逗弄,吴岚不禁有些抓狂。她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道:“你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不会再客气了!”

“就喜欢你这种脾气。”马华光挑眉道。

“你!”吴岚举起全都就要打下去,忽然有人包住了她的手。她怒冲冲地回头,“肖烨磊你什么意思?!”

肖烨磊睁着大眼睛,左右乱飘着,有些讨好道:“岚岚,等会儿还要弹吉他呢,别把手弄伤了。”他凑到她耳边,用手遮挡住,低语道:“岚岚,这么多人看着你呢!”

吴岚忿忿地推了他一把,厌恶地别开眼睛。

轮到他们上台,几个人演奏了两曲,现场气氛还算高,之后又回到了观众之间。

他们在人堆里找到剩下的人。大幅的广告布上已经堆了不少吃的,除了各式烧烤,还有炸鸡肉、章鱼小丸子、鸭脖、藕片、板栗等等,饮料当然是啤酒,最显眼的还是那个跳动着烛火的生日蛋糕。

一群人将肖烨磊围在中间,拍着手大唱着生日快乐歌,肖烨磊有些腼腆地笑着。

“快许愿、快许愿!”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许下三个愿望,然后吹灭蜡烛。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吴岚在这群狂欢的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即使跟着唱歌,跟着拍手,也像是东施效颦,失了本真的味道。

她站在外围看这种热闹的场面,心很累。很孤独很寂寞的感觉。

“喂,你又怎么了?”马华光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

吴岚扯了扯嘴角,从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来个一夜情怎么样?”

马华光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吴岚却没有看他,嘴角噙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他眼里渐渐浮上志在必得的笑意:“可是你说的啊。”

好吧,她开始后悔了。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等平静下来或者真的要施行的时候她又退缩不前。

庆祝完生日,接下来是游戏时间。还是那些男男女女间或暧昧或搞怪,为了调动气氛的游戏。吴岚没什么兴致,但这种场合光光她一个人退出,她又将变成众人的焦点,气氛也会尴尬不已。所有说,即使现在的她已经学会怎样任性,但她依旧是没有办法洒脱。因为就算她刻意忽略众人的眼光,但她心里却记得牢牢的,他们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精神负担。

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吴岚还是坐在了这一群陌生的人之间。她甚至还分不清谁是谁,她就要跟他们玩这种奇形怪状的游戏。她扫过众人,心里不禁恶意揣测着,也许其中不少人正抱着“她这种人还是赶紧带着僵尸脸滚”的想法对她笑脸相迎呢。

最终决定玩“大瞎话”的游戏,只要一块能蒙眼睛的布条,其他什么道具都不用。操场上大把大把的人,随便一指都可以用来大冒险。

众人一致决定先由“寿星”肖烨磊开始,大家把蛋糕包装上的绸带扯了出来给他蒙上,爱德华跳出来毛遂自荐地充当“问话人”。

“游戏规则都清楚了吧!不清楚也没关系,说什么照做就行,做不了一瓶啤酒!好了!开始!”

“我指了啊!瞎子!这个行不行?”

吴岚吓了一跳,陈家茂第一个指的人就是她。

“嗯……不行。”

“这个行不行?”

“不行。”

……

指了半天肖烨磊都不满意,结果指到他自己的时候却一口答应了。众人不禁调侃他原来是个隐藏的自恋狂。

刚开始的要求就很搞怪。让肖烨磊全场随便挑个女生来个“草地咚”,然后说一句“憋说话,吻我”。

吴岚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尽量缩着身子降低存在感。

“岚岚……”肖烨磊可怜巴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吴岚无奈地抬起脸:“你干嘛要选我?那么多漂亮的女生,而且你长得也不错,她们会愿意的。”想象一下那个场面她就想要捂脸,简直像在耍猴一样。

“我不好意思嘛……”

“对我你就好意思了?!”

“哎呀哎呀,吴岚你这么认真干嘛,玩玩而已,大家都开心嘛!地方都给你们腾好了!赶紧的!”

吴岚不禁抗议道:“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

“这个嘛……这有什么,当做‘国王游戏’不就好了,很简单的!”

“我喝酒不行吗?”

“喝酒有什么意思,而且你又不是被惩罚的人,缺都没有异议!吴岚你就别作了,小磊虽然傻了点,好歹也算是我们学校的音乐小王子啊,不少人眼巴巴赶着来呢!快啊,别磨蹭!”

吴岚被爱德华的这套说辞气得不轻,周围又是一群人跟着瞎起哄看热闹。她板着一张脸忿忿起身,气势汹汹地站到肖烨磊面前:“快点!”

肖烨磊紧张道:“啊?那我要怎么办?!”

“把她推倒!”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好像又是多事的爱德华。

“推倒、推倒、推倒……”剩下的人,连带着周围的人也跟着莫名高呼。

繁杂的声音传进耳朵,吴岚烦躁不堪。她一把抓过肖烨磊的衣服,很干脆地向后倒去。

肖烨磊吓了一跳,手掌连忙护着她的后脑勺。

“岚岚,你没事吧!”他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脑袋和身体。

吴岚打开他的手,冷声道:“快说吧。”

“啊?”他一愣,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别、别说话,吻、吻……”

“哎哎哎,不对啊,重来!缺你注意语气!是‘憋说话’!”

他撑在吴岚的正上方,她的身体理他那么近,她的脸离他那么近,她的眼睛只看着他一个人,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道:“憋、吻我……不对不对……憋说话,吻、吻我……”

吴岚勾唇一笑,忽然按下肖烨磊的脖子,大庭广众之下吻上了他的嘴唇。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没错,所有人都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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