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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剑》第二回 无名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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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和着泪与汗不知滚爬了多久达儿终于出了隧道,向四周一看,原来隧道口建在一个山洞里,且四周长满了两三丈高的茅草将洞口遮挡住,达儿拨开茅草想向前看看四周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时,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顿时尘土四起,回头只见一块巨石将隧道口紧紧封死了。达儿知道这是父亲设计的一套叫“绝迹”的机关,且一旦启动是任何人都无法解除的。

此时,举目无亲的达儿呆呆地看着巨石想:只剩我一个人今后怎么办?该去哪里?悲痛与慌乱中,耳边仿佛响起父母的声音,使达儿逐渐稳下心绪,原来从小双亲就教会他一些野外生存的方法,知道如何在山野中猎取食物、取暖,这样使他不至于挨饥受饿……幸亏这些,达儿在深山中过了差不多半年的追逐猎杀野兽的游猎生活。

这一天,当他刚刚设下猎兽的陷阱准备爬到树上等待中计的动物时,猛然发现树上居然有血滴滴下来,抬头一看,只见树上趴着一个白衣人,血从他手臂上不断的往下滴。达儿心想:他是谁?为何到这里?难道是遇到野兽?看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他立即爬上去将受伤的白衣人背下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过近半年的野外生活,达儿已经练就一身灵活的爬树本领,且有时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收藏猎物的地方,他还会将猎物拖到树上,不让其他食肉动物叼走,所以他可以很轻易的将白衣人背下来。

达儿将白衣人轻轻放在地上,只见此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英俊青年,双眼紧闭、脸无血色,衣服上全是血,但似乎仍有微弱的呼吸。达儿解开他的衣服,发现白衣人除了左手上一道见骨的刀伤不时有鲜血溢出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看了看他左手上的刀伤,达儿即在身上拿出平时采集的一些草药,放入嘴中嚼烂、吐出,轻轻贴上伤口,然后撕下白衣人身上衣服的一块布,将伤口包扎好。过了一会,白衣人慢慢醒过来,当他见到头发比人长且蓬乱,身上穿着一件用虎皮做成的虎皮上衣、下身就包着一块豹皮,满身污垢的达儿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打颤惊道:“你、你、你是什么人?”挣扎着要起来,刚想起来,从左手的伤口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达儿马上按住他说:“叔叔,你受了伤,不要乱动。”白衣人一听觉得,这个小孩没有敌意,又打量一下眼前这个脏兮兮的野小孩,想着是个朴实的山里娃,紧张的心情也就缓下说:“感谢小哥相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达儿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父母被杀,我担心仇家追杀我,所以就我一个人躲在这里练武,以后好为父母报仇。”

白衣人看着达儿纯真、憨厚的样子,对这个自称在深山习武、身负血海深仇的小孩不禁产生阵阵怜爱,虽有莫名的好奇和疑惑也暂且放下,再看他虽然身体比较结实,但却不像懂得武功!于是就想看看小子的“功夫”,便说:“小哥会武功——能否让我开开眼界?”见有人想看自己的武功,小达儿顿时来了精神,只见他两脚前后分开,前脚跟与后脚尖之间为一脚半距离、横向距离稍宽于肩,前脚尖略向内侧转,后脚尖朝斜前脚跟稍离地面,两臂自然弯屈,左、右臂平行左拳置于体前略低于眼睛,拳面斜朝前,拳眼斜朝上略低于右臂,右拳置于右左肋前略高于下额部,肘部与身体相距约一拳距离,以左肩左腹部侧向着前方,胸部略含,腹部微收,上体稍前倾,头略低,下额微收,咬紧牙齿,闭合嘴唇,目视前方,然后,大声“嗨”的吆喝,便直拳、勾拳、摆拳加上以腿部用滑步、垫步等步法的配合,对空向白衣人演练了一套自己在平时和山上野兽搏斗中自创的一套功夫套路。

白衣人双眉紧皱看着达儿,见他虽然拳脚尚算生风,但是动作生硬毫无内劲,待达儿将整套拳法打完后,对达儿道:“小哥,你的这套拳法虽然挥拳似流星,发腿如射箭,但是,这只可以强身健体,说不上是武功啊!”达儿一惊,问道:“什么只能强身?那我不是白练?”白衣人又道:“小哥,真正的武功是这样的。”话音一停,右手向身边一棵树的树顶一扬,只见一只鹰隼“啪”的一声掉到地下。达儿跑过去捡起来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在鹰隼的头颅上竟然插着一支手指长短的树枝!他曾经听父亲说过一些武林中的武功高强的武林奇人,知道这个白衣人居然可以用一根小树枝就将这凶猛且灵敏的空中霸王射杀,绝非一般人!

他知道自己遇到武林奇人了,立即跪下就拜。白衣人一见就笑道:“小哥,你这是干什么?”达儿恭恭敬敬地说:“前辈,达儿求您收我为徒,授我武功,为双亲报仇.”白衣人笑道:”你学武功就只是为父报仇?报仇后,打算如何?”达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怔住了。见达儿不出声,白衣人便摸着他的头宽慰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什么来历?”达儿听见这位白衣高人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学艺心切的他没有考虑人心叵测的之类的便说:“我叫朱智达,父亲叫朱密……”话还没说完,白衣人就打断达儿的话语:“朱密?是不是机关圣手密?”达儿一听对方居然将父亲的名号说出,神色一变:不好,我怎么如此不小心,随便就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底细?但是,现在想收回已经迟了,唯有不出声,伺机逃跑。

看见达儿的神情,白衣人心中明白再次安慰道:“达儿,如果我是你家仇人的话,你能有逃跑的机会的么?”说着,在怀中掏出半枚金色的铜钱交给达儿道:“这个,你可认得?”达儿接过这半枚金色的铜钱一看,瞪大了眼,回过神后在自己衣领夹缝中也取出半枚和白衣人那枚铜钱一般大小的、两者一拼,居然合成一枚完整的金色铜钱,难道眼前这位白衣高人就是父亲常常和自己说起的好友“辽东神镖”周忆道!达儿失声道:“你是神镖周叔叔!”白衣人哈哈大笑:“小达儿,我也没想到会如此遇见你,但现时你可放心了吧!”达儿立即跪下放声哭道:“周叔叔,爹娘死得好惨啊!……”

原来白衣人再次下江南,一来是寻多年的挚友,二来就是想在隐居前找一个既有慧根又善良的年轻人传承自己一身的绝学,如今偶遇达儿,看其不但是块练武的好料,而且心地善良,更是亡友遗孤,怜爱尤加就立心将自己一身武功传授于他,助其复仇、亦以慰亡友。

周忆道扶起达儿问道:“达儿,你父母到底是遭到谁的袭击遇害的?”于是,达儿边哭边将半年前那个可怕晚上的经过告诉了周忆道,周忆道边听边想:当年杨小玉凭透心掌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按达儿所说他的传人功力已不在杨小玉之下了。因为透心掌一旦练成其使用者一定要有深厚的内力,否则如果随便使出一旦遇到功力更甚的对手,对方会将透心掌的功力弹回发掌者,受伤的就是发掌的人,所以在还没有将掌法和功力练成时,授功者是不会让徒弟下山的。自己,虽然有辽东神镖之称,但是除了发射暗器和闪电轻功外,并没有掌握什么剑法、掌法可以授予达儿,看来,达儿要报父母之仇的前路还很艰辛。

听完这个事发过程后,周忆道再对达儿道:“小达儿,你刚才使的,不是真正的武功啊!我可以教你一些,但是,练武功是件很辛苦的事,你能受得了吗?且这些武功不足以助你报仇,日后你还得走遍神州拜访名师学些真本事,这更是甚为艰辛的!”见周忆道答应教自己武功,达儿大喜立即跪下对周忆道连连磕头道:“达儿,见过师傅!”周忆道哈哈大笑:“好!你起来吧!你这头长发也该修修了”于是手一挥,达儿顿觉脖子一凉,赶紧伸手一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耳朵以下那杂草一般的头发不知被什么东西割掉了,再回身边一看,只见一把飞刀深深地插进一颗大树的树身。

见达儿一片茫然,周忆道也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原因,只是问:“达儿,你平时住在哪?”达儿指指远处的一座高山道:“我平时就住在那座山的一个岩洞里。”周忆道顺着达儿手指一看,不禁问:“你住在那里?别骗我,那里离这里少说也有百里,你是怎样过来的?”达儿说:“从那里到这里要走上三天,平时我每隔十天半月才从山上下来在附近的林子里狩猎。”周忆道顿了顿,突然伸手将达儿夹在腋下,抖展轻功纵身向达儿栖身的大山奔去,达儿骤然觉得自己像腾云驾雾一般,身边的景物飞一般向后掠过。

不到半个时辰,周忆道就带着达儿来到大山山脚,将达儿轻轻放下说:“好了!我们到了。”达儿恍然道:“师傅您是神仙么?平时我要走几天,还要带足食物才行。”望着一脸天真稚气的达儿,周忆道哈哈大笑:“你想不想做神仙?”达儿开心道:“想!”周忆道乐了:“傻孩子,世上哪有什么神仙,这是叫轻功懂吗?只须两足一蹬,即可起高和跃远,其起如飞燕掠空,其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若再灌入内功,就可行走如飞,来去无踪。”听得达儿目瞪口呆,吐吐舌头道:“师傅,这样我以后去打猎,不就可以当天来回不用准备干粮了吗?”达儿一番稚语逗得周忆道捧腹大笑,心想:这个傻小子,居然只想狩猎。但是觉得他心地善良无邪念,心中甚是喜欢。在两人不知不觉的交谈中,达儿已将周忆道领到自己住的山洞。

这是一个位于大山半山腰的石洞,在石洞口前种着一些蔬菜瓜果等农作物,在入口处两侧赫然放着两副用虎皮做成的栩栩如生的老虎的模型。周忆道指着模型不解:“达儿,你这是搞什么鬼把戏?”达儿道:“在这深山中有很多野兽,所以我杀了两只老虎,将它们制成像真老虎一样,然后将老虎屎撒在洞口附近,将这里伪装成虎穴,吓唬其他野兽,不让它们靠近。”听到后周忆道一边点头一边心想:真是大难能练人啊!等进了洞,又是另一番景观,洞左右两边树桩驾着一颗颗不知在那里弄来的夜明珠,把整个洞照的如同白昼,左边离地约七八丈高的地方用木搭建了一个平台,旁边放着一把竹梯;右边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灶台,灶台上挂着两排鲜肉,旁边整齐地堆着一些柴草;洞中央是一张用石头做成的四方桌和四张石凳。看着这一切,周忆道真感到有些神奇了,这里的主人竟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八九岁的小孩。

带着不解,周忆道问达儿:“这里都是你自己一个人修建的?”达儿道:“是啊!我一个人,做了一个多月了,平时我除了打猎外就在这里忙活咯!”周忆道暗暗点头:能屈能伸,将必成才。

一夜休整,次日太阳还没有出來,达儿就被周忆道叫醒:“从今天起,你每天跑八个时辰。”随即周忆道就提起一根竹篾在达儿屁股上落下一下,板着脸喝道:“还不去,跑啊!”达儿摸着滚烫的屁股,一脸狐疑,不明白昨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周叔叔,今天突然变了个样,还想说些什么,一见周忆道怒目相视,吓得达儿闭嘴跑开去了。其实,周忆道已开始传授给他闪电轻功的入门,达儿哪里知道练习这种轻功必须要用内功加以配合才可以施展出來,让他在跑步中慢慢领会吸气呼气的方法,为练习内功做准备。

当达儿拖着疲惫身躯回到洞中时,周忆道拿出一碗散发浓烈药材味的“黄水”和一块如手掌大小赤色一般的散发清香的植物类的东西,师傅见达儿回来笑着说:“回来了,饿了吧?吃饭了。”达儿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好!你将这些先吃了。”达儿依言将桌上的东西一卷而空。见他将东西吃完喝完,周忆道问:“觉得味道如何?达儿?”达儿摸摸舌头说:“有点涩,刚才觉得喘不过气,倒是现在喝完后好像不喘气了。”达儿哪里知道周忆道给他吃的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千年灵芝水和百年掌型灵芝啊!

待达儿稍微休息后,周忆道就开始教达儿内功的口诀:口吞日月,气吞山河。气坠丹田,百脉归一……达儿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半个时辰就将这拗口的口诀记下来了。

接着周忆道边向他解释口诀的含义,边让他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然后,进行吐纳,双手随着吐纳的节奏对空相丹田位置做环抱动作。在反复练习了一个时辰后,达儿居然觉得一股热气在丹田位置慢慢升起,随着自己的筋脉流动,顿时缓解了白天跑步的疲倦。

次日一早,练了一宿功的达儿起来,动动手脚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困乏,喜形于色地对周忆道大声说:“师傅,昨晚您教我的吐气方法真好,徒儿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累。”周忆道却冷冷地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去,给我继续跑。”本来,达儿以为师傅会夸赞几句的,却给他一盆冷水,弄得达儿一面没趣,转身出洞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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