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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归去来》第11章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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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李承鄞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不再去后宫,也很少到我这来,但每天都差时恩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说给我解闷儿。

我跟时恩打听了一下李承鄞。

时恩说,西境边境不太平了,赵敬禹暴力执政压榨得几个部落的残余兵力合力反击,就连老媀孩童都参与进来。西境的冬天比上京更为萧条泠冽,边民们少衣缺食,为了生存都拼了。赵将军许是因为上了些年纪了,还亲自出战,结果右胳膊被砍了,不能继续担任西境督护使一职,却不愿自己在西境的大权旁落,便自荐了自家儿子赵士玄接任。现赵将军已到上京。

时恩特别八卦,还说,臻贵妃这胎胎气不大稳,都叫了好几次太医了。现在卧床一动不敢动。

时恩交代完后,还多嘴说了句:“奴才回去会回秉陛下,德妃娘娘您问起陛下,关心陛下的。陛下知道定会一扫阴郁的。”

果真真的,时恩才一回去,李承鄞就来了,一脸春风得意的说,还以为我不会关心他了。

什么跟什么呀,我就是好奇跟时恩八卦了一下,怎就成关心他了呢?

憋了许久不入后宫的男人就是可怕,我隔日又躺了大半日……

我醒来已是晌午,前所未有的李承鄞居然还在我寝殿里的紫檀木软榻上,微微斜靠,悠闲的翻着书。

“你……今日怎的那闲?”

“嗯,近几日赵敬禹入京了,得知赵皇贵妃疯症大好,便连上几道折子斥说中宫无后乃非长计;臻贵妃有喜,蔺相一党也频频上奏要朕立后……你明白这其中种种瓜葛吧?”

他放下手中书,走到床榻边,脱靴上榻抱住我,深叹一口气,

“朕甚是恼斯……在你这方才有片刻安神。”

我一时无语,这朝中之事,他实是不必与我说的。

“你觉得朕立赵皇贵妃为后好,还是立臻贵妃好?”

我心里暗暗翻一记白眼,道,“立明德皇后为后最妥。”

李承鄞攸地哑然大笑,“还是朕的德妃懂朕。”

李承鄞笑声还未停,便听时恩在外禀道,“陛下,臻贵妃又动了胎气,遣人来想请陛下去静元殿坐坐,想籍陛下之龙气镇镇那邪恶,以护龙子之安。”

“荒谬。”

李承鄞轻叱道,后一把把我拉起,“起床更衣,陪朕出去走走。”

那日之后,李承鄞又夜夜宿于承恩殿了。一日未曾去探望过贵妃,只是补品,药材倒是源源不断送去静元殿。

斥批我狐媚惑主,独占君王,有违妇德,不知廉耻……如斯的折子源源不断上诉至李承鄞。

李承鄞这人也甚是讨厌,每每有此类折子都要带到承恩殿来念与我听,边念还边乐,我甚是气恼到不行。

他还添油加醋道,“众臣们也没说错呀,难道你没有狐媚惑主吗?难道你没有独占后宫吗?既然都是事实,你气甚?”

我浑身颤抖的看了看殿里的从人们,一个个比我抖得更厉害……我是气的,她们是憋的,也不怕憋岔气了……

我怒吼,“今夜本娘娘不伺候了,陛下请自便,爱歇哪就歇哪去,本娘娘今夜起要闭门思过,外人就勿来扰我清净了。”

“嗯,甚有觉悟,思过可有,闭门就不必了。”李承鄞眉开眼笑的抱起我,“走吧,歇息去了,爱妃刚说了,朕今夜爱在哪歇在哪歇,朕就歇这了……”

嚯……这天子的脸皮真真是甚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在和李承鄞的嬉笑打闹中度过了,我在这承恩殿里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一点不觉外面的波浪壮惊……

偶尔李承鄞会和我简单说一下朝事。

赵士玄无甚本事,却又好大喜功,初到西境便又遇联军袭击。天寒风雪交加运输不易,边境粮草又被劫些许,赵家军营里粮草开始短缺,军备也有所不足了。连上许多封奏折请求增援。

李承鄞命户部与兵部相互协调速增援,户部尚书曾泉是蔺相门第,兵部尚书汪少荃层受赵家拔携。而蔺相与赵家这段时间又为了后位闹的不可开交,另得两部协调起来矛盾重重……

边境骚扰不断,内部混乱不堪,李承鄞在我这却总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还在与我打打闹闹……好吧,我说是打打闹闹,他纠正我,说那叫打情骂俏……

方又抱着我拍了下我的肚子道,“怎的这不争气,朕都渡了如此之多精元给她,她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拍完,似又想起什么似的揉揉,“……不能拍,万一有了不就拍坏了。”

这天子的脸皮是愈发的厚了,大白日都乱胡邹。我真怕承恩殿里的一众从人哪天气儿顺不过来,就真的憋了去了……

我不解地问,“蔺赵两家本就不和了,为何还要两家相互协调?”

李承鄞似笑非笑道,“乱点好……”

事态就真如他所愿,乱了。

天启六年开春,赵士玄好大喜功,帅军孤入西境深处欲歼灭乱军,却不知粮草有假,兵械不坚,未能立功,却丧命于乱军的刀斧之下。

赵敬禹悲痛欲绝,上折要求彻查户部,为何粮草会出现如此大纰漏。

蔺相也同时上书斥兵部汪尚书,为何军备材质如此之糟。

赵蔺两家势同水火,在朝中又是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随着事态的阔大,户部尚书曾泉被赵家控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私吞国库,中饱私囊……李承鄞查抄了曾家,搜出了不少未面世官银。曾泉被罢职,抄斩于早市城门口,曾家一家流放,子弟永世不得入朝。

曾泉一死,蔺相如断了一条臂膀。

赵士玄一死,西境由裴照代为西境安护使一职,即日出京任职。

御林军侍郎一职暂由裴照副将元弋代职。

李承鄞告诉我,元弋不但是裴照的副将,他还是蔺相的远房侄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狡黠的眼眸里全是暗涌。

前朝涌动暂时被按压了下来,平静的有点诡异……

前朝“风平浪静”,我最近也跟着很静,总是睡不醒……

朦朦胧胧间听见李承鄞的声音,“她还未醒?”

永娘答,“未曾,最近娘娘很是嗜睡,小日子也晚了些……婢子猜测,怕是有身子了。”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

不知我睡了许久,我睁眼的时候,殿里一室生春,空气里浮动着跳跃的气息。

李承鄞正坐在床榻边笑眼盈盈的握着我的手,永娘见我醒了喜气洋洋的连忙携众从人跪下齐贺,“婢子(奴才)恭贺皇上、德妃娘娘喜得麟儿。”

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这是怎一回事?麟儿?我有孕了?

约是瞧着我表情太懵,李承鄞也不多言语,把我从床上抱起来坐到案几旁,伸手拿起雕花白玉茶匙舀起一勺牛乳燕窝便欲喂我。当着众从人的面,我甚是不适应这么亲密的举动,一惊,便想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

他茶匙一放,温柔又坚定的扶住我,轻斥,“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糙糙,也不小心着些身子,别惊着了朕的皇儿。”

“呃……我真有身子了?怎会呢?”我有些许惊,更多的是喜。

“怎的你还不乐意了……不过也来不及了,朕总算累有所值了。”他笑得极其得意,轻抚过我腹部,叹道,“总这么卖力,终是可以歇歇了。朕终也有皇儿了。”

嗬……他还累了,我看他光只有享受了,累的是我。

我觉得我这殿里的从人们似是习惯了这位不正经的帝王,终是做到面不改色,凡事不惊了。

“臻贵妃肚子里不还有一个么?”我愤愤道。

“别吃她人醋,只有她人吃你醋。有那吃醋的时间,不如多用点膳。这整天整天的睡着,会饿着朕皇儿的。”

说闭,就塞了一大勺牛乳燕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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