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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牧人》第6章: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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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尊和尚提溜着两人却未沿原路返回,而是绕开了一段路,恰好避开了白面书生与那些个黑衣人之间的争斗之处,急急忙忙赶往了水潭边扎营之处。

到了水边元尊和尚便将两人扔在一只布袋旁边,从中掏出一捆儿臂粗的绳索来分作两条,分别往两人腰上捆了,便驱赶着两人下水,下水前又扔了一捆绳索与一条布袋子。

两兄弟武力不敌元尊和尚,但挂念师傅伤情,迟迟不愿下水。

元尊和尚不似那白溪般斯文,操起绳索便将两兄弟摔倒在地,口中恨道:“两个小崽子莫要磨老子的耐性,别忘了你师傅的下场!”

两兄弟被摔的七荤八素,可也还是不愿屈服于元尊和尚的淫威,只是两人手中抓着胸口,护住了各自拿的马经与珠卷。

元尊和尚眼神犀利,见两人似乎是在意胸口的东西,便窜上前来,劈手便捞开两人的衣服,将两人所持的经卷抢在手中,两人害怕争夺间损毁经卷,便只得任由那元尊和尚夺了去。

元尊和尚见两人似乎对此经卷格外珍惜,心下便有了计较。

只见元尊和尚走到火堆旁,抬手便要将经卷投入火中,那两人见元尊和尚这般举动,便不顾一切要扑上来夺。元尊和尚只是轻轻两脚便将这两人踢到一边,施施然开口道:“想要回这经卷,你二人速速下的水去,将那石头摸上来便交还与你二人;如若不从,你二人便也再也见不到这经卷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心中焦急万分,这经卷乃是师傅老人家所托之物,亦是生父所留之物,此时却是随时有灰飞烟灭之险。辰风与辰逸背过身去略一商议,便答应了元尊和尚的请求。

元尊和尚见目的已达到,便将经卷纳入怀中,向两兄弟做了个请的手势。

辰风与辰逸此时受了挟制,无奈之下便只得回到水潭边准备下水。辰风心急,便要当先下水,辰逸一把拽住大哥,说道:“大哥莫急,先将气息调的匀了再去不迟。”辰风闻言一顿,便点点头,与辰逸一同盘腿坐下。

元尊和尚此时也不着急,找个块石头坐下,冷眼看着两兄弟的举动。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两兄弟一同起身,将地上的布袋与绳索一同拿了,先后潜入水中。元尊和尚冷笑一声,兀自闭上了双眼,盘腿打坐。

深秋寒潭之中,饶是两兄弟水性十足精通,这刺骨的冰冷却是如刀般割着两人的身躯。两人入水之后如游鱼般直潜入深潭之底,天外陨星将此地砸出的深坑中心位置便是那所寻之物。

两兄弟潜近之后便四下摸索,全凭手上感觉来搜寻,忽然辰风触到一块石头圆润非常,不过尺许大小,抚之温热无比,在这寒潭之中竟然有丝丝暖意,只是陨石表皮之上似乎有一裂纹。辰风先是轻拉绳索,招辰逸一同前来查看,再以手轻抚于裂纹之上,竟发现陨石之上裂纹通透,似乎是坠地之后摔裂了。

此时辰逸已游至身前,辰风便捉了辰逸之手去抚摸那裂纹之处,辰逸心下亦是了然,便不再耽搁,两人打开布袋口子,便去套住那陨石。不想才将陨石抬起,那裂纹通缝竟然越来越宽阔,这陨石竟是一分为二,从缝中透出淡蓝微光,煞是惊艳。

两兄弟便顺势将这陨石在布袋之中分开来,取了当中那块淡蓝微光的物件,也不知其是石是铁,辰风便交于辰逸贴身藏了,两人捆实了布袋,两人便往上游去。

冒头之后辰风便踏步上岸,唤那元尊和尚。辰逸却未着急,立于齐腰水中,将那布袋置于脚边。

元尊和尚见两人破水而出便是早已起身立于石滩之上,见只是辰风独自上岸,便催促道:“小崽子,不把东西交于老子,还等什么?”辰风曼声道:“我二人不及大师武功高强,自然是要大师先交还我等经卷。”

元尊和尚此时心急如焚,急于得到那陨石,便从怀中掏出经卷丢向地上。辰风大刺刺的走向元尊和尚,捞起元尊和尚的僧袍擦净了手上水渍,才拾起了经卷查看,确认无误之后方才找了布条紧紧的裹了,攥在手里,方才向辰逸打了个手势。

辰逸方才提了那装着陨石的袋子慢慢上了石滩,将那袋子往石滩上一扔,便往火堆旁哆嗦着走去,两兄弟拢在火堆旁慢慢烤干身上的水渍。

元尊和尚见了那袋子便急忙扑上去查看,三下五除二解开绳子打开布袋,伸手一摸不见冰凉之感,微微有些温热之感,触手可及的质感圆润细腻。元尊和尚心满意足,哈哈大笑,拴好布袋往肩膀上一甩,扛了陨石便往山下飞奔去了。

两兄弟身上水渍烤的差不多了,一扫阴冷,便又将经卷各自分开藏了,往师傅受伤之地去了。

一路顺着原路返回密林边缘,那白面书生与芸娘正和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一帮小喽啰全部东倒西歪,殒命当场,一株老树旁也靠着一名黑衣人,身下已是血染了一片,眼见就活不成了,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长剑,恨恨看着辰风与辰逸两兄弟。

双方本是你来我往以命相博,但见辰风与辰逸两兄弟,竟是同时罢手了,都向这两兄弟扑来,各自抓了一人,急退而去。

黑衣人一方抓了辰风,白溪却是抓了辰逸,各自对峙。辰风与辰逸都各自挣脱不得,只见得师傅躺在那密林边缘毫无动静,也不知生死几何,两兄弟只能兀自泪流满面。

白溪看了看两兄弟目光所向,但见金川倒地不起,微微叹了口气,向芸娘递了个眼色。芸娘犹豫一番,还是迈步走向那金川倒地之处,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瓶子,倒出一枚药丸,喂进金川的口中。

那黑衣人领头之人见此情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打了个手势,命另外两名手下背了受伤的同伴,不顾辰风的呼号,连同辰风一起拖着退入密林之中。

辰逸见大哥被掳走了也是无计可施,两兄弟没曾想到今日遇到如此之大的变故,师傅生死未卜,两兄弟却分隔两方。

待到黑衣人一伙消失了踪影,白溪才放开了辰逸,辰逸急忙扑到了师傅身旁,金川此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性命就在旦夕之间便要交代了,全凭先前芸娘喂食的一枚药丸强行续了命。

白溪上前查看金川伤势,也是吃惊不小,撩开衣襟一看,胸前大片紫红,胸骨已是寸寸断裂,向内凹陷。口鼻之中亦是鲜血满盈,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浸润了胸前衣襟。

辰逸见此情形,悲恸不已,扑在金川身上嚎啕大哭,此情此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连那芸娘也转过脸去偷抹眼角。

似是那药丸药效起了作用,金川悠悠然醒转过来,望见辰逸在旁,哆哆嗦嗦的抓着辰逸的手,问道:“大哥辰风呢?现在何处?”

辰逸抹抹眼泪道:“大哥被黑衣人抓走了,不知身在何处。”

金川闻言到是未见慌乱,他知那黑衣人身份,亦知其不是嗜杀之人,到也未有多虑,便对辰逸道:“祸福由命不由己,切莫太过悲伤,大哥未必有甚危险,你二人那经卷可有保存妥当?”

辰逸点点头,金川便长出口气,说道:“师傅技不如人,今日败于那元尊和尚手中,是师傅的命数,你二人无须为我寻仇,那元尊和尚行事狠辣不留余地,自有天收,你二人他日若能脱开这江湖恩怨,便各自安生吧。”

说罢此番话,金川便气衰力竭,一口气没喘上来,脖子一歪,魂归西天。

辰逸大呼一声:“师傅!”又扑到在金川身上,痛哭流涕。

是夜,月高风紧,辰逸恸哭至天明之时,日头高起方才有所停息。白溪亦是怜其遭遇,与其一同就地挖了个坑,将金川草草安葬于此,连一口薄棺遮身都没有,坟头前插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便当做墓碑。

料理了师傅的后事,辰逸站起身来,鼓着红肿的眼睛,四下里观望了一番,方才随那白溪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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