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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至阳传》第四章 危难之际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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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走出大厅门外,站在厅前观看院中乱斗,一时也难以战胜镖局众人,心中开始焦躁不已。忽然间,上官飞鸿晃身形如闪电一般,跃到了镖师李清的身旁,李清正与两名喽啰过招,只觉身旁有人过来,他尚未来得及转身,上官飞鸿右掌已击在他肩头之上,这一掌刚猛雄浑,直打得李清飞过众人头顶,摔落在院旁的花坛之上,口中献血涌出,已受了很深的内伤。

镖局的镖师们看到上官飞鸿一掌便把李清打飞,无不惊骇。沈芝年也看到了上官飞鸿动手,怕他再伤害其他镖师,虚晃一招,向后跃开,想退出和路东山的较量,去挡上官飞鸿。

上官飞鸿一掌击伤李清,又向另一名镖师发起进攻,只两招便把这名镖师打伤。此时沈芝年疾步过来,要与上官飞鸿接招。但他岂能摆脱路东山,就在他快到上官飞鸿近处时,路东山已追了过来,探鹰爪抓他臂膀,沈芝年只好回身右手把路东山手臂挡住,一式“雄靠”,左手从路东山右臂下穿进去,用左肩背靠向路东山胸腹,路东山急忙撤步后退闪避。

路东山后退,沈芝年担心上官飞鸿再伤他镖局镖师,关心则乱,他又转身想正对上官飞鸿,但他刚一转过身来,就见上官飞鸿已面对自己,并用一招“武丁开山”双掌齐发,向他胸前击到。

他这一击来得迅猛异常,沈芝年心中暗道不好,想要招架已来不及,匆忙含胸塌腰,尽力向后躲避,但还是稍迟一步,上官飞鸿双掌正击到他前胸之上,“啪”的一声,沈芝年身体被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墙壁上,又落到地下,口中“噗”的吐出鲜血,双手用力撑地,却已站不起来。

上官飞鸿打倒沈芝年后,高喊一声:“都别打了。”打斗双方听到他喊,都停下手来,向他观看。

上官飞鸿背转双手,昂然说道:“虽然你们冥顽不灵,但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走吧,我再给你们两日之期,让你们把萧敬和其家眷给我送过来,如果做不到的话,不但沈总镖头的儿子回不去,我还要血洗你们镖局,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镖局众人一看,总镖头和两名镖师都受了重伤,再也打不过人家了,只能先把伤者抬回去再说。

马桂忠和闫永诚急忙跑过去,把沈芝年扶起来,放到马桂忠的背上,其他镖师也把那两名受伤的人背起来,众人出了青龙堂,回到百胜镖局。

回到镖局后,查看沈芝年和两名镖师的伤情,三人伤得虽重,但无性命之忧,于是给三人服下治疗内伤的药物,又请大夫为他们调治。

忙完后,大家一筹莫展,飞鸿帮限定两日交出萧敬家眷,但去哪能找到他们?到时交不出人,凭自己这几个人又无力挽回危局,谁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想了半天,马桂忠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搬请救兵吧!”众人问要请谁,马桂忠道:“咱们总镖头有个莫逆之交,名叫陈瑛,家住在本省兖州府枢辰庄,是武当派圣手拂云陈博楚陈大侠的侄儿,我们去请他,他一定会来帮我们总镖头度过难关。”

闫永诚道:“我也知道此人,他于总镖头是忘年交,虽然武功高强,可他毕竟年轻,不知处事如何。”

郝学常道:“不管如何,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况且陈瑛身后还有陈博楚和武当派,恐怕飞鸿帮也会有所顾忌。”众人都说:“只好如此。”

马桂忠立刻叫来了趟子手丁华,给他交代一番,让他驰快马赶到兖州府枢辰庄去请陈瑛。

却说那山东省兖州府有一座枢辰庄,庄主名叫陈博楚,此人幼时拜在武当山玄静道长的门下,学习武功,练就了一身深厚的内家功夫,因掌力浑厚,刚柔并济,故人送绰号“圣手拂云”。

陈博楚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陈瑶,年方十六,生得面貌秀美,机灵乖巧。在行走江湖之时,陈博楚还救得两个孤儿,并把他们收为徒弟,这两人一个年岁比陈瑶稍大,名叫张浩鹏,一个比陈瑶稍小,名叫吴明轩。除此三人外,陈博楚还有一个亲侄儿,名叫陈瑛,年纪比三人都大。

陈博楚的兄长夫妻俩人都已故去,只留下陈瑛一个儿子,陈博楚就把陈瑛收养在家中,如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将自己所学武功倾囊相授,而陈瑛恰好天资聪颖,学习武功进境神速,不到十年,便已身手不凡,陈博楚自是十分高兴,而更令他欣慰的是,这陈瑛和自己非常相似,一身正气,嫉恶如仇,行走江湖之时,凡遇恃强凌弱、奸盗邪淫等事,必会仗义出手、扶弱锄强。

而陈瑛在行侠仗义之时,也难免会惹出一些祸端,引得仇人前来寻衅报复,陈博楚却从未怪罪过陈瑛,每次都为他抵挡仇敌,消除麻烦。但是,陈博楚同时也觉察到陈瑛年少气盛,有时行事凭一股豪情,不计后果,可是又想陈瑛毕竟年轻,待到几年历练之后,一定能够成熟,故此也没有多加劝诫。

两年前陈瑛出门,途中遇到济南府百胜镖局总镖头沈芝年,沈芝年已年近五旬,也是慷慨侠义之人,与陈瑛一见如故,情义相投,且两人具是爽快不羁,便以兄弟相称。

数日之前,陈博楚在江南所开的茶庄药铺有些经营上的事情要去处理,就离开了枢辰庄,临行前叮嘱陈瑛看好庄院,照看师妹师弟,遇事一定要沉稳冷静,不可过于冲动。陈瑛满口答应,并叫叔父一定放心。陈博楚走后,陈瑛每日带领陈瑶和张浩鹏、吴明轩三人练习武功,四人十分勤奋,并未松懈懒散。

此一日,春风送暖,花香袭人,四人正在庄中练功。门房看守老唐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向陈瑛到:“公子,有人找你。”陈瑛收剑站定,长身玉立,英俊非凡,看到老唐带来一个年轻人,身穿灰色短打衣靠。来人头上汗水涔涔,面现焦急之色,向陈瑛拱手抱拳道:“陈公子,我是济南府百胜镖局的趟子手丁华,特地赶来向陈公子报信。”陈瑛听说,心中一颤,不禁向前一步,问道:“怎么,是我沈老哥哥有什么事吗?”

丁华双目含泪,颤声答道:“是啊,沈总镖头身受重伤,总镖头的公子也被贼人掳走,不知生死。”陈瑛惊道:“甚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不要悲伤,快与我细细讲来。”一面又把丁华让至石桌旁坐下,命老唐倒茶,自己坐在另一个石凳上,陈瑶等三人立于陈瑛身后,等待丁华述说原委。

丁华用衣袖拭去眼泪,将连日来在济南府百胜镖局和飞鸿帮之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四人听了,非常愤慨,陈瑶骂道:“飞鸿帮这群无耻小人,真是欺人太甚!”吴明轩愤恨道:“他们也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张浩鹏沉思道:“此事皆因那萧府凤华楼中的那个妇人而起,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飞鸿帮又为什么非要找到她呢?”

陈瑛倏的站起,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看我兄长要紧,丁华,我们现在便走。”陈瑶急道:“瑛哥哥莫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张浩鹏也道:“是啊,师兄,此事到底因何而起,其中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们都不知晓,而且飞鸿帮势力强大,万不可贸然行事啊!”陈瑛道:“无论如何,我兄长有难,我怎能不管。”吴明轩道:“要不然,还是等师傅回来再说?”陈瑛道:“飞鸿帮限期两天,怎可再等。你们不必多言,此番我必去解救兄长!”

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知道难以劝阻。张浩鹏道:“我和师兄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吴明轩也道:“我也一同前去。”陈瑛道:“你们谁也不能去,都在家里守住庄院,照看好师母。”陈瑶仍不放心,但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是道:“可是……”陈瑛道:“妹妹不要担心,我此去定会处处谨慎,到那里只是调停争斗,息事宁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和那些人反目的。”说完又叫老唐牵马,就要出发。

张浩鹏道:“师兄要去,也需先禀告师母才是。”陈瑛其实也知道应该先告诉他的婶母,却又怕婶母不许,但张浩鹏说出此话,已不能便既离去,只好转身从东边月洞门进入内院,来到婶母房中禀告。

陈夫人看到陈瑛进来,笑问:“瑛儿,有什么事吗?”陈瑛颔首道:“婶母,济南府百胜镖局沈芝年沈总镖头,是侄儿结义的兄长,他素来扶危济困,是个好人,可是现在我这个兄长遇到了一些危急之事,侄儿想去帮助他度过难关。我去济南府走上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陈夫人听完,心中知道陈瑛虽说得轻松,其实此去定又会遭遇争斗危险,以前有很多次都是如此,他说的平淡,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怕自己阻拦。于是说道:“瑛儿,你要去帮你兄长,婶母本不能阻拦,可是你叔父不在家中,你最好还是等他回来,报知于他,也好让你叔父酌情定夺,毕竟你叔父经历的事情要比你多一些。”

陈瑛道:“可是事情有些紧急,不能等到叔父回来。婶母放心,我兄长其实是被人误会,我去找那些人解释清楚,事情就能解决,并非去和人争斗,不会有事的。”

陈夫人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知道陈瑛必定要去,只好说道:“能解释清楚,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凡事不可操切,不要以身犯险,一定要慎重啊!”陈瑛听婶母对自己如此关切,不禁心头一热,道:“婶母切勿担心,侄儿此去,必定小心行事,不会再莽撞的。”说罢,躬身辞别陈夫人,来到前院。

陈瑶和张、吴二人看到陈瑛出来,又说要和他一同前去,陈瑛执意不肯,众人只好作罢。陈瑛佩戴好宝剑,和丁华一起走出大门,各自跨上骏马,陈瑶等送出门外,均再次叮嘱让他小心谨慎,陈瑛道:“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拍马和丁华一起疾驰而去。

两人快马加鞭,半日后已至济南府,来到芙蓉街百胜镖局,陈瑛下马快步进入,直至沈芝年卧房之中,进房便呼道:“兄长,老哥哥,小弟来迟,让哥哥受苦了!”说着已经单膝跪在床前,拉住沈芝年冰凉的手。

沈芝年卧在榻上,面色惨白,气息促乱,听到呼唤,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看到是陈瑛,不禁双目垂泪,用低微的声音道:“贤弟,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他们阴险狡诈,怕你遭遇危险。”

陈瑛也是热泪盈眶,说道:“兄长遭受如此磨难,却不让小弟知道,这不是要陷小弟于不义吗?兄长不要着急,安心养伤,小弟现在便去找那飞鸿帮理论,好歹先把沈鹏要回来。”说完起身便走,沈芝年大急,颤声叫道:“贤弟莫走,贤弟莫急,站住!”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量,只能无奈地看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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