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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第二章 城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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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一阵阵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耳朵里就像灌了水一样咕咕作响,我就像坠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分不清天和地,只是知道不断的前行着,就像是在水中,白色的天空中时而有一道道的色彩斑澜的彩带划过,脚下就像是踩着透明的云朵,但是给脚的感觉却是坚硬无比,踩上去会有空空作响的回声。

想张口问这里是哪里,然而嘴巴就像不存在一样失去了知觉,我感觉不到我的舌头,感觉不到我的牙齿,感觉不到我的咽喉;眼中的水影在不断晃动着,唯一感受到的是眼前光芒,那光芒变成白色的时候灼人眼球,变成绿色的慎人心髓:耳朵里依然是那种咕咕的声音,混沌不开,唯有铁环与铁环撞击的声音才能将世界区分的开。我的身体已经无法自由,有一个无法拒绝的力量牵引着我,不断的前行着,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一刻不停的走着。唯一自由的是自己的思想,能够容纳我一点点的思量,往日的记忆渐渐的清晰随后又渐渐的淡去。那种昏迷的错觉让我以为我当了俘虏。然而并没有一丝反抗的动力,只是一味的顺从。

当我的身体已经快要走不动的时候,天空的颜色也开始变了,天空一半是白乳一般透明清澈一半是如纸灰一般的沉寂,灰蒙蒙,飘落下来如纸灰一般的雪花把自己的眼睛满满的盖住,掉落在身上有一种在火中灼烧的疼痛,那种灼烧的感觉就像是真实存在的,钻心般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想叫喊却无法喊出的痛苦,但是我却听到了别人在凄惨的嚎叫,那时候眼前一下子不是那么模糊的看到,周围有一些人的身体已经燃烧殆尽,他们走着,无法逃避的走着,在身体燃烧到最后一刻,凄惨的嚎叫出来他们最后一个声音,灰蒙蒙的天空,灰色、黑色的雪花,马上又把那些声音埋没了,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我在走向一个黑暗的世界。

像是进入到了一个隧道一般,从整片洁白一片渐渐的被黑暗吞噬,洁白的天空变成了一个点,那个点远去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我的双腿开始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抬起了整个世界一样的困难,锁链在不断的牵扯自己,让自己依然不停下来的走下去,黑暗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我想是坠入了深海,身体被那种恐惧的压力压尽每一丝气息,而后却感受到身体快要爆炸了一样的胀痛,意识渐渐的薄弱,渐渐的变成一个空白,把最后一丝思考的空间也挤压掉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云。

一盏散发着碧绿色灯光的纸灯在我前方的不远处,想是一个灯塔引领着我前行,就是这样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种穿梭着,耳朵里已经不是那种咕咕的声音,而是一阵阵风声,我们时而扶摇直上,时而坠落深渊,就像是鱼儿在水里游荡着,像是跨过了重山峻岭,游过了江河湖海,又像是在大洋深处永远找不到靠岸的码头。那段路就像是走了一年、十年、一百年……

到了终点的那一时刻一下子豁然开朗,来不及反应,眼前出现了一点白光,迅速的扩大,就像是瞬间就创造出来的一番新的天地。

眼前的白光灼人眼球,视野从一直以来的模糊不清开始渐渐的明朗了起来,我行走在一个人群交叠的街道之中,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宽阔的街道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着装不一,汉服、唐装、军装、盔甲,还有没有穿衣服的人,男女老少,有的身体残缺不全,有的身体异形,没有表情,不规则的行走着,那样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没有半点的欢快或者悲伤的气息,时而有一阵黄烟滚滚的风吹过,他们还是那样行走着,街上的人不见多不见少,手上的铁链变成了像肠子一样的绳子,湿漉漉黏在手腕上,失去了哗啦哗啦撞击的金属声音,向前带领我们的力量却轻柔了很多,放眼望去,那个链条锁连接的人向前看不到尽头,向后仍然看不到尽头。

街两边的各色各色各样,有的是殿宇楼阁,雕梁画栋精致的很,有的是一个方块一样的土块,没有缝隙,如果没有看到有一两扇窗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房子,那些房子,一层摞一层,每层都是一个不同的年代,像是一座山一样把街道两边的天包起来,只留出那条宽阔的街道通向天边,就这样我走过这条没有尽头的街道,穿过不眠不休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脚步的声音,那种没有一丝活气的街道,对人与人之间的沟沟通直是一种讽刺。

就在快要走到尽头的那段路中是一个上坡的路,那段路看着非常陡峭,但是脚下却是非常缓的坡道,而脚上用的力气是陡坡的力气,每一步都非常的艰难,明明近在咫尺,走起来又是没完没了,我所看到的世界观已经不是在理解范畴以内的了,每一段经历都漫长的让你无暇顾及,又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没有一丝的力气去思考。虽然很近却看不到尽头的样子,只看到一片天空中盘旋着彩色的云朵,当我看到前面的人因为不能走而停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在慢慢的消失,最后沉入地下,而那段空白的位置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凭空的消失了,还是那样人与人之间的间距。

高大的楼宇出现在我的面前,巨大的殿门让自己感觉到想是一个蝼蚁,那么大的殿堂让人感觉到走进门都需要一段时间的时候,却是在夸进门的一小步就进入到了大殿当中,两排明亮的火把,散发出来袅袅的烟气,同样是碧绿的火焰,发出来的是白色耀眼的光芒,宽阔恢弘的殿堂让自己意识到用视觉是无法收拢到脑海里的,仿佛是一个天,造了一个恢宏的殿宇楼阁。

大殿的尽头是一个像悬崖峭壁一样的书案,甚至在周围还有紫气缭绕,仰头望上去,书案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人影,他说出了我的名字,家在何处,生辰八字,以及所做过的罪与德,每件事情都说的非常仔细,精细的连我自己都怀疑那些事情是我所经历的。问道我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城隍庙,我是这里的判官,他们都叫我陆判官。”

“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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