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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系列》第一章 雨落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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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天还没要亮的意思,初春这个时节,总是让人不愿意醒来,昨夜的雨下着,点点滴滴的落着,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九岁的他依然在被窝里躺着,对他来说,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外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凄凉、极寒,让他感到寒意刺骨,让他不愿出去,只想在家里待着,可是他爹早已出去了,他娘不断的催促着让他上路,可是他依旧在门口徘徊着,并没有要踏出门槛的意思,他娘亲急了,一手抱住他,一手撑着伞,去一个对于他们来说都熟悉的地方。他们在泥泞的村路上行着,那些村民却没有怎么关心他们,他们只关心正在下的雨会不会把他们的秧苗给淹死,谁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只希望雨下的小一些,小一些,在小一些,停了,最好。没有人关心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娃抱在腰间,而且走在泥路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没有想这么小的事情的功夫,却有着想雨会不会再小一些的功夫,当然,停了最好。

雨下着,江畔起了雾,她和他都到了这里,只看几他在的那一株梧桐树下,三炷香早已经烧了一大半。

“你来晚了!”他说道,可语气里听不出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是几分宠溺在其中。

“是啊,每年都如此!”她笑着说,用她那含着无限柔情的明睦注视他,这时一切都停止了,那下着的雨停了,江畔的雾停了,那春日里的寒意也停了,也难侵蚀任何人了。

“爹,我和娘还没上香呢!”孩子的话点醒他们,这一刻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

“大伯、三伯、五叔,孩儿来祭拜你们三位了!”说完磕头,上香,接着是他娘祭拜三人。他对这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从他四岁开始,他每年清明以及三个人祭日那一天,都会来祭拜他们。

对他来说,一年中的这几天是最难熬的,也是他最不开心的几天,其余的时候那是说不出的自在,虽然也会被他爹拉去练刀法,学枪法,习剑术什么的,不过他觉得倍儿有面,尤其是在他在她面前使得时候,看着她一脸羡慕和崇拜的样子。一生因惜年少时,这个岁月,是最让人怀念和留恋的,可是,他却只是在过着。

天亮了,可是行人却看不见太阳,因为它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可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存在的,有的东西并不会因为被埋没而消失。

附近有人,一个很熟悉的步法,可是那人并没有出现,只是在坟前待了一会,便又走了,像往常一样,坟头又多了几炷香。

春去了,夏至了,夏的白天是最让人躁动的,可夏的夜也是最让人感到适宜的,也看星河璀璨,静听蝉鸣蛙声一片,随清风来,随清风远,碧月当空,与江渚月影成了一对,没人知道明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突然,远处飘来几层水波,使江渚的月影不断晃动着,他没事干,在江畔边打着水漂,他爹娘总是喜欢在仲夏夜里出去散步,有时也不知道那里会传来几许笛声和琵琶声,扰乱着他的耳朵,他对音乐不感兴趣,甚至连首歌也不会唱,可能这东西与他无缘吧!

刚刚他打出了六个,现在他只想打出七个,可怎么也打不出啦,袋中的石头渐渐见底了,他的手又摸不着石头了,他很恼火,因为今天又和往常一样,扔得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尽兴,于是就只能坐下来,看着水波,打乱了他在江面的倒影,他一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旁边出现了另一个倒影,戴着斗笠,身着玄衣,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人,他似乎已经和夜融为了一体。

这人似乎正在瞧着他,他虽然看不清他的目光瞧向哪儿,可是可以从他戴着的斗笠上大致判断。他不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可他绝对不是善类,他想,可惜他想错了。他出手了,从腰间拔出那把横刀,斩向那人,那人却也不避开,只是顺着刀来的方向用食指弹了一下刀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跟着刀转了几圈,随后,手中的刀也不见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想,随后又问那人道:“阁下何人?还请告知!”可那人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看刀,又看了看他,笑着说道:“你爹的刀法你使错了,虽然你练的不错,只可惜内力这一处,你还是不行,所以太慢了!”笑声中却没丝毫要嘲笑的意思,只听出包含着些许的关爱。

“而且你水漂打得也没你爹多且远,你爹当年至少能打二十四个,你却只有他的四分之一!切看你伯伯给你打个二三十个!”说着便将他的那一柄刀扔向江中,江中又起了波澜,一共是三十三个,而且围成了一个圈,最后回到了那人手中,说来也怪,那人最后的收式和他爹教他的一样,突然一种恐惧占据了他,这人一定是爹的仇人,否则怎会他的刀法,他又想,可惜他又错了。

那人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和疑惑,对他说:“放心,就算全天下人成了我仇人,那里面也不会包含你爹和你娘,我有几样东西要你交给你爹娘,现在转交给你,帮我带到啊!”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封交给了他,顺带在给了他一卷书以及一篮子水果,让他带去给他爹娘,那一卷书让他自己好好练,还说他过段时间他还回来!到时候给侄儿带好吃的。

“就这些?”他爹问道。

“对呀,就这些!那人给完我就走了,身上还背着样东西!”他回答道。

“是不是左肩背着一个长约四尺的匣子?”他娘问他。

“左边是背着一个匣子没错。”他回答说。

他爹娘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将信拆开看,他就两眼看着那一篮水果,就问他爹娘这这没毒吗?能吃吗?他爹娘没有理他,只是在哪里读着那一封信。

远处,穿来了一阵琴声,时而酒狂,时而忆故人。好像,是从江边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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