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直点了一份香蕉船,一份鱼翅面,在紫眉的欢送下悲催地打包回房,一个人落寞地吃着。
“哼!什么要紧事!不就是和人家吃饭嘛!”他心酸地吃着胀软的面条,觉得吃下去的东西横在胃里。
“这家伙明知人家有老公,居然还跟她一起吃饭!这,这还是正面人物的作风么?!太过分了!”
林直嚼着毫无嚼劲的面条,和着他破碎的三观一同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紫眉和女子正在豪华顶楼餐厅吹着海风,听着优雅的琴音,享受着价值不菲的烛光晚餐。
烛火交辉中,两人的酒杯轻轻碰撞了一下,女子扬起细长的脖子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紫眉晃着酒杯,默默看着她,见她已经喝红了脸,忍不住道:“你有心事。”
女子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咀嚼了半晌。
“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说么?”紫眉放下酒杯,做好了彻夜长谈的准备,“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隐约有些心事,而且你这样美丽的——夫人——只身一人出来坐船,未免有些——令人担忧心疼。”
“你知道心疼,可有些人却未必。”女子又要给自己倒酒,紫眉伸手按住了,关切道:“你不能再喝了。”
“你管我——”女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这么点酒钱都舍不得?你们男人就是小气——”
紫眉笑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意那点钱。”
他见女子心事重重,索性放开手,任她喝去。她既然叫了自己一起来,就是有心事想找个人诉说,他便坐在对面,静静地等她开口。
女子甚少吃菜,只一味喝酒,一壶酒尽,她终于满意,醉眼迷离地靠在桌上道:“呼——今晚的风,好凉爽啊——”
紫眉立刻叫水手:“来块毛毯——”免得女子着了凉。
女子自顾自地说:“我叫梓柔,他们都叫我秦夫人——”
“夫人。”紫眉客气地称呼。
“看到你,总让我想起他——不,是以前的他,死了的他——”
紫眉不想自己居然被比作一个在她心里已经死了的人,不知该哭该笑。
“你叫什么名字?”
“张文远。”
“哦,张公子——还没结婚吧?”梓柔打量他,得到肯定后,又道,“没结婚好啊,千万不要结婚——”
紫眉知道她口中的“死人”无疑是她丈夫了,皱眉问:“你和他吵架了?闹不痛快了么?”
“吵——”梓柔道,“天天吵,夜夜吵,吵得我都烦了——这不出来散散心。”
紫眉道:“那定是你们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便不会如此意气用事——夫妻之间没有天大的仇,听你的口气,他——过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呢?”既然说她丈夫跟自己很像,一定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之人,紫眉觉得这么夸自己不好,酒稍稍谦虚了一点,择了个“不错”一词。
“是啊,他以前是不错。”梓柔按着桌子,身体有些摇晃,“跟你似的,整天讨好地跟在我屁股后面——”紫眉听得险些从凳子上掉下来——“可是一旦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额。。。。。。”紫眉收拾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带着笑说,“怎么会如此?!这样的男人太差劲了,追到手就翻脸!”
“可不是?”梓柔挑眉,“所以你也一样——”
“我不会!”紫眉飞快道,“我可不是那种前后不一之人,当然,嗯,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但是我对待姑娘的态度,从来都是一以贯之的!”
“真是聪明人,不结婚,不结婚好啊,一辈子都是谈恋爱的感觉。”
“我是因为需要修行,不能结婚。”紫眉解释。
“那你还到处拈花惹草。”梓柔斜眼笑看他,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修行人的作风。”
“我那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嘛!我对美女,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紫眉滔滔而谈,“有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女儿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这话不假!女儿是大自然的杰作,真真是万物的灵长!所以我们才更需要用心去呵护,去欣赏,去爱戴。”
梓柔冷笑一声,转过脸去,烛光在她脸上微微晃动:“花言巧语,他曾经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嫌我脾气不好?!这个时候,我就不是水做的了,我就是水泥做的!还混杂了刺人的鱼骨头!”
紫眉望着满脸惆怅的她,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陪她饮下。
两人在这寂寥的夜,一来一往交谈了许久。
待紫眉回到房间,林直已经睡了,而且睡姿不太好,四仰八叉霸占了整张床,他没辙,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沙发上的睡眠清浅得像早晨海上的雾,太阳一出来,便烟消云散了。紫眉睡得既不舒服,做了几个梦,醒来脑门上全是汗,索性起床,出去吃了个早饭。
林直因为晕船效应还没彻底过去,依旧呼呼大睡。
待他醒来,太阳已经照屁股了。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将昨日晕船所受的损伤都修复好了,林直不禁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才一天的功夫,他就已经习惯坐船了。
打着哈欠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林直整理着睡乱的头发想:“张兄一晚上没回来?”再看沙发上的凌乱的换洗衣服——哦,回来过了。
他稍稍放心,下床穿鞋,这时候,门“唰”地开了,紫眉破门而入,扯着领子气急败坏叫道:“我说你是不是到处大嘴巴跟人宣传我是虚怀派的?怎么全船的人都知道了?”
他今早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的大名响彻全船,人人都知道他叫张文远,还知道他是虚怀派的高徒!一路上没少遇到前来拜师求学的,短短一条从餐厅回房间的路,愣是给崇拜者缠住,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林直眨眨眼,回忆了一会,点头道:“好像是我说的——”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紫眉没好气道,“以后少跟人说起这事!做人要低调!”
林直也纳闷了,自己好像一共就和两个人说过,怎么一传十十传百,整船的人都知道了?
紫眉打开窗往外张望了一下,又合上:“我避避风头,等下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也不知道我上哪了——千万别说我在屋里!”
“这么紧张的嘛?”
“废话!他们要跟我上虚怀派——虚怀派哪是什么人都能去的?!等下礼物就送上门来了,我可跟你说好,千万不要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紫眉说着往床上一蹦,将坐床沿的林直弹下了床。林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他洗漱完后也出门吃早饭去了,不想下楼的路上还真埋伏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见他下来,忙满脸堆笑地从角落里围上来,拦住他问:“这位小兄弟,你也是虚怀派的吗?”
“我不是!”林直忙说。
那几人也不散去,知道两人是一路的,继续讨好着送上一坛酒:“这是孝敬张大侠的!麻烦小兄弟替我们送到——名字我们都写在塞子下头的纸条上了!咱们几个啊,都是林文昭大侠的崇拜者!就想上个虚怀派!麻烦小兄弟帮帮忙啦!”
林文昭本尊就在这里站着,那几人还叫他跑腿讨好第三代掌门。林直觉得好笑,想起紫眉的叮嘱,忙推开道:“万万不可,张兄说了,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那几人慌了,互相看了眼,又道:“这哪是一针一线呢!就是点心意而已!不知几个钱!我们几个仰慕林文昭大侠多年,总得给我们个机会表示表示不是?”
“你们仰慕林文昭?”林直见自己这么受欢迎,他自己却不知情,不禁问,“你们为何仰慕他呀?”
“当然是他厉害啊!又侠肝义胆,当真是个千古第一人物!”
“上虚怀派的,不都是为了林文昭大侠吗?”
林直听得受宠若惊:“哦?是这样的吗?”
“你不知道?!”那几人瞪大了眼睛,“你跟在张大侠身边,居然不知道这个缘故?”他们很快跟林直勾肩搭背,给他普及知识:“咱们这个世界上,甚少有门派,虚怀派是一个!派中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那就是林大侠啊!不过呢,我听说入派有一个秘密,我们不知道,所以还想麻烦小兄弟替我们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秘密,好叫我们准备不是?”
“还有秘密?”林直都没从紫眉那里听说过,见大家已然跟自己称兄道弟,一副很信任自己的样子,忙单纯地点头道,“好,我有空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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