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好大啊。”艾莎望着辽阔的海面出神。

“是啊，很大的。”

程九也仅仅是看过海，他知道的原来的世界，陆地所占的面积不足整个世界的一半，修罗场比那边要小很多，但海与陆地的比例应该是不变的。

海边总是有很多传奇故事，神话怪谈，那些靠海长大的人，也有着不同于内陆居民的智慧。

东部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特别是龙玉城，来海边的路上，这里的居民让程九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所有人正常的工作着，交谈着，甚至在这里，有货币。

虽然不像原来的世界货币已成体系，只是简单的用贝壳作为替代品，但也算是有了。

东部大领主——解弦更张，程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她了，真乃奇人。

修罗场这么多年不曾出现货币，绝对不是因为没人想到，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各种阻力无法实施，而解弦更张竟然顶着众多压力去做了，并且还成功了，而且听说她还是奴隶出生。

程九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出身低贱，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光有想法是不够的，能力也相当重要，能让风无痕这样的天才心甘情愿居她之下，想来也不能是个无能之辈。

“啊！好咸，还有点苦，呸呸！”

那边怡小小坐在沙滩上，就像是生吃了一整个柠檬，苦着个脸。

程九扶额无语，一眼没看她，这丫头还真就喝上了，他没好气道：“都跟你说了是咸的，让你别喝。”

怡小小可爱的吐出半截舌头，理直气壮的：“嘿嘿，光听怎么会知道嘛，水是咸的多稀奇呀，还是得自己亲自体验一下！”随后还招呼艾莎也来喝一口试试。

要不是程九极力劝阻，艾莎这头也埋海里去了。

艾莎实诚，要真喝了，那可能就是一大口了，到时候有的她难受的。

程九脱掉鞋子，用脚去感受海水的冰凉，二女也有样学样，怡小小看着海浪拍打自己的脚掌，突然问道：“程九哥哥，你为什么会跟战神殿作对呀。”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鹤吧，发现自己实在是不喜欢战神殿。”

程九陷入了沉思，其实他自己一直没有什么目标，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别人给的。

保护程家，拯救鹤，包括连之前想要解决自己魔力变异的问题，都是别人给的。程九唯一发誓要自己做的，只有对程心的诺言，可是他最终只是一个骗子。

或许，如果没有鹤，程九会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然后——

然后会怎么样呢？变强，到达史诗法师让程心可以短暂分离，那之后呢？程九又要做什么？

“哦。”怡小小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程九，“那程九哥哥，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你说的那个鹤，而是战神殿，他们邀请你，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怡小小蹲了下来，捧起海水，看着水从指缝里流过：“好冰啊。”

海，真的很辽阔呢，一望无际，就算是史诗法师，掀起再大的波澜，也会迅速归于平静。

看着这份辽阔，程九却迷茫了，找不到自己未来的目标。

程心说到底已经死了，也离开了鹤，自己到底为谁而活？

“程九阁下。”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程九的思绪，转头看去，一名侍从装扮的从者恭敬的站在身后，“领主大人有请。”

不用说，正是解弦更张派来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侍从回答道：“不过是询问了旅店的人，他们说你往这边走了。”

带着两个小女孩的男人，辨识度还是非常高的，说到底还是别人的地盘，需要打听什么事，只要拿出大领主的名号，比什么东西都好使。

程九倒也不在意，问问罢了，他本来就想见见这解弦更张。

“走吧。”

艾莎拉拉程九的袖口，弱弱的说道：“鞋不见了。”

低头看去，就在刚才，海浪拍过，带走了艾莎的鞋，而程九和怡小小的虽然还在，也已经湿透了。

程九摸摸艾莎的头，温柔的说道：“回去再买吧。”

“我也要，我也要！”怡小小一蹦一蹦的，深怕程九不答应，还故意把自己的鞋踢到水中。

可惜海浪并没有带走，只是让鞋陷入土里。

怡小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拿出了她的招牌动作，可爱的吐出半截舌头。

“都买，都买。”

程九也笑着，不再去想自己为何而活，这样平静的日子，或许也不错，带着两个捡来的孩子，度过余生，修罗场虽然凶险，但程九的实力，也足够应付大多是事情了。

等艾莎的事情处理好了，等她们大了，就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如果不想嫁人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六岁跟二女差不了多少，但实际年纪做他们父亲也差不多。

侍从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程九。

三人就这么光脚走到街上，怡小小一点不在意什么大领主的邀请，一路上看到什么就想要，还好最开始抢的那个杀手荷包够扎实，也亏得那侍从也不急，还给他们解释这些特产是什么。

“你倒是一点都不急啊。”

“领主大人吩咐了，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只要之后你愿意去领主府，就没问题了。”

“行吧。”看着怡小小又往一边店里跑去，艾莎也跟着蠢蠢欲动，不过每次付钱的时候，程九都挺头疼的，买的都是些小东西，程九有的又全是些大物件，又没有东部的货币，要找对应价值的物品实在是有些麻烦。

这是程九第一次自己感受这个世界的交易模式，真是佩服鹤能坚持这种麻烦的方式这么久。

“说来，你们大领主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听到对自家大人的赞赏，侍从自然是身心愉悦：“你是指货币么？”

“对呀，还有很多东西，这里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侍从自豪道：“那是当然，领主大人是个天才，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心系弱者的大人物。”

拿过怡小小递来的零食，面饼里裹着虾和扇贝，很有海滨城市的味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领主大人如果想说的话，你问她，她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