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还差5分钟，沐易泽和鹿白已经在苏新斋的包间里坐下，望着满桌的佳肴，鹿白咽了好几口口水。

菜已上齐，沐易泽微笑着目送服务员离开，转身就看见鹿白嘴里塞满了食物，有些被吓到。

“你慢点吃，都是你的，早上没吃饭吗？”

“早上那个馒头片，都被炸成黑炭了，害我连拉了几次肚子……”鹿白狼吞虎咽着，沐易泽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20分钟后，桌上的菜被吃了大半，鹿白拍着滚圆的肚皮，打的嗝都充满了糖醋味，一脸满足。

“行了，你吃饱了，那我们就该谈正事了。”沐易泽把烟掐灭，连打了两个响指，窗帘被拉上，包间门也被反锁。

看着这样的架势，鹿白脑袋里想起了之前妹妹提醒自己的话，又想起之前沐易泽看的摔跤视频，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沐易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和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丢在桌上，面带笑容的说：“鹿白，你对于人死后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怎么知道？大叔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吧，这样拐弯抹角的很吓人啊！

“额……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吧。”鹿白神色有些尴尬，他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关于生死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母亲与外公的葬礼。

“说对了一半，”沐易泽喝了口茶继续说：“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种善如雷锋的大好人，或者罪大恶极的大坏人，介于二者之间的普通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归宿，那就是魂乡，类似于尸魂界吧。”

“而作为死神的职责就是把好人送入天堂，将普通人带入魂乡，并把罪人赶下地狱。”

鹿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好像知道了某些不得了的秘密，感觉压力山大。

“那么，这两个是什么？”他指着桌上的信封和笔记本问。

“这个，”沐易泽拿起了信封，“是生死簿，上面写着亡者的死亡日期，死亡地点和死因，还记录着他生前的重要事迹。”

沐易泽又指了指黑色的笔记本，“这是死亡名册，上面记录着那些对人间还有留念，没有及时被送走的亡者，也就是所谓的游魂，我们要断掉他们对现世的留念，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归宿。”

鹿白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隐约听到沐易泽说自己不在名册上，“那么如果一个亡者的名字既不在生死簿又不在死亡名册上呢？”

沐易泽又喝了口茶说：“他们也将成为游魂，等待着亡者系统记上他们的名字。”

“如果一直都没有名字呢？”

“这不会的，我们在碰到这种情况下会把这些游魂的名字上报系统，检查完后自然就会重新在名册上出现他们的名字啦。”

鹿白瞪大了眼睛望着沐易泽：“那你昨晚为什么会救我？”

“每个人死前都会有张生死簿，如果没有生死簿就死去的话，这说明他们本不该死，但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大概是十万分之一。”

“原则上我们死神是不能介入人类的生死的，但正如我刚才所说，发生这种情况，说明他们本不该死，况且生死簿上也没有名字，我们就可以在临死前把你救活，算是钻个系统的漏洞吧。”

沐易泽看着鹿白凝重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庆幸吧，我喝多了想找个地方接手，刚巧路过那个巷子，不然你可真的就要变成游魂了。”

鹿白愣了好久才缓过来，经过此事他彻底相信了人品守恒定律，自己一个往日运气衰到爆炸的人，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得到了关键的救助。

“我的工作是干什么呢？”鹿白觉得沐易泽有恩与自己，不管是不是天命，他觉得都该报答人家，况且，自己已经签下了契约。

“刚刚不是说了吗？”沐易泽皱了皱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智力有问题，“把亡者们送回归宿啊。”

鹿白咧了咧嘴说：“这不是你们死神的工作吗？”

“我晕！”沐易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你没有生活常识吗，学徒的工作不就是在和师父学习的过程中端茶递水吗？”

“这，意思就是我也要成为死神咯？”鹿白一脸懵逼，虽然听起来很不爽，但是无法反驳。

“对了，我还是学生啊，我可不能每天都陪你服务亡者啊。”鹿白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下午两点还要去便利店做兼职。

沐易泽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行程安排，“我都替你考虑好了，周一到周五上课，周六周日下午你要去便利店打工，剩余的时间你过来给我当学徒就好了。”

鹿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人是变态吗？怎么自己什么事他都摸清楚了？

该不会自己平时有什么癖好他都知道了？

电脑里还有些东西没有删干净，他不会都一清二楚吧。

等等，他既然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同样也能知道妹妹和可可姐的事情。

鹿白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吃饱了吧。”沐易泽把杯里的茶水饮尽，鹿白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沐易泽起身把死亡名册放回口袋。

“去，去哪啊？”鹿白看了眼时间，快12点了。

“带你去熟悉下工作流程，”沐易泽指了指桌上的生死簿，“拿着走吧。”

鹿白拿起信封有些不知所措，去做学徒固然重要，但现在这个时间，如果两点不到店的话，怕是很有可能被开除的。

“走吧，不会影响你下午打工的。”沐易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就在人民医院，离这里15分钟路程。”

付了账，二人离开了饭点，鹿白突然想起去年看过的一部鬼怪题材韩剧突然问：“死神可以和人类进行肢体接触吗？”

沐易泽听了之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不能和人类肢体接触的话，还怎么日常生活？”

“不想打工迟到的话，就快点吧。”沐易泽有些后悔了，自己和他签下契约，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