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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传说》1. 心生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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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秦灭六国所置三十六郡之一,东临大海,物产丰富,人杰地灵。琅琊下辖名城海曲,与海外仙山蓬莱隔海相望,始皇帝派徐福从海曲出海,寻找海外神仙,以求取长生不老药。自此之后,引得无数追求仙道之士,纷纷步入后尘,从此地开始憧憬之行。

秦亡汉立,两百多年间,海曲历经沧桑。随后新莽篡汉,朝政混乱,更兼天灾苛政,百姓生活日益艰难。在大时代的变迁下,海曲百姓也难逃那无常天道,纷纷坠入那无边的苦海之中,苦苦挣扎。

世道一乱,更让人向往仙道传说,只有踏上那无边大道,才能得到解脱。海曲乃仙道起点之地,无论处于生死边缘的流民,还是求仙问道的高人,依然络绎不绝地前往海曲,以期寻找到那神秘的机缘。

海曲当权者乃一群暴虐之徒,不懂半分治世之道,只知戮力搜刮民财,曲意迎奉上官,置黎明百姓生死存亡而不顾,县宰涂权更是个中表表者。

涂权,职海曲县宰,为人刻薄寡恩,视民众与草芥。此人年过四十,身材高瘦精壮,颌下一缕山羊胡子,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阴笑,让人不寒而栗。实际上,涂权也是一位武功高强之辈,一手破浪掌法,颇为不凡,用他自己的话说,罕逢敌手。

“大人,传闻紫府图和奕天诀出世,而且……”

涂权带着一众僚属登上了海曲城楼,这倒不是涂权为了体查民情,而家中两个新娶的小妾争风吃醋,弄得涂权不得安生,涂权只得逃难般得逃了出来。涂权心情郁闷,众僚属自然不想触其霉头,都借故站得偏远,以免涂权突然找上自己。

此时敢向涂权凑进涂权进言的人,自然是县尉都鲁符迟。都鲁符迟乃匈奴人,身怀不俗武技,在中土漂零多年,被涂权收为心腹。涂权出任海曲县宰,都鲁符迟被涂权任命为县尉,职管一县治安捕盗。

“而且,什么?”涂权眉头一皱,追问道。

都鲁符迟与涂权相处十多年,对于涂权的心思揣摩的十分到位,故而敢对涂权卖关子,看到涂权的表情,显然是十分心动。都鲁符迟凑一步,低声道:“外界传闻,紫符图和奕天诀为四凶的狂凶左昆引所得。左昆引取得两物,混在流民之中,潜入海曲,寻找出海寻找仙的机缘……”

“那你还不立即关闭城门,搜捕左昆引?”

“大人,万万不可。”

“何故?”

“大人,左昆引得两物之事,知道的人绝对不少,如果我们大肆而动,一则左昆引会提前知悉,如果让左昆引逃出城去,那就麻烦了;二则不啻告诉世人,我们也在打这两者的主意,以后会麻烦不断的。”

“有道理,那我们有何招可出?”

“属下倒有一计,不过有些阴损,于大人的名声有些损害……”

“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是,大人,如今城中流民增多,不妨以流民作乱为借口,派兵捕杀流民,我们才好从中取利……”

“妙计!那就这么干,你快去安排。”

“是,大人。”都鲁符迟大声应道,转身离去。涂权没有看到的是,都鲁符迟离去时,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笑意一闪即没,恢复平常温顺的模样。

都鲁符迟的动作快很,捕役与营卒出奇不意地将城门封闭,开始大肆捕杀流民。流民以为逃到海曲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没想到无妄之祸骤然降临。一时间满城哭爹叫娘,仿若末世降临。

“大人,一切都已经布置好,只待收获。”

“好,好!都鲁,干得好。”

听了都鲁符迟的报告,涂权仰天大笑,仿佛左昆引已然成擒,紫府图与奕天诀已然在握。涂权的态度让身后的一众僚属莫名其妙,但也有人感到事情的不对,因为城楼下已经展开了屠杀。

“大人,何事如此开心?”县丞谢禄不解地问道。

“流民作乱,我命都鲁突然关闭城门,派合县捕役和营兵进行剿灭,如此一来,则不会放走一人,可顺利解决流民作乱的问题。”

“大人斩杀流民之事,是大人的安排?”

“不错!”

“大人,这,这,是否有些不妥?”谢禄迟疑道。

谢禄虽然与涂权一个鼻孔出气,但这种屠杀之事,谢禄也觉得于心不忍,只能没有底气地劝说了一句。

“谢县丞,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些流民,都是刁蛮之辈,非重刑不足已治之。”涂权指着城下正在被捕杀的流民,冷笑着对谢禄道。

谢禄自不敢与涂权争辩,垂首退到一边。其余县僚属更是不敢开口,害怕惹恼涂权,纷纷掉头,对城下惨剧视若不见。

“众位同僚,随我一起去建功立业,剿除作乱刁民。”涂权大手一挥,当先迈步往城楼下走去。

“大人,你千金之躯,何必冒此兵战凶厄之险?”谢禄连忙阻劝道。

“不妨。”

涂权充满自信,挺胸率先下了城楼,都鲁符迟看了其他人一眼,转身跟在了涂权身后。谢禄往楼下看了看,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苦笑一声,道:“我等本事低微,跟上去徒增麻烦,说不定还要涂大人来分心保护我等,那就罪过了。”

“谢县丞此言甚是。”

“我等还是留在此处,以策万全。”

“我等万万不可连累涂大人。”

众人发出一片附合之声,谢禄转身返回,众人纷纷跟随。其实众人也不傻,此处有营卒拱卫,呆在此处,起码安全保障不成问题。

涂权带着都鲁符迟走下城楼,回身没有看到谢禄等人,冷哼一声,道:“真是一群胆小鬼。”其实涂权也没指望谢禄等人跟上来,毕竟自己所谋之事,也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在都鲁符迟的带领下,涂权带着身边十多名近卫,往左昆引藏身之处赶去。

心念紫府图和奕天诀,涂权对于一路上鲜血淋漓的惨剧,看都不看一眼,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都鲁符迟跟在涂权的身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切,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甚至还有一丝嘲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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