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算爱情的故事》第四章 假如爱有天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母亲,我有时好害怕她。

做错了事,她会打我,出离愤怒时,会咬我;讨了她的欢心,她会捏我的脸,欢喜已极,会咬我的脸。

所以不管她喜或怒,我都很疼。

这或许,是我平庸的原因。

总是认为,我做每一件事都比别人难,这或许是错觉,这也使我更加谨慎,更加努力,这也使我更加忙碌,却碌碌无为。

谁肯甘居人后,只有阳光下的洒脱罢了,背后咬牙、攥拳头的情形,谁也不肯给你看的。

我曾频频得到她无言的认可,久之,竟成了事事求她认可的虚荣,我事事争先,却偏偏在结婚这件事事情上,居于人后。

工作的最初两年,她说,划拉到筐子就是菜吗?要学会选择!

人生的最后两年,她说,选择?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听,怎么说都是她,但我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听她说,不然,她会我可辩驳的告诉你那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和事实,我是你妈!

曾经,也爱过……

爱慕的她,是个文静极了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忆这段水中落叶似的时隐时现的感情。

最初见她,是那年仲夏,她是个平凡极了的女孩。

我坐在讲台下,距离讲台最近的课桌前,头也没抬,是因故作深沉,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我可以遮住眼睛,却堵不住耳朵。

她说,我叫舜卿。

听到她的名字,好文静,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思想控制着行为,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就这样,高中开始了。

那时候,基于公平考虑,班级每隔半月会按照默有的规律调整着座次。

半个月后,我由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调整到距离讲台最远的位置,偏偏就与她成了前后桌。

她除了抬头看黑板,总爱低着头。在这半个月里,话痨似的我,习惯了她的默默。默默的来,默默地走,默默的抬头,默默地低头。偶尔看到她的表情,安静却不僵硬,淡然却不冷漠。

半月,无话。看她背影时,似乎比见到她正脸还多。

半月后,我墨守成规的取道第二排,她在向前调整至倒数第三排,与她初别,感觉无异。

又半月,机械挪位,再与舜卿前后,见面,竟有故人之感,偶尔有话,无非你好,虽是故人,却也点头之交。

如此半年,小会即别,邻里时多,渐渐熟识,话也渐多,你好占比却逾六七,其余三四,难离语文数学,桌椅板凳,橡皮尺子。

因她品学,爱慕者甚多,我虽不屑,聚焦之时,也渐多了。

又至仲夏,恰又与舜卿前后,临窗而坐。

燥热的夏季,手中扇着课本,木然的望着黑板,心里却盼望着冬日的早些来临。

最爱傍晚,开窗临风,吹干潮了的衣服,干干爽爽,突然什么都不想,好轻松。

有天自习,正歪坐望着夕阳遐想,脸上却毛茸茸的一阵瘙痒,回神看时,却是舜卿的长发被风吹在我的脸上,心头突然一动,身子却歪着没动。

女孩子的第六感似乎让她觉察到了不对头,突然回头,发尾迎风在我脸上一扫,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不知所措的望着她,风继续吹,我们对望着,她柔软的发丝仍抚着我的脸,凌乱了我的心。

我回神,故作厌恶的拨动她不听话的头发,好痒,好痒。

舜卿羞得不知所措,慌张的一笑,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我不知所措,假作无所谓的一笑。那时我才知,她的脸蛋儿上竟有两个只有我见过的浅浅酒窝。

在她的羞涩错愕中,我随手关了窗,四下霎时传来一片热、热的指责。

舜卿霎时慌了,随手开窗提我解围,她的发梢却又打了我脸……

四下哟的一生起哄,舜卿关公似的转身,后来她告诉我,那天,她心里如撞小鹿。

我喜忧参半的对四下去、去、去……

我的那一夜,有了人生中从未尝过的甜与苦与煎熬,最后苦涩的盼望第二天的来临,与她邻里一年,却从未像那夜般如此思念她。

我有心事,起得很早,草草吃过饭,一脚兴奋、一脚失落,一脚期待,一脚无奈的踩着单车去了学校,到时,班级门尚未开。

我坐在课桌前,眼睛看着书本,余光却在盯着门口,我在等她的来,是的,今日,我来,是为你。

她来了,我用余光看见她来了,这一刻,再也不能如往日般洒脱,想好的千万种打招呼方式竟一点也想不起,真的连你好也忘记了。

不能洒脱,只能故作深沉,我没有抬头,我不敢看她,我的心里如撞小鹿,紧张过,却从未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在我懊恼时,突然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在我书本上敲了敲,我毫无思想准备,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竟是舜卿。

她哪知我的心思,错愕的望着我,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她又羞红了脸,半晌无言,我也无言,只能假装捋着胸口,夸张自己因她举动,却已烟消云散的紧张,掩饰着自己现下内心因自己所思所想而来真实的紧张。

她无言半晌,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她的头发,今天,她扎了个马尾。

风,再也不会让她的长发抚我的脸,我突然好失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