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狂风暴雨已经停止，但雷声还是会不时响起，搅的人难以入睡。

陈小明打开了手上电子表的绿色荧光灯，发现才四点半，外面虽然有些微亮，但房间的四周却一片漆黑。

突然一股尿意袭来，陈小明穿上凉鞋跑出了房间，回来时已经没有一点睡意了。

只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了，也就是小升初的考试。

第一场的语文考试，陈小明没有太多的信心。语文对他来说向来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六年小学，数不清的语文考试，他及格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为了能进初中重点班，陈小明早在一本杂书上做了不少名言警句的小抄，甚至还有一篇从作文书上抄下来的作文。这书他准备带进考场，垫试卷用，据说是允许的。

陈小明轻轻地按下了书桌上的台灯开关，灯光将书桌照的雪亮。扭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吵醒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表哥和表弟，随即他拿起了昨晚放在桌上的一本六年级下册的数学书。

其实他现在应该看语文，可一到六年级十二本语文书上的所有古诗名句，他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真要是诗句默写，陈小明倒是不怕，他真正害怕是短文和作文。

通常一张语文试卷，诗句默写陈小明可以拿满分，可短文和作文却只能得很少的分数。尤其是短文总分二十分，他一般只能得个位的分数。再加上作文时常又会偏题，他想语文及格可真的太困难了。

所以能不能进初中重点班，主要是看他最擅长的数学。

下午的数学考试他要是能上九十分，那他就有很大的希望进初中重点班。

进了初中重点班，他就有很大的机会考得上县一中。进了县一中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大学的门槛。

这是陈小明从村里大人时常聊天中听来的。而这也是事实，村里就有一个人考进了县一中，去年高考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这可是村里第一位大学生。

陈小明翻开了数学书，很快就找到了那道目前为止他还是不太理解的题目。可还没等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演算步骤，只快速扫了一眼题目，他心里便有了步骤和答案。

这题实在太简单！他拿着书有些发愣，难道刚才那个梦是真的？或者我现在就是在做梦？

陈小明放下手中的数学书，他不能确定刚刚做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因为那梦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噩梦。刚才他其实是被那个噩梦惊醒的，现在身上还有不少冷汗呢。

吃过早饭才6点钟，表弟就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准备去上学了。而陈小明是不需要这么急的，他8点才开考，完全可以等到7点钟再出发。

可他太紧张了，在家里总担心会错过考试时间，所以拿起考试必需品就和表弟方聪一起出发了。而那本之前早就做好的小抄，最后他还是没有带。

这倒不是陈小明突然变得高尚了，知道作弊是不对的。事实上他从没做过小抄，他担心会被监考老师发现，到时候零分处置，那可就糟糕了。

表弟方聪九岁才开始上小学，所以十三岁才读小学四年级。语文和数学的成绩马马虎虎，语文能及格但多在六十分的边缘，数学也能及格可也在六十分左右。

这让陈小明的舅妈愁坏了心思，她大儿子方东从五年级开始语文和数学就没及格过，到现在上初中了，第一个学期的期中、期末两次考试，两语一数外加历史、地理、思想政治一共六科，他是没有一科及格。

这学期的期中考试也是没一科及格的。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方东的成绩还是那样六科总分堪堪过两百，叫他考高中是没这个指望了。

但她家两个儿子不说出一位大学生，怎么也要出一个高中生不是！所以舅妈就将她所有的希望放到了小儿子方聪的身上，对他特别的严厉，一贪玩就非打即骂。

小升初的考试地点不在小学，而是在初中学校里，所以一到镇上，陈小明就和方聪分开了。

陈小明来学校实在有够早的。

六点半还差十分钟呢！

平常就是上课，除了住校的学生这个点也不会有多少人来，更不要说今天有考试，所有的初中生都提早一天放了假。所以这个点，整个学校还是空荡荡的。

陈小明沿着学校两扇大铁门打开的一条细缝走了进去，一直到里面的篮球场他都没见着其他人，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来早了。

不过这样也好。陈小明在篮球架下面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才看见一个手提白色塑料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生从学校外面走了进来。

很面生，陈小明不认识她。

这情有可原，乔木镇下面的小学不止一所，陈小明不认识她也正常。

陈小明没有和陌生人打招呼的习惯，那怕这个女生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而那女生显然也没有和陌生人打招呼的习惯，她瞄了陈小明一眼，见不认识，于是就在篮球场的另一边找了个没有太阳的地方，垫了张白纸就坐下了。然后从白色塑料袋中取出了一本白色封面的笔记本，开始背诵起了古诗。

陈小明一边听着那女生背诗，一边靠在篮球架下打盹。昨晚那个梦害得他没睡好，今早五点钟不到就起来了。到现在头开始发昏，眼皮直打架，得赶紧补个觉才行。

迷迷糊糊间，陈小明的耳旁越来越热闹，但他却还能继续眯着眼打盹。

突然一个火热的手掌大力地拍在了陈小明的肩上，陈小明猛地睁看眼一看，原来是范宏训。一个和他从学前班就开始做同桌，一直到六年级才分开的老同桌。

范宏训是一个极爱讲话，但又太不招惹是非的半老实男孩。

因为他爱讲话，所以陈小明和他不知被老师在课堂上提醒过多少次，警告过多少次。

可惜范宏训却是屡教不改，上课爱讲话的毛病一直没变。

陈小明也是知道这人话多，所以没搭理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可范宏训在一旁东扯一个话题，西扯一个话题，终于有一个话题还是吸引了陈小明。

“总分165！你从哪听来的？”陈小明睁开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范宏训。

语文和数学加起来总分要达到165分才能进重点班，那他语文至少要考65分甚至更多。语文65分，对陈小明来说真的是太有难度了，比他数学考满分还难。

“哈哈，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范宏训笑的有几分得意。

以前他和陈小明做同桌，陈小明要是憋着不和他讲话，他就用这招。找一些让陈小明感兴趣的话题，陈小明最后准开口，然后……然后他们就挨批了。

但甭管怎么样，范宏训用这个办法让陈小明开口是屡试不爽。

“滚你的！”陈小明推开了坐在身旁的范宏训，这大热天的有必要靠的这么近，“你不热呀？”

“不热。”

“我热，离我远点。”陈小明气恼的又将靠过来的范宏训推开了些。

这次范宏训没有再坐过去。

说不热纯属瞎掰，虽然几个小时前有下过雨，可夏天的雨却维持不了多久的清爽，太阳一出水泥地立马就干了，温度也随之升上来。两人胳臂都快要碰到一起了，这能不热？

范宏训说不热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为的是逗醒陈小明而已。现在见陈小明没有睡意了，他当然要坐远一点凉快些了。

“我从我哥那听来的，他去年语文和数学加起来就考了165分，进了重点班。”范宏训解释道。

“165减去100，也就是说我数学就算考了满分，语文还要考65分！”陈小明有种想哭的冲动。语文65分，也就是说他的作文绝对不能偏题。可实际上，他写的作文十篇有八篇是偏题作文，还有两篇是字数不够。

所以一想到作文这事，陈小明就非常头痛。

范宏训却是一点不担心，不要说165了，就是150他都考不到。所以他从来就没想过进什么初中重点班。见陈小明一脸苦恼，他倒是十分好心，劝慰道：“你别担心了。我听我哥说过，小升初的题目会比我们之前月考的容易些。对了之前的几次月考，你语文有及格过吗？”

到了六年级，年级一下子分出了三个班。一班从四年级开始一直就是重点班，而二班和之后分出来的三班都是普通班。陈小明在二班，范宏训则被分到了三班。所以范宏训不太清楚陈小明几次月考的成绩。

“呀！我该去考场了。”陈小明一看时间都已经7点多了，离8点没几分钟了。嗯！该去考场了。

范宏训抬手看了看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他坐在原地没动，这还有半个多小时呢！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陈小明，他真的是有些无语。

陈小明就是一个极端的家伙，无论是学习还是性格，都极端的很。

学习不说，就说性格方面，平常和和气气，极少和人吵架更不要说打架。但就是这样的人，六年级第一个学期也就是去年，他竟然和他班里的那个年级一霸打了起来，而且打特别凶，两人都出血了。

这是范宏训亲眼所见。因为二班和三班两个班就是隔壁教室，所以二班一有动静，他就能听见。当时因为这件事，双方还被学校叫来了家长呢！

陈小明这时候离开当然是为了避免尴尬，他几次月考也就是摸底考，语文还真的没有一次是及格的。最好的一次59分，以至于他对语文考试信心全无。

有时陈小明会想，要是没有语文或者语文像体育、计算机一样不用考试，那该有多好呀！

没一会陈小明就到了考场教室的外面。

但教室门却还没开，外面的走廊站了不少考生，其中有几个陈小明还认识，他过去打了个招呼，瞎聊了几句，然后就躲到一旁又打瞌睡去了。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考场的门终于被一位胸前挂着一张长方形工作牌的女监考老师，打开了。

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考生，一窝蜂地冲进了教室。陈小明走在最后，懒得跟他们争。昨天下午他已经来看过座位了，所以也不用拿着准考证对着找，就在这教室第二组第三排的位置。一个很不错的座位，头上就是一个三叶大吊扇。

没过一会，从外面又进来了个一米八，身材魁梧的男监考老师。

看到他，陈小明瞬间傻眼了。

这不就是昨晚那个梦中出现过的初中数学老师嘛！虽然昨晚的那个梦到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这个后进来的男监考老师，陈小明确实记得。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监考老师应该姓范。

为了验证昨晚那个梦的真实性。陈小明趁这位男老师检查他准考证的时候，大着胆子偷瞄了一眼他胸口处的工作牌，果然姓范。

这……这，我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看到了未来十年的自己？陈小明有些发蒙地看着范老师从他身边走过。想起昨晚那个梦，他心里就一阵恐慌。他希望昨晚上那个梦只是一个梦。

虽然在那个梦里，他这次语文好像会超长发挥考了70多分，数学也考了90多分，而且他也会如愿进初中重点班。甚至三年后他还会进县一中，可那是他噩梦的开始。所以他绝不希望昨晚的那个梦是真的。

就在陈小明发愣间，那位开门的女监考老师已经宣布完考场纪律，并把两张语文试卷发了下来。

陈小明拿到试卷立即将注意力放到了试卷上，一边用蓝色圆珠笔在两张试卷的虚线旁写下他的相关信息，一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他把试卷从头到尾粗略地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是比月考容易一些。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心思还在昨晚那个梦上。

就这样陈小明一边心烦着昨晚的那个噩梦，一边做着试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快的人都已经开始做短文了，而陈小明才刚刚开始默写诗句。

平时随心即来，随笔而出的诗句，到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写不出。

陈小明深呼吸了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如此心里却越是急躁。

“咔”的一声，新买的圆珠笔被他咬裂了，但他却浑然不知。他双眼死死地盯着试卷上的半个诗句，努力地一点一点回忆，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他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双手抓着试卷的边角，大有将试卷撕碎的念头。

陈小明立即放下笔、放下试卷，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把暴虐的念头打消。

等陈小明把短文做完，离考试结束也只有二十分钟了。但他却还有一篇六百字的作文还没写。

时间紧迫，题目一看，没时间去打什么腹稿，提笔就写下了一行。也不管这句有没有语病，他现在只想凑齐六百字。

“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准时响起，小升初的语文考试到此结束。陈小明在作文的方格上打上了最后一个句号，六百字的作文算是被他凑齐了。

走出教室，陈小明心神恍惚，一边想着那个梦的事还有考试的事，一边向公共场所走去。半个小时后还有一场综合科考试。

而就在这时，他一个没注意迎面撞倒了一人。

陈小明回过神连忙伸手去扶，但却发现是个女生，他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从小老师就教育，男生和女生不要靠的太近，陈小明谨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

女生抬头瞪着缩手的陈小明，自己站了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小鸟大声质问道：“臭小子，你走路不看的吗？这也就算了。你把我撞倒了竟然不扶我起来，这也算了。你刚刚伸手现在又把手缩回去，是几个意思？”

咦！怎么会是她？

陈小明定眼一瞧，才发现被他不小心撞倒的女生，竟是昨晚那个梦中的自己偷偷喜欢的人儿。

此时陈小明对梦中的那个自己实在是无力吐槽了，省美观实在太差。就算要喜欢也该是个长发女生，就像早上看见的那个白裙女生。而眼前这女生头发如此短，简直是一个假小子。怪不得梦中的自己到了高中会混得那么凄惨，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

陈小明在心里将梦中的那个自己极力鄙视了一番后，嘴上却是不输道：“我是一个臭小子，那你就是一个假小子。眼睛瞪这么大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头发这么短，不是假小子是什么？”

女生被陈小明这大段话气得胸口起伏，憋着一口气，半天也吐不出来。

太气人了，撞了人还敢给别人起外号。女生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她表哥，让表哥来收拾这臭小子。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想收一点利息。

女生回过神，却发现面前没人了。

陈小明早就在她愣神的那会，从她旁边绕过去了。

所以等女生发现的时候，陈小明已经快要跑进男厕所了。

“你给我站住！”身后那女生一声大喊，吓得陈小明脚步更快了，一个闪身就进了男厕所。因为他看到那假小子居然彪悍地追了过来。

陈小明进了男厕所就不再担心了，假小子终究还是假小子，难道还能进来，成真小子不成！

那女生还真的没这个脸皮闯男厕所，但她可以守在外面不是。

陈小明也是疏忽，或者更应该说是没有想到那女生竟然会在男厕所的门口蹲他。所以他尿完尿，洗了手，从厕所里面一只脚刚踏出去，就被那女生一把抓住了胳臂，还没等他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拽了出去。

要不说早发育的女生有力气，陈小明硬是挣扎了好几下，也没甩开那女生如铁夹般扣紧的魔爪。

陈小明见别人都在侧目看着他俩，他也不好意思再挣扎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很不好。假小子不要脸，他可还要的。

“你要干什么？”陈小明一边被拉着走，一边问。

“道歉！因为你随便给别人取外号。”女生一脸严肃地要求。

陈小明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随便给人取外号要道歉，那也该是你这个假小子先跟我这臭小子道歉才是啊！

不过陈小明还是给女生说了一声对不起，这倒不是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而是他不想继续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

女生见陈小明态度很诚恳（她自己认为的），决定这件事就不告诉她在这里读初一的表哥了，随即松开了手。

女生前一秒刚松手，陈小明下一秒就是一声大喊：“假小子。”然后就飞快地跑了。

女生想去追，可见陈小明逃跑的速度实在是快，她追了几步就放弃了。不过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因为她真的生气了。

综合科的考试还是挺容易的。陈小明估计自己可以考80以上的分数。

可好像没有什么用，想进重点班主要是看语文和数学。

语文，陈小明估计是没戏了，这次能考到50分就不错了。数学，陈小明倒是不怎么担心。

唉！165，这分数实在太高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降一些？

陈小明走在回家的石子路上，一辆摩托车从他身旁飞快驶过，带起了一屁股的灰尘。陈小明赶紧用手捂住口鼻，抬头的瞬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非常眼熟的背影。真是冤家路窄啊！她怎么也走这条道？以前可没见过她？

陈小明带着满心的疑问，脚步却慢了下来，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抄路边的田间小道超过去。

可不知道前面那人是否脑后有眼，还是怎么地，就在陈小明刚走到路边。

那个在语文考试结束后被陈小明不小心撞倒在地上的女生，突然回了下头。

这下四目相望，火星四溅。

陈小明以前不知道什么叫眼里都是杀气，现在他知道了。

女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向陈小明跑来。

陈小明反应也是快，收脚，转身，拔腿，就向后面逃去。

一追一逃，持续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女生终于是跑不动了，双手插在自己的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放弃了抓到陈小明的念头。因为陈小明跑得比狗还快，她根本就追不上。

女生停歇一会，顺过气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一脸轻松的陈小明，然后转身就继续往前走去了。

陈小明走在后面和她一直保持着差不多十米的距离。田间小道还是不要多走，这天气万一碰到蛇，那可就惨了。

两人来到一座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修建的石桥，陈小明站在桥头的一侧，那女生站在桥头的另一侧，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很生气地向陈小明质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陈小明顿时被气乐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尤其是回家的途中竟然会遇到她，更是倒霉透了顶。他本已经到家，喝上了一大碗凉开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磨磨蹭蹭地顶着大中午毒辣的太阳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越想越生气，陈小明对那女生大声吼道：“我每天都走这条路，过这座桥，跟着你这个假小子干什么！”

“哼！有本事你就跟到我外公家。”说完，女生转身就向坡下面走去。

陈小明继续慢腾腾地走在后面，和前面的女生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女生来到一个三岔口，走在后面的陈小明眼睛亮了亮。直走，直走上去啊！唉！你拐进去干什么？

看到那个女生站在三岔口犹豫了下，然后拐进了一条小路，陈小明心中顿时一万只神兽呼啸而过。因为这女生所走的路正是通往他所居住的村子，当然这条路也不是只有一个村子，可陈小明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外公家一定是在他所居住的村子里。

那个女生一直走一直走，果然走进了陈小明所居住的村子。不过这都无所谓啦，因为陈小明已经到家了。

路过外公的家门口，在有些昏暗的厅里并没有看见外公的身影，这个点他应该在睡午觉。老人家就是这样，因为晚上睡不着，早上又起的很早，所以到中午一般都要补一觉。陈小明没进去打扰，而是直接进了隔壁舅妈的家。

陈小明的父母一年到头在外打工，所以他现在是寄住在他舅妈家里。

舅妈正在她房里做着从镇上拿来的拉链头。听到陈小明回来了，走出房间问道：“怎么考的这么晚？快把东西放你房间去，赶紧去洗个脸去吃饭吧！这么晚肯定饿了。”

饿！当然饿。陈小明还从来没有过十二点半还没吃午饭的时候。

走进了他住的房间，只比他大一岁的方东正躺在床上看小说。方聪今天中午不回来，他在学校里吃午饭。

见陈小明才回来，方东好奇地问道：“考试不是十二点就结束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难道你小子是和女生约会去了。”

“女生，假小子才是真的。”陈小明气气的把文具袋往靠椅上一扔，然后就出去吃饭了。

“怎么了？”方东一下来了兴趣，从房间里跟了出来。刚刚他那句完全是口花花，在逗陈小明玩。不想还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