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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奈何倾城》第一章 破除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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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怀念不如相见

逸城与若城在边河两岸。若城像太阳一样强大,无限繁华,逸城像月亮一样弱小,无限平淡。若人仗着自己强大处处欺凌逸人,逸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为了不受若人的侵扰,巫神执古倾尽心血,用最神秘的巫术将边河封印,从此若人渡不过来,逸人渡不过去。封印完成后,执古的生命也即将结束,临死前,她将巫杖交给下一位巫神,并警告逸人,不要轻易靠近边河,更不能破坏封印,否则,逸族将遭受灭顶之灾。

在很长一段时光里,边河像绝隔天地的天河将逸城与若城隔绝,逸人与若人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边河隔绝了往来却隔绝不了爱情。

那场惨绝人寰的浩劫,由一场凄美的爱情拉开了帷幕。

边河的封印,既是屏障,也是阻碍,逸族人在这屏障之中过的安逸生活太长,长到足以让他们淡忘执古临死前的警告,忘记失去屏障的危险,越来越想冲破阻碍,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时执掌巫杖的是逸族公主思淘天。那一天,春风将边河之畔的桑洛花染上了明媚如少女回眸般的红色,那漫无边迹的红色,浸在氲氤的水气中,美得如梦似幻。

思淘天照例来到边河,察看边河的封印是否完好。看到满眼的桑洛花,不禁深深着迷,迈着如蝴蝶般轻盈的小碎步流连在花间。却不料她在风景里,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那时,若城的皇帝凌久正巧也来到边河之畔,想弄明白为何任何企图渡过边河的若人都会诡异地被河水吞噬,试图找到破除封印的方法。看到花海中的思淘天,那英气十足又不失娇俏的身影,竟让那一片盛放的桑洛花都为之失色。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爱上一个人竟是那么的容易,只是惊鸿一瞥,便情根深种,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

思淘天抬眼之际,正迎上凌久炽烈的目光。那个人,有着玉树临风的身姿,散发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而他眼里对她的情意,竟毫不掩饰。她的心中不由一悸,脸上瞬时浮起红晕,回过神来,便含羞带怯地离去。然刚才四目相投间,无需言语,彼此就仿佛已然交心。

之后,他们常常在边河之畔,隔河相望。爱情啊,就如那桑洛花般,在春风里,在边河两岸盛开到泛滥。

再后来,凌久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可望不可及的煎熬,他不能惊动任何若人,于是自己动手做了一叶扁舟,不顾一切地乘着舟欲渡过边河与思淘天相依相偎。那边河看着并没有多宽,水面也无波无澜,然而他的扁舟行到河中央,却再也划不动,过不了彼岸,也回不了头。眼睁睁看着舟渐渐下沉,他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明知不可为,你何苦还是执意如此?”看着凌久在若河之中艰难地挣扎着,却还不忘勉力给她一个微笑,用坚定的眼神安慰她不要哭,思淘天的眼泪却更无法止住了,她无法抑制心痛,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他为了离她近一些而死在边河之中。一旦边河的封印被解除,逸族的平淡生活就要走向毁灭。而且自执古死后,目前还没有一位巫神能参悟封印边河的巫术,执古以生命为代价结下的封印,一旦被破坏,极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了。然而她此刻心里想着的,都是要和凌久在一起,他不能死!

最终,她不再迟疑,尽管她的手颤抖不已,但她还是举起了巫杖,一字一句将破除边河封印的咒语念出……

巫杖飞到了半空,向边河射出无比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之下,天地失色,地动山摇,河水逆流。思淘天和凌久的眼睛被这光芒刺痛,不得不紧紧闭上。然而眼睛却如被火烧般越来越痛,他们都晕了过去。

2、相爱容易相守难

凌久醒来的时候,他已在岸边。两岸的桑洛花竟已全部枯萎,而那深不可测的边河,静静流淌,却看起来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令他欣喜若狂的是,他看见不远处躺着的那个虚弱人儿,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思淘天!

他没有死?他竟渡过了边河?

他难以置信地掐一下自己,那真实的疼痛让他明白,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回过神来,他赶紧跑到思淘天身边,蹲下,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拂摸她的脸,他的手颤抖不已。这是他日思夜想的美丽容颜,如今竟真的触手可及!

思淘天也悠悠醒来,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泪如泉涌。

“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这对饱受距离煎熬的恋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凌久和思淘天不顾一切的疯狂行为,并没有将他们推向幸福,这样的故事,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注定是悲剧。

思淘天随凌久来到若城,凌久向众人隐瞒了思淘天的身份,封她为妃。他们过了一段短暂的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光。

然而没了边河的阻隔,凌久和思淘天更清楚地看清了对方,不知不觉中发现,原来有些美,只有隔河相望才存在,没有了距离,那些美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开始迷惑,对方真的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吗?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爱情吗?

这场由距离产生的爱情,在距离消失之后,最终也稍然消失。

逸人奉行一夫一妻制,若人却奉行一夫多妻制。思淘天认为爱情该有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凌久作为若族的皇帝,并不觉得坐拥三千佳丽有何不对。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很快就让他们清醒了过来。

凌久的皇后红袖极为善妒,她表面上对凌久新纳的妃子思淘天照顾有加,实则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她暗中察探她的身份,然而在边河的结界被破除之前,河对岸的逸人只是以传说的形式存在着,若人并不曾接触过逸人,凌久和思淘天有心隐瞒,她不可能想到她竟是逸人。

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让红袖更觉得她很危险,她不着痕迹地挑拨思淘天与凌久的感情。

那日,凌久下朝之后,近待急忙向他禀告:“恭喜皇上,刚才李太医给思妃娘娘把脉,诊出娘娘已有身孕两月有余了。”

凌久喜不自胜,连忙向思淘天的寝宫赶去。

见到思淘天,却发现她神情不悦地躺在床上,见到他来了,也只是懒懒地起身行个礼,刻意地疏远。气氛沉闷得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你似乎看起来不甚开心。”凌久心里那开心的火焰被她的冰冷浇灭了七七八八,面色不禁阴沉起来。

“凌久,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思淘天一直都是直呼凌久的名讳。从前,听她直呼自己的名讳,他只觉得亲切,如今,竟觉得有些刺耳。迟疑片刻,他挥挥手,命房里的近侍全部退下。

见房里只有他和她,思淘天才凝重地开口:“我的巫杖,不见了。”

凌久怎会听不出她语中的责备,隐隐有些怒意,他满心欢喜地来看她和腹中的胎儿,她却是这样的态度!然而面上却只淡淡的说:“是吗?孤竟不知。”

“你是不知,”思淘天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你亲爱的皇后,或许,她会知道。”

“皇后要你的巫杖有何用?你既说是她拿的,可有证据?”凌久冷冷地看着她。他以为,她不过又是因他不能只有她一个妻子而介怀。可是,千百年来,若族男子一直是三妻四妾,何况他是堂堂帝王!纵然他愿意为她遣散后宫,独与她白首偕老,然而后宫牵动着前朝,必将引得朝堂不稳,动荡不安。虽然那时,他为了她,不惜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渡过边河,但也不代表如今他愿为了她,动摇他的江山。他只觉得思淘天是故意拿巫杖在说事,想逼他废掉红袖,改立她为后。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能确定是你的好皇后偷走了我的巫杖。刚才她亲口对我承认,还能有假?”

“皇后想必不知道那个玉杖就是你的巫杖吧,即使知道,她要你的巫杖又有何用?就算皇后真的拿了你的巫杖,又怎会特地来告诉你?”自古帝王皆多疑。一旦他觉得这事与后宫争宠有关,不管他心里多爱思淘天,也会对她说的话心存怀疑。

思淘天决绝地说,“巫杖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如果你能为我把巫杖要回来,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既然你不信我,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拿回巫杖,无论后果如何!”

她这是威胁他吗?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凌久拂袖而起,不再看她,冷冷唤来奴仆:“思妃有孕在身,需要静养。即日起,由李太医全程照顾思妃起居。无孤旨意,此宫之人,皆不能踏出宫门半步!”说罢,决然而去。

思淘天一手紧紧抓住床边,一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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