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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心念远》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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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羽林卫对对方的两万军马,这场战役注定要打得万分凶险。南倾尘全程护在太子的身旁,可负伤的太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弱,甚至她是第一次见识到太子的马上功夫是如此的潇洒连贯又不失力度。她与太子背对而战,把自己的后部交给了彼此。

漠然望着战场上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两人,心想着在此之前与太子最具默契的人可是他。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比他更懂太子,比他更信任太子。

祝枝庄的五位头领皆是江湖中有名的武艺高强之人,他们得知这次来攻打本庄的是当今太子,而人称“醉汉”的三当家蔡伢子便曾见过太子,所以他们五人重点攻杀的便是太子。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太子身边的那位女将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她的剑去如疾风,来如闪电,冷光过处,鲜血四溅,将他们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的挡了回去。

人称“巨人”的五当家赵能虽是他们五位之中功夫较弱的,可他的力气却是最大的,能徒手将一棵生长了百年的老树连根拔起。他见攻不到太子的身边,心下一急,随手夺过了一个小校的铁戟,倾尽全力将铁戟朝着太子挥了过去。

铁戟划破空气,向太子的右后方刺到。千钧一发之际,南倾尘甚至来不及思索,就将左手迎了上去——她将铁戟牢牢握住。铁戟穿破了她的手掌,鲜血似水般流下。太子一惊,随即便强自镇定,为南倾尘守住了她的周边。南倾尘一把将铁戟拔下,左手瞬间疼得失去了知觉。不过她虽然负伤,但依然单手执剑将敌寇杀得片甲不留……

夜间,医师在处理南倾尘的手伤时宣称她这段时间左手不能再动武了,否则会伤到经络再难医治。然而大战在即,他们本就处于不利,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退下。医师见劝不动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充满惋惜。

南倾尘却不以为意,并叮嘱医师不要告知太子。她知道太子一旦知道,便不会让她再上战场了。

医师退下后,为了缓解伤口的疼痛,南倾尘准备出营帐去散散步。此刻太子和漠然他们还在中军营帐商量明天的战役,她便只身一人来到了河边。天上的月亮倒映在清澈的河面上,微微的清风拂过便荡漾着粼粼的光波。南倾尘在想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朱明月,那么太子殿下一定会很心疼吧!她望着河的对岸,对岸是茫茫的野水,隐隐的青山。几多老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荒田寂寞,古渡凄凉。

南倾尘竟然也感到无边的漠凉,她环抱着自己,感觉到有些凉。这时,一件外衣从后面披在了她的身上,一股熟悉的香味萦绕在了她的鼻间,那是太子的龙诞香。她忙转过身去,太子真的就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道:“受了伤怎么不在营中休息?”

南倾尘笑道:“没什么大碍,小伤而已。”

“是吗?可我怎么听医师说伤口很深,又加之没有及时处理,很严重呢?”

“他怎么……”

“怎么告诉我了吧!我是太子,你觉得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太子见南倾尘沉默不语,继续道:“明天,你就留在营内吧!”太子说完转身便走了,南倾尘忙将他叫住:“殿下,让我继续上战场吧。”

太子回过身来:“不行,医师说你的手……”

南倾尘打断他道:“殿下,上场作战受伤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我们的人马本就不多,殿下的身边需要我的守护不是吗?”

太子依旧坚决道:“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可能会废掉……”

南倾尘也坚决道:“那又如何。如果殿下你有什么不测,那倾尘双手完好又有什么意义。”

“倾尘,别逞强……”

南倾尘红着眼道:“殿下,你身中剧毒不也是一样逞强着上战场吗?从我决定要跟在殿下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未来的路一定不好走。所以殿下,只要倾尘还活着,倾尘就一定会倾尽全力守护好你。”

太子怔怔的望着南倾尘,他所处的环境一直都是龙潭虎穴,只有一个漠然知心,可漠然又是那种冷冷不爱说话之人,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另一个人说要守护他,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南倾尘看着太子受了太多的苦了,他身中剧毒却不但得不到亲生父亲的关爱,反而还被任命远赴千里征战。千里征程里的舟车劳顿,平常人的身体都吃不消,更何况太子还身中两种剧毒。他努力的在众将士的面前装成若无其事、神采奕奕的样子,却只能在每次毒发的时候躲在营帐内咯血。

东郊神医开的丹药虽然能压制毒性发作,但是他也叮嘱过那丹药是药也是毒,不能过多的服用。南倾尘特意把自己的营帐设在太子的旁边,就是为了在他毒发的时候照顾他。

多少个深夜里,她守在他的床畔,看着他毒发时紧锁着眉头、十分的痛苦,看着他嘴角边不断溢出的血,怎么也止不住……而第二天,他又不得不收起昨夜的脆弱和病态,依然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和士兵们比赛骑马,和士兵们赤身跳入河中洗澡,和士兵们打闹成一片……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漠然和她。

太子喃喃道:“倾尘……”

“殿下,”南倾尘双膝一曲,对着太子跪下了,她双手交叠至额头,哽咽着磕下头去:“臣请求您让我上战场。”

太子望着匍匐于地的南倾尘,月光洒落在她的背上,河边的那一片芨芨草在轻轻的摇晃,过了半瞬,他方道:“好吧。”

次日一战,太子身中奇毒,却丝毫不现病态,奋勇争先,万夫难敌。这让原本心灰意懒的小校们个个热血沸腾,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这场原本实力悬殊的战役,太子却连战告捷。捷报传入帝都,贤王和朱丞相俱震惊不已。

祝枝庄大势已去,五位头领带着余部残兵逃进了两侧的奇峰。南倾尘与太子兵分两路,进入奇峰前去围堵。

南倾尘主动要求让大部分的羽林卫都跟随太子,她只带七八百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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