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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风涌九州乱》第十章 月灵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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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半仙界,生存着一种神奇的植物。通径皎白,根生水下,叶如柳扇,叶面呈现出一抹淡黄色。叶冠顶处育有一花,花朵呈十瓣,花瓣呈淡淡的紫粉色,花瓣中偶尔会呈现一抹极为清幽的淡黄。花瓣微曲,朝花蕊处微微内扣,而花蕊则大方散落于花瓣内,通体幽香,待育种期,整株植物通体变白,如皎白月光,阵阵幽香散发开来。

但是,该植物在生长期只是单纯的观赏性植物,而当进入育种期,该植物则为半仙界剧毒之物。此毒十分霸道,它通体幽香,会让吸食者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中毒,然后吸食者会出现诸如精神萎靡,幻觉,失聪,过度亢奋,情绪失控,内力涣散,瘫软无力等症状。若此时强行运功逼毒,则会加速体内毒素合成,加速内力分解,并永久破坏肌体机能。可若中毒后不再运功,短则半个时辰,多则半天,便可自动化解。

故在半仙界,该毒物均被上层世家公子小姐用于玩乐享受。只因为此毒物一旦沾染,便将上瘾,不可自拔。可又因为采集风险极高,在半仙界,该毒物也当属稀品。

而生产这类毒物的植物,在半仙界,名为月灵萝。而采集下来的毒物,而名为幻神散。

而蓉湘也是在酆都殿内偶然机遇得知此毒物后,才知晓其中霸道。却不想在这浩然盟,竟然出现了它。

还好自己事先食得这解药,否则便入了他人圈套了。

蓉湘暗自心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安静的望着众人。

“师妹,速战速决。”

“那东西就要出土了。”

只见中年男子随手掐指一算,便急忙对着中年妇女大吼道。

只见中年男子将自己的拂尘在掌心快速转动,然后猛地戳进一名青年的脑袋中,眼看青年脑袋被拂尘捅穿活不成了,中年男子一脚将青年踹飞,拂尘随空一甩,混杂之物随之甩干净,只是原本洁白的拂尘,变得血红。随后中年男子又急速蹲下,单手撑地,跳转开来,只见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出现两柄寒意凛然的钢刀。

而中年妇女,则舞着剑花,快速的将面前的另一位青年捅穿几处关节要害,只见那青年痛苦的大喊着,关节处喷射出无数鲜血,眼看就要倒下,中年妇女看此情况,回身一掌直接轰于青年心口,只见青年被瞬间打飞数米,胸口处顿时血肉模糊,而青年抽搐的躺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冒着带血的白沫。中年妇女看都不看青年一眼,又快速的转身将剑花朝着另一位胡髯大汉刺了过去,并大喊道:

“师兄,此处人太多了些,恐怕那还未出土,我们便脱力而亡了。”

“哼!”

“就凭这帮虾兵蟹将,还挡不得我。”

说罢,只见中年男子将血红的拂尘通过暗力打散开来,此时的拂尘就如同一个充了气的大棉球,而中年男子则将拂尘猛得向前刺去,随之又奋力横向一劈。几回合下来,便见那中年男子面前残肢断臂无数,无数武林人士皆倒在两旁,哀嚎一片。

此时原本仙风道骨的二人,浑身上下浴着鲜血,同时混杂着各类组织肉屑,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还未上前的武林众人。就如同九幽之中无意闯进人间的恶鬼,充斥着狂暴的杀戮和无尽的恐惧。

众人看此情况,均纷纷后退,远离此处,但是还是有几位不怕死的豪侠们冲上前去,与之拼杀。只见中年男子收起拂尘,化掌成爪,朝向几位豪侠飞奔过去,轻身跃过众人头顶,飘落于身后,然后快速反身,猛得将右爪从一位豪侠后脑处捅了进去,并将这位豪侠的头颅按在地上,然后快速飞奔至即将被围攻的中年妇女身边。

待中年男子跑到中年妇女处之后,反之一脚踹飞已经死透了的那位豪侠,收爪直探。只见硬生生将另一位豪侠的心脏徒手扯出体外,当场捏碎。

幸存下来的几个人都纷纷后退,不停地发着抖,不敢直视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

待二人等了些许时间后,发现并没有人再敢上前挑战,中年男子轻蔑的说了句:

“承让。”

说罢,便和中年妇女急忙朝内院的后山处奔去。

此时的擂台,就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难看到,遍地鲜血混杂着各类残肢。自古江湖分两面,一面光鲜,一面绝望。只因权利、美色、金钱、欲望的趋势,让江湖儿女时不时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幻想而厮杀。而这次游戏真正的参与者,却是那帮游戏的制定者和上位者以及那两位残忍无比的幸运儿。

生命如此短暂,更是如此脆弱,仅仅几个呼吸的瞬间而已。

。。。。。。

“不知如霜姑娘来此,我等皆是粗人,并未准备上等的茶点,还望姑娘海涵呀。”

尉迟妄笑眯眯的看着蓉湘,说道。不过尉迟妄虽然笑眯眯的说着,但是还是能感觉出一丝丝的冰冷和敌意。

“贫僧听说昨日李大人和岳大人在倚香楼里玩得甚是愉快啊。”

慧明也盯着蓉湘,毫无感情的说道。

“怎么?”

“大师也动了凡心不成?”

李筌闻皮笑肉不笑的怼着慧明,冷笑连连。

“贫僧只是阐述事实,还望李大人莫怪。”

慧明也见李筌闻处处针对自己,说罢后便暗自心想道:

“早知道昨夜就该解决掉你。”

岳麟罡看此情形,哈哈大笑起来。直言道:

“如此时刻,还能见到李大哥争风吃醋,实在有趣。”

“再伴随这屋内芬芳的气息,如果身处林间,倒也是一席美谈呀。”

尉迟妄暗自心惊,心想看来几个人都发觉异常了。急忙出来圆场说道:

“这是我派弟子辽坪从西域买来的贡香,十分稀有。”

“在这临海地界,实属罕见。”

“这不今日盛会,我才忍痛将之拿出的呀。”

尉迟妄随即说完,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出来。

李筌闻眯着眼睛盯着尉迟妄许久后,端起面前的茶杯,朝里面吹了吹气,小心翼翼的抿了口茶水,随即说道:

“尉迟盟主,不知道待会出土的时候,会不会不甚太平呀。”

“我和岳大人都隶属当朝命官,你可要留个心才是。”

尉迟妄听闻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

“这个丞相大人放心。”

“就外院那些傻瓜,是进不得这里来的。”

“就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好。”

而就在此时,一句话打断了尉迟妄的言论。

“我们夫妇便来了又如何。”

众人听闻后,均猛地看向议事堂的门口,赫然站着两位浑身是血的人。

尉迟妄双眼瞪大,不可思议的喊道:

“尉迟绝。。。”

。。。。。。

过了许久,赵璇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她斜卧着靠在客船内,轻声的呼唤着:

“苏公子。”

待赵璇刚说完,客船上的门帘便被苏庆广轻轻拨起。

“赵小姐醒了。”

“稍等,我给你打点水来。”

说罢,苏庆广便又放下门帘,过了会,才又拨起门帘走进船舱。

“喝点水吧。”

苏庆广温柔的看着赵璇,将一只碧玉打造的玉盏递放到赵璇手中。

“谢谢。”

赵璇安静的盯着手中的玉盏,微微的叹了口气,便轻轻的递至嘴边,喝了一小口盏里的清水。

“苏公子,能否帮我把龟甲取来。”

赵璇几口下去,不大的玉盏内的水便喝了干净。随后赵璇缓缓坐起身来,安静的望着苏庆广,说道。

“赵小姐,你的身体。。。”

苏庆广听闻赵璇要苏庆广替她取来龟甲,急忙关切的问道。

“无妨的。”

苏庆广听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乌龟壳,紧握在手中,心疼的望着赵璇许久,才最终递给与她。

“谢谢。”

赵璇微笑的看着苏庆广,说完谢谢后,便从乌龟壳内倒出些许铜钱,取出一枚,又放置在龟甲内。随后轻轻的将龟甲放置在船舱甲板上。轻声说道:

“流清立派。”

“破云窥首。”

“承天得言。”

“安自预知。”

“破!”

说罢,只见龟甲从内部开始缓慢的打开,不一会便裂开成两半。而原本里面存在的那枚铜钱,却也如同龟甲一般,裂为两半。

赵璇惨败的脸盯着铜钱,沉闷的叹着气,说道:

“他们终究是逃不过去。”

“你何必在意这些不相识的人的命运。”

“为何不好好珍惜自己的命运?”

苏庆广心疼无比的望着赵璇,大声的吼道。

“赵璇不值得苏公子这般。”

赵璇也无比心疼的抚摸着苏庆广的脸颊,轻声的说着:

“苏公子也清楚,我自己的身体究竟能坚持多久。”

“只是可怜那些孩子。”

“他们未来的路。”

“是和苏公子分不开的。”

“而那时的世界,没有我。”

苏庆广听闻眼泪瞬间留下,只见他缓缓的跪在赵璇面前,泣不成声,咬着牙带着哭腔的说着:

“我恨我自己,为何不能医好你。”

“我恨这天下,要一步步将我最爱的人夺取。”

“哪怕再难再苦,我都愿意陪着你。”

“可是你,却选择了我最好的兄弟。”

“赵璇啊。。。。。。”

赵璇静静的搂着苏庆广,在苏庆广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苏大哥,未来的世界里,有你,有江儿。”

“却没有我和北塘。”

“璇儿不能害了你。”

“你会好好的活下去。”

就在此时,从浩然盟的方向传来一声低吼,直击人内心,随后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赵璇她们的客船掀翻到燕湖。

苏庆广此时大颗的眼泪滴在甲板上,任凭船身剧烈摇晃,而他的指甲也已经深深的扣进自己的手掌内,鲜血渐渐的流淌下来。手臂上的青筋爆裂,人随着呼吸大幅度的抽噎。

赵璇见状,轻轻的蹙着眉,叹着气说道:

“我和北塘,是生死注定。”

“我和你,是十世轮回。”

听罢苏庆广哭的更甚,窗外的绿光更加浓郁,连打浆的船家也不禁疑惑起来:

“这好好的天气,咋就说绿就绿呢?”

“燕湖这么平的水面,怎来的这么大的风浪?”

苏庆广哭了一阵,有些虚脱的瘫软在甲板上,过了许久,赵璇看苏庆广情绪渐渐恢复后,才悠悠说道:

“苏大哥,这趟回去后,你便回安国侯府去吧。苏叔叔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但是就在此时,一声震天的巨响打破了船舱内的安详,随即巨响过后,打浆的船家失声大声喊道:

“我的妈呀。”

“这燕湖岛咋炸啦!”

。。。。。。

“夫人,快带少爷和小姐逃啊!”

慕容问心吃惊的望着屋内浑身是血的汉子,迟迟说不上话来。而岳秦明,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孟大叔。”

“琉璃。”

岳秦明急忙跑到孟轲身边,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

“我爹呢?”

孟轲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慕容问心,仓促的喊道:

“岳大人和我家主人都应了不幸。”

“尉迟绝的人马马上便杀至此地。”

“家主临死前吩咐我将小姐带至夫人处。”

“夫人赶快带着岳少爷和我家小姐逃命吧。”

说完,也不给慕容问心更多的时间,转而蹲下紧紧的抓住岳秦明,低吼道:

“照顾好她。”

说罢,孟轲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奔出房外。

“娘!”

岳秦明扭头大喊道,却发现慕容问心双眼失神,泪水顺着慕容问心的脸颊浇灌下来。

只见慕容问心猛地摔坐在地上,囔囔的失语说道:

“麟罡。。。”

岳秦明急忙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尉迟琉璃蹒跚的挪到慕容问心瘫坐的地方,随即也瘫软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渐渐的,客栈周围不时的开始响起兵械拼杀的声响,还会有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哀嚎。慕容问心和岳秦明此时均像失了魂一般,毫无一点精神。

就在此时,屋门口急急火火的跑过来一个人。只见此人浑身伤痕,右手握住的剑已经出现诸多裂痕,紧握着剑柄的手向下不停的淌着鲜血。原本飘逸的发带已经不见,转而是披头散发的垂了下来。不时会有血滴顺着发尾滴在地上,滴在身上。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此人出门前定是一身锦绣青衫,可如今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被头发遮挡住的双眼,投射出一股倔强和不服。可是当此人进入屋内发现瘫坐在地上的慕容问心和岳秦明后,内心的怒火无处中烧,随即冲上去一把拽起慕容问心,直接对着慕容问心就是两巴掌扇在脸上,大吼道:

“二小姐,你给我清醒些!”

猛地遭到痛击的慕容问心吃痛,不过这两巴掌却也将慕容问心的灵魂拉回现实。慕容问心迟缓的看着闯进屋内的这个人,失声痛哭的喊道:

“路师叔!”

这一句仿佛刺破天际,直勾勾的刺穿路之尧的内心。

是啊,临行前,自己再三应允慕容问心,将岳麟罡平安带回,可是现在,不仅岳麟罡惨死异处,就连刘云军和王娜,也被惨遭毒手,若不是自己仗着修为高一些,也定是当场暴毙的下场。路之尧此刻看到伤心欲绝的慕容问心,便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几度翻滚,一口怒气无处发泄,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慕容问心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搀扶住路之尧,抽噎的问道:

“路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之尧急忙运气将体内杂乱的气脉理顺,望着慕容问心说道:

“二小姐,快带少爷离开此地。”

“我们中了大音寺的计。”

“岳家主和其他二位师兄弟都惨遭不测。”

“望二小姐速回幻酒肆坊。”

可是,命运仿佛就如同一个魔盒,人们永远不知道魔盒里面的世界,就如同现在,永远无法预知未来一样。

“慕容问心在这,杀了她!”

顷刻间,屋子门口出现了数个手持兵器的兵士,其中一个看到慕容问心,兴奋的大喊道。

“可恶!”

“二小姐,躲我身后。”

路之尧说完,艰难的举起右手的剑,运起内力,整个剑刃开始微微颤抖。

路之尧使出的是幻酒肆坊的绝学,灵虚剑法。而这一招,赫然便是灵虚剑法的第三式,一剑绝峰凌霄落。

只见路之尧举起的剑,瞬间爆开数百把剑气,随后猛得直刺出去。每把剑气都如同剑刃实体一般,瞬间门口阻碍自己的几个兵士,就被捅成了马蜂窝,浑身上下直接捅穿数百个血窟窿。

路之尧收招后,急忙回头对着慕容问心喊道:

“二小姐,快逃啊。”

此时的慕容问心终于彻底回过神来,虽然丈夫身死令她伤心欲绝,可是一想到岳秦明,她立刻狠下心来,欲带着岳秦明要努力活下去。

想通这一切后,慕容问心也不再迟疑,快速的抱起岳秦明就准备跟着路之尧逃出去,可正当准备出屋子的时候,慕容问心无意看到了还在地上昏迷的尉迟琉璃,她迟疑了。若路之尧只带她母子二人逃离,显然成功率更大一些。可是,尉迟琉璃也还是个孩子,长辈的争斗不该由孩子来买单,但是,以路之尧现在的能力,显然要想带尉迟琉璃一起逃离,难度非常之大。眼看又有大波的人就要杀过来了。该不该救尉迟琉璃,让慕容问心十分纠结。

“娘,您抱着她吧。”

“我一个人能行。”

就在这时,慕容问心怀内的岳秦明开口了。

其实当路之尧杀了门口几个兵士之后,岳秦明也渐渐的思维清晰起来。父亲实打实的被人陷害了。可是,母亲还活着。他一定要和母亲活下去,长大后找到今天的所有人,一个不留。为了母亲,他岳秦明什么都能干,什么都敢干。可是当岳秦明看到慕容问心的刹那间迟疑后,他想起平日里慕容问心的教导。

命运无情人有情,

苍天有情人无情。

有情无情皆心念,

宁可有情不无情。

想到这里,岳秦明流着泪,在慕容问心的怀里幽声的说道。

岳秦明的话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敲击在慕容问心的内心世界。是啊,说到底,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如果今日让尉迟琉璃惨死,哪怕以后自己活了下去,想必也是一辈子的心魔。想到这里,慕容问心目光逐渐坚强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怀内的岳秦明,流着泪说道:

“定要跟上我。”

“嗯。”

岳秦明坚强的回答。说完,自己从慕容问心怀内挣脱下来,从那堆死去的兵士身上,捡起一把相对于岳秦明并不小的刀,坚定的望着客栈楼下。

而慕容问心,则抱起地上昏迷的尉迟琉璃,站在二人的身后。

此时的客栈一楼,已经挤满了镇西侯府的家将。而领头的,便是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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