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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降临之山尊》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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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昏暗中透露着丝丝诡异的红。今夜有一场大雾,月光无法穿透,风也不能将它吹散。这场大雾来自于深谷,凡称之为谷者,必与高山依傍。深谷是大陆上最为幽深的,因为“山”是大陆最高大得山。我站在大陆的绝巅之上,没有什么地方能够高过这里。我眼中暗运神光,放眼望去,天穹之下,一片崇山峻岭,莽莽苍苍。我让自己的“灵”运行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悠闲而又无所事事。我没有名字,也或许有过,但时间太过久远,我已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在万年以前,那些个飞天遁地之人,似乎都称我为“山尊”。然而现在,我不过是天地之间一囚徒罢了……

在玄牝大陆的东部,靠近汪洋的地方,有一座无比巨大的山体巍然矗立于此。山体巍峨,耸入云霄,其高大挺拔,犹如一柄遮天蔽日的神剑,被某个顶天立地的盖世天神由地心刺出,穿透地表,凶猛无匹地直插入苍穹。

它就好像大地不屈的意志,为了接近天空,甚至于高过天空,因而无止境的向上生长。在经历过千百万年的岁月之后,终于使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足够的高,足够的大,并且延伸到天空的怀抱之中。

似乎因此,大地,便能触摸到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然而事实是,大地有多宽广,天,就有多辽阔;大地有多高大,天就有多飘渺。天空,我们可以看到,可以听到,甚至可以感受到,但却无法触摸到。因为它,只是一片虚无……而在虚无覆盖之下的世界里,能有怎样的存在,是真实的?或者根本没有!

遥望这座山体,站在大陆之上,无论在哪一个角落,人们总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它的方位。它太过巨大了。

因为巨大巍峨,所以无与伦比。在人们心中,或许只有日月能够掩盖其锋芒。他们有理由相信,大陆最神圣的地方莫过于此处。还有那个传说:玄牝有座山,山上有片海。多么飘渺奇特的想象啊!既神奇,又令人难以置信。

而在这座山体的东南侧,有一片沃土叫做五朝之地。在大陆之上,五朝之地占据了东南一隅,其北部隔着呼力大草原与北溟相望,故此称作南域。而它的西部,则被高大连绵的混虚山脉阻隔。至于东、南,两面汪洋而已。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所以五朝之地至今与外界隔绝。

楚国是五朝之地其中一朝。楚国国都,膏臾城郊,古家大院坐落于此。亭台楼阁,水榭香窗,别致非凡。这个古家不是当地豪绅,亦不入地主之列,更非大贾富商。然而在世人眼中,却独称一个世家,雄霸南域。

南域古家历史悠久,相传上古时代,五朝之地还是铁板一块,统归一朝。而在那个时期,古家便已经屹立于这片浩土之上了。

古家有一片后山,山不甚高,但面积颇广。山中草木青葱,落英杂陈。更有湖泊点缀其间,草堂楼阁隐没云端。在这片山中,有一处巨大的演武场,是古家儿郎们修行切磋的地方。在演武场的东部山林里,存放着一块大青石。大青石十米来高,表面颇为光滑,风化严重,应该有些岁月。其左右是一片空地,空地边缘则茂林修竹,潺潺流水之声隐约可闻,是个偏僻幽静的去所。看起来也没什么奇特之处。

大青石饱经岁月的沧桑,似乎比古家的年代更为久远。它总是巍然不动,而竹林亦沉静无声,如同死寂。只有流水之音清脆响亮,使人听之方觉一丝活性。

原本这一片空地清幽静谧,然而不知何时,突然一阵清风穿入林间,惹得竹叶莎莎作响。这一阵清风吹过,就连流水也被扰乱了韵律,似乎方寸之间该有的平衡已被打破。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飘然而至。这道身影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老道士一袭玄衣,右手拂尘,左手宝镜,仙风道骨。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大青石前,也无甚动作,只是伫立良久。一双深邃的眼中,始终闪烁着奇异的光茫。

此刻正值清晨,太阳还未悬于中天,但在悠远清净的天空之中,却挂着一轮淡白色模糊月影。在月影的四周,几朵红云簇拥着,隐约之间可以看到那红云底下,几许黑色裂纹延伸开来,煞是狰狞。

当此之时,五朝之地东海里一座悬空的岛屿上,数道强悍的身影从各方划破天际而来。这些修为高深之辈齐聚一处,相顾沉默,他们有男有女,望着天空中的异象,各个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过了好半晌,其中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美妇才开口道:天呈异象,不知诸位有何见解?语气颇为诚恳严肃。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魁梧中年人一个痉挛,像是在之前的沉默中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却又被美妇人的一声探问惊吓到一般。他几乎不作思考,立马压低嗓音,颤声说道:“异……异度,行走!绝然是了……”

此言一出,众皆心头暗震,尽管早有预料,但仍

然如遭雷击。他们阴郁地遥望向东方那轮藏在红云和错杂裂纹之下的月影,那里如有魔力,如万物孕育之根本,如天地玄关,造化之门。他们的目光完全集中到那里,月依然是曾经的月,却显得诡异非常。

若果真是异度行走,那么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便只能是开天门了。开启天门,需要破除空间避障,打通两个完全不同位面的世界,使异度生灵行走虚空,往来降世。这需要何等伟力,众人不敢想象。至于异度行走又是怎样的存在,这几位神仙一流的人物也并不清楚,因为在那些遗留下来的传说当中,竟找不到只言片语的记录。

“我们……”

悬空的岛屿,不受自然法则规策,如白云般漂浮在空中。在这片海域里,以这座悬空岛为中心,众多形状不一的岛屿星罗棋布,将其拱卫其中。悬空岛上,一干神仙人物目运精光,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天空。其中站在身着月白道袍美妇人另一旁的清秀女子,突然欲言又止地道。

“我们,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先前一语道出异度行走的中年人闻言,只是摇头,苦笑不已。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场上一位形容枯槁,却眼神凌厉的老者身上。

老者暗叹一声,脸上流露出追忆之色,又不时陷入迷茫。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用他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讲述起来:

“相传上古年间,也曾出现过今日这般的景象。太久远了……太久远了……记不清罗……那月,”说着,他抬手遥指长空,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月,隐在苍天之内,虚空之间,虚虚实实,空空幻幻。时血云滔天,有雷鸣震地,擎天闪电;而幽冥怪力,更充斥乾坤。不多时,天门开阖,异界降临,搏天巨兽,金刚魔铠,蚁附而来。一日之间,天地如修罗炼狱。那是一场灭世之浩劫啊!”

语罢,老者神情索然,就地盘膝。他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继而一道决然的气势,从他那干材般的身体上爆发出来。众人被这气势压迫,纷纷退避,紧张了起来,更有甚者面露惊恐,祭起了随身飞剑,凝重地注视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但老者并不理会,气势又忽而收敛,混浊的双目竟也随之逐渐暗淡,最后连一丝神采也消失不见。眨眼的功夫,他便如一段枯木般入了定,自此再也没睁开眼睛。

众人见状,方才暗松了口气。于是正了正心神,他们一边望向天空,一边看看老者。不多时,便相继离去,御空遁走。待他们走后,老道忽然眉头皱起,一道青光从其眉心射出,竟是一柄飞剑。飞剑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便悬于老道头顶之上,而后剑身巨震,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将悬空岛海域尽皆封锁。

大青石旁,老道士也不知站了多久,他似乎在思考,在盘算,或者在推演着什么。突然,湛蓝的青天凭空响起一道炸响,如天塌一般;紧接着轰隆一声,以那淡白月影为中心,一股毁天灭地的磅礴气息朝八方席卷震荡,将云气尽皆冲散,只留下月影处一个好似陷落的凌乱深坑。

但很快的,一点点猩红从月影的边缘溢出来,并迅速壮大。原来那红云,由此而来。在红云的鼓动翻滚之下,顷刻间,天地便笼罩在一片血色当中。

老道士神情巨震,感受到天空中发生的一切,他眼中居然略过一抹狂热,大喜望外,进而脸色一肃,将左手之上的宝镜向身前一照。

宝镜玄黑色,镜面呈黄蒙蒙一片,应该是铜质材料。边框则不同,也不知是何材质,竟不能反光,且表面颇为细腻光滑。而其上下分别雕镂着龙虎形象,其中更有八卦镶嵌。

老道士将宝镜对准大青石,顿时一道昏黄的光芒射出,映照在青石之上。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子,绕着大青石反复转了三圈,拿着宝镜上下探照,并时不时抬首望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测量些什么,但却不得道理。

……

忽然,不知是何原因,大青石亮起一道青光,与老道士手中宝镜射出的昏黄光晕交相辉映。顿时,竹林间风云变幻,一股幽香弥漫而来。这股幽香如一条煉蛇,于无形之中游走穿梭。

幽香掠过,老道悚然一惊,右手拂尘猛然间向身前一挥。就这样极简单的动作,却使得他身处的那片空地里的灵气瞬间汹涌起来。一挥之力,太极显像,朝着大青石压将过去。

灵气骤然汇聚,竟是在老道身前凝聚出一副虚幻的太极图画。太极显像,老道朝后疾走数步并纵身轻跃。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太极图向前碾压,宝镜发出的黄光募然一震,激射在太极之上,与太极图一同朝着大青石压去。

只是顷刻之间,太极图便印在了大青石之上。老道见状,目中精光极盛,大喝一声:启!然而就在此时,天空又是一声炸响,一道黑色闪电从天而降,劈向大青石,确切的说,是打在了太极图的正中央。

老道毫无预料,只见大青石猛地一颤,青光大作。他当场喷出一口鲜血,由半空跌落,萎靡不振的躺倒在空地里。太极图就此消散,但是青石上青光依旧,只不过明显比之先前暗淡了许多。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方才的变故,已然震动到他之道体。老道抹去嘴角血迹,脸色阴毉而难看,他望向天空那个看上去支离破碎,掩藏在血云之下的月影。甚至如刀的目光穿透了云层,凝望着整个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其周围一道道粗大的黑色裂纹狰狞地密布着。天空,就像一面镜,即将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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