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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断》第八章 明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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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改变一个人太多了。襁褓里的孩子转眼间已经会读“之乎者也”了,念着“之乎者也”的孩子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都做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美梦。美人变得人老珠黄,当年醉春楼的头牌门庭若市可今日却无人问津。老人更老了,或许变成了那一抔黄土,一处孤坟,对着田间麦草诉说着一生的悲凉或豪壮。

那个少室山下的小山村,和十年前一样平静淳朴。人们依旧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只田间时不时多了些许新坟旧冢,谁家又多了新娘的喜庆和孩子的啼哭。

乔盼在妈妈和王阿姨的细心呵护下慢慢长大了,渐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帅小伙儿。乔盼完全继承了乔琏和何宛白的优点。在妈妈的教导下熟读各家经典,甚至书法也自成一家,颇有王将军之风;剑法武功的进步程度更是让何宛白十分欣慰。这十年来,他知道时不时就会有黑衣人拿着刀剑,趁着黑夜来家里偷东西。可他不知道的是,从他们住在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骚扰他们。

一开始,妈妈会把都给坏人打跑,而到了后来就交给他了来对付那些黑衣人。他从一开始的硬着头皮拼着命,到后来的一招制敌。从他的剑弹指间划过那些人的脖子开始,他已经很久没遇到黑衣人。

五月十四的威武山庄,张灯结彩,熙熙攘攘。

每个下人脸上都洋溢着忙碌的幸福,他们每年最期待的日子就要到了。庄主每年生日都会赏赐他们许多许多钱,有了这些钱,他们可以娶到老婆,或是有一笔丰厚的嫁妆。

这些下人脸上的幸福是真实的,可有些便不是太纯粹了。

第二天一早,各路江湖豪杰纷纷到了威武山庄前来贺寿。各类武器,枪棒棍刀剑,让人眼花缭乱。各种装束,僧道儒西域,让人应接不暇。下人们热情款待这些客人,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深知,这些人啊,都是惹不得的。他们都不敢忘了,有一年的宴会上一个侍女不小心洒了鲸鱼帮的帮主一身酒,当晚便失踪了。一个月后才在附近的小镇厕所里发现这个一丝不挂浑身是伤的侍女的尸体。对于这些下人来说,命是最重要的。有命挣钱没命花,是最大的悲哀吧。其实,对越来越多的人来讲,命都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为何贪生怕死之徒越来越多,舍生取义之人越来越少?

这是梦盟主的四十五岁寿宴。半旬之寿更是隆重。各路人马基本上都到了。甚至是不问世俗的武当玉虚道长也是派代表送出了一副亲手所画的丹青。少林寺更是派出了般若堂的灵门大师前来贺寿。

群豪们齐聚在聚义堂有说有笑。为梦盟主贺其实也变成了群豪们聚会、拉关系攀交情的好时机。

梦南山出来了。时光让这个美男子变得成熟稳重。不同的是,他不再戴面具了。少了那一层神秘感,多出来的是成熟稳重的气味。这些年他过得十分滋润。江湖地位强压少林武当,那张英俊的脸并未被岁月雕刻出一丝憔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无数次想把何宛白接到威武山庄而不得。

梦南山春风满面,朝着为他祝贺的豪杰们一一致谢,礼数做的很周到。

人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在宴会上吃喝玩乐。可只有一些小人物喝多了,那些个大门派的人物都只是做做表面工作,做做样子罢了,脑子实在是清醒的紧。而那些小帮派的人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江湖名人,内心自然是激动的,竟有一位狼狗帮的护法起身舞剑,还调戏了一位陪酒丫鬟。众人看到如此景象都暗自偷笑,笑这个小人物没有见过世面,笑这个小人物的胸无城府。梦南山表面劝他让他休息,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小丑表演,巴不得他多喝一点多出出丑,让自己多开心开心。

宴会在这种表面轻松的环境下愉快的进行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幕笼罩着庄严豪华的威武山庄,笼罩在威武山庄后面的那个衣冠冢。柔和的月光撒在大地,像母亲抚摸婴儿一般抚摸着整个大地。

一个白衣少年站在衣冠冢前,左手里拿一把剑,就像天神下凡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守衣冠冢的下人发现了这个白衣人。连忙让他离开,可是这个白衣少年似乎听不到,依旧是一动不动。性子急的下人生了气,朝他骂道:“你是谁家的少年郎,不听劝我只能替你父母教训你了。”那个下人捋了捋衣袖,拿起手机的扫帚,准备把他驱赶出去。

少年并不恼火,回头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便诡异的消失了。随着少年消失在那人的视野内,下人“哇”的一声更是让在场的其他人胆战心惊。

那个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朵梅花,血红的梅花。少年出现在了下人们面前的一颗树上。调皮的声音响了起来:“嘻嘻,有趣有趣。你是梦南山家的下人?你去让他看看你的伤。他自己会来找我。”

下人们慌了神,在他们印象里,从未有人敢在这里如此撒野。他们以为人们听到了威武山庄的名号,心里就会敬三分怕三分退三分。剩下的一分也就不算什么了。而这个人....

几个下人连忙跑去通报,剩下的都围着那棵树,生怕这个小子跑了。

那几个人通报后,进了大厅。直奔梦南山而去。梦南山看到了那朵血红的梅花,血已经不流了,那朵梅花却是十分清晰的盛放在那个下人的脖子上。那人吓得腿像挂面一样来回摆动。

梦南山吃了一惊,血红的梅花,熟悉又陌生的梅花。“梅花针。”他心里暗暗说了三个字。梦南山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他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心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是她来了吗?她愿意见我了吗?

想到这里,他笑了,从心底笑了,他什么都不说就跑了出去。众人见状,连忙跟了出去。刚刚热闹的大厅突然变得空无一人。

梦南山一行人来到了那棵树下。看到那人并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他有些惋惜。

“那朵血梅是出自贵手?尊驾这手梅花针倒是了得。敢问尊驾高姓?”梦南山看着这个戴面具的白衣人,猜测他约摸二十上下,武功却深不可测,也不知晓这人是何人。便多了一丝尊敬。

少年郎听到了这一番话。哈哈一笑,跳了下来,摘下面具,笑着说:“怎么,武林中声名如雷贯耳的梦盟主对我这无名小子却如此恭敬,是何道理?”

梦南山透着月色,看着那个少年的脸,觉得熟悉又陌生。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让梦南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人们举着火把围了起来。梦南山终于看清了那个白衣人的脸,也看清了他左手的秋霜剑。

“义...义弟?你..你难道?”梦南山惊慌了,眼前的人,太像自己的义弟,那个自己亲手陷害的义弟。

月光皎皎,照在他们的身上。

白衣人看了看略显惊慌是梦南山,收起来笑容,说道:“我是乔盼。你说的应该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父亲吧。”

月光撒在乔盼脸上,让在场所有人看清了他的模样。那双柔和的眼睛,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扬起的嘴角,一身白衣,加上左手的秋霜剑。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难道,这江湖要变天了?这乔盼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这个疑问深深的存在于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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