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浪高深地一笑：“正如娥姐刚才所说的，男人为尊，女人为卑；贵人为尊，贱人为卑。这就是世上的理法，理法就如一道高墙一般压着，要想改变实在太难。即使有了当今皇上这么一个特例，要想真的改变什么，也是千难万难。”

“既然如此，何不自创理法？”

“什么！自创理法？”云浪说的话，让三个女人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来，即使她们从没想过，却也想象得到，在道德观念已经完全成型了的社会里，怎么可能创造出所谓理法来？

“没错。”云浪点点头，眼中迸出灿烂的光芒：“我的初衷，就是要创造一个君子为尊，小人为卑；能者为尊，惰者为卑的法子出来，这就是我们需要自创的理法。”

这……一时间，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娥姐有些颤抖地问道：“云儿，这……这怎么可能？你该不是要谋反吧？”

“哈哈哈。”

云浪哈哈一笑：“娥姐你多虑了，我想改变的只是尊卑，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有一个机会，当今天下也算是国泰民安，百姓乐业，我根本没想过谋反。”

三人松了一口气，荷花拍拍胸口：“吓死姐姐了，小浪浪，你到底想怎么做，快点说嘛。”

云浪点点头：“我根本就没想瞒着，只是开个头，没想到你们那么紧张啊。”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如果娥姐重新拿回了粉翠楼，不事风月之事，而是转作其他就可以了。”

“转作其他？”娥姐皱着眉头：“我只懂得这一行，其他的行当，京城怎么缺少了？只怕不好做吧？”

“个人势孤，众人势众。”云浪微微一笑：“可别忘了，我们的初衷不是生意，而是给弱者一个机会，等拿回粉翠楼之后，你们只要改一个名字，以后只收女子，在这个新的组织里，大家都是女人，本身就是平等的。咱们只要再用新的法理慢慢教导，改变她们，让所有人都知道，从这里出去的女人，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女人，那么其他地方，也会慢慢被改变。”

娥姐皱着眉：“可是你还是没说到生意上，我们如果没有做好哪一行，拿什么去收留那么多女人？拿什么去改变她们？”

云浪摇摇头：“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女人才做的好的，咱们想做的既然是聚集女子的事业，那么何必考虑某一个行业？针织女红、医护照管、厨艺酿制、歌舞才艺，甚至可以组织会武功的女子，客串保镖护院的行当。说到底，人才都在我们手上，以娥姐荷花姐多年积累的人脉，什么行业不能插一手？”

“你们想想，当今皇上如果知道了你们所做的事情是跟女人尊严有关的，绝对会全力支持，只要弱势的女人抱成了团，就能渐渐影响其他人，不用几十年，大家就会慢慢接受女人地位的提高！”

是啊！只要有了人，就有拿的出手的资源，就有生意！我怎么没想到？娥姐微微有些激动：“云儿，你真是个天才！没错啊，女人们之所以没有地位，不是因为我们不能干，而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个人势孤，众人势众啊！”

“可是……等等。”娥姐又一皱眉：“云儿，这么宏大的计划，光靠我们粉翠楼，怎么可能做到？”

“呵呵，娥姐，你又想错了。”云浪微微一笑：“难道你忘了，人才在我们手里？京城里只有一家粉翠楼，的确不够我们改变天下。可如果，我们多开几家呢？如果我们在大唐所有城市里都开分楼呢？只要一个完整的运作模式，所有地方都可以套用的话，如果我们可以取得天下女人的支持，我们就可以吸纳无数的姐妹入伙！”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改变天下！”

……

三个女人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为天下女人谋福，一个简单的想法，却可以获得巨大的聚合力，这种办法听来，就像是在开一个企业一般，实则在改变天下！如果这样一个组织真的成功了，也许真的有一天，天下会为他而改变。

娥姐猛地握拳：“好，好，好！云儿你真的长大了，这个办法一定行得通！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把粉翠楼拿回来，在天下开无数个分店！”长袖善舞的娥姐一听个开头，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前景有多大，内中困难有多大，她已经在盘算着拆分、入股、拉赞助的事情了。

说着，娥姐下意识瞧了灵儿一眼，她也想起了什么，顿时面无血色。

云浪笑道：“另外，很多事情光靠女人是行不通的，需要机会的，也不止是女人而已，还有很多孩子，老人，甚至年轻人。至于吸收这些人的事情，就交给天云会吧，老母鸡他们已经在京城买下了地产店面，到时候，他们很多的生意都会跟你们合作，主要的销售事务都由他们完成，你们也不用被推到风口浪尖去抛头露面。”

“如果他们的人之中，有人考上了举人、进士，入了朝当了官，以后我们的事业就更好做了。反正天下谁也不会知道，天云会和粉翠楼是一体两家。”

“是啊……为了这个机会，为了天下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一直沉默地倾听着的灵儿终于开口了，只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取你们拿到粉翠楼……只要我的命，可以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说着，一阵凄凉爬上心头，两行热泪顺着灵儿脸颊而下：“云浪大哥，我以前怨过你，恨过你。可是你不是个淫贼，你不是……不然，你不会到现在都没碰过我。虽然因为你，父亲放弃了我，但是……”

娥姐温柔地拉住她的手：“傻闺女，即使拿不回粉翠楼，我们也不能用你去交换啊。要知道，我们想做的事情，是义助天下人，如果我们用你来交换这些，那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以后又怎么能自称帮助天下女人？”

“你也是女人，你爹不要你，我们要你。”

娥姐说着，转向云浪：“是吧？云儿，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办法救她，不然的话，我们就是还没开始，就已经做错了，以后怎能壮大粉翠楼，解救天下女人？”

云浪淡淡一笑，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地狱五十年，人间过五天。地狱的历练让他心智城府不下于梁王和狄仁杰一类的人物，对于娥姐的意思，他当然不会不明白：“没错，连她都救不了，谈何解救天下人？不过在之前，我想先问问你，灵儿，刚才我们说的这些事情，都没有避讳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灵儿摇摇头：“本来我以为，你们把我当成了死人，所以不用避讳我。可是……”说着，她看了看娥姐，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云浪点点头：“那现在呢？”

灵儿皱眉想了想，说道：“现在我觉得，你想劝服我，让我自动受死。你赢了，我被你说动了，我愿意替你换来粉翠楼，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要让天下人改变对女人的看法。”

“呵呵。”云浪呵呵一笑：“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加入你们？”

“没错，你不用死。”云浪微微一笑：“不过，起码两年之内，你不能嫁人了，这样的结果，你愿意接受吗？”

“两年不嫁人？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我做什么？”

云浪说道：“我要你出家。”

“出家？做尼姑？”三人惊问。

云浪点点头：“没错，出家做尼姑。而且，你在出家的时候，要当众宣布，我云浪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你就逃走了，只是碍于名节，你要出家静修两年，以洗凡尘。那样的话，所谓的皇家威严不也保住了？”

“不过，我要你出家，不是让你去避祸的。”云浪微微一笑：“你要想办法拉尼姑入伙，不但你出家的地方，你还要联络到其他尼姑庵的尼姑，让她们加入我们。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尼姑之后，高调加入粉翠楼。”

“尼姑加入粉翠楼？”

“这……”云浪摸摸鼻子：“的确，这样一来，粉翠楼的名字就不能用了，换一个名字的事情，已经势在必行了。”

“可是。”灵儿问道：“那样的话，你们怎么拿回粉翠楼呢？”

云浪笑道：“朝廷已经张榜，这一届武林会最出彩的武林人，将赢得粉翠楼，只要那个人不是京城人士，我们就可以把粉翠楼买回来。这一点不用担心，回收粉翠楼的钱，已经有着落了。”

“不过，我们应该改口了，以后就叫它，燕归楼吧。”

云浪点点头：“现在，我就去解决一些事情，娥姐你们放心吧，武林会以后，燕归楼一定是我们的。”

……

燕低飞，雨霖铃。望着云浪远去的背影，荷花不禁轻叹：“春风到，乳燕归，不图利，把春报。姐姐，即使日后，燕归楼不能真的改变什么，我也无悔了。”

点点头，娥姐再次将目光投到那背影消失的虚空之中。

武林会前，梁王日记：哼！云浪，别以为武林会我就不敢捉你，我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看你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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