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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仙》第三章 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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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下,一片花海中,繁花似锦。

少年唐尧头枕双臂,仰天躺倒在软软的草地上,脸上挂着懒懒的笑意,如春日初阳,温暖和煦。

视线所及,一婀娜少女,于繁花间翩然而舞,舞姿妙曼,轻舒绽放,犹如春风飘扬,令人心旷神怡。

少女嫣然顾盼,身上轻纱曼然飘舞,雪足如雨点,踏足飞转,漫天各色花瓣飘舞轻荡,回旋不休,宛若仙女下凡一般,纤尘不染,却又美得如此令人惊羡无比。

唐尧嘴角含笑,静静的欣赏这仙女的曼妙舞姿,一时竟似着迷了一般,浑然忘记了自身所在。

迷迷糊糊间,忽听一温婉轻柔的声音在耳畔低语,“公子,小女独舞,了无情趣,不如公子略奏一曲,小女与你一起同乐游舞,如此甚好?”

听得如此动听美妙的声音,唐尧心中如灌蜂蜜,想也不想便连连答应,“既然仙子盛意相邀,小子也就略奏一曲,贻笑大方,呵呵。”

话音刚落,唐尧立时后悔,自己身无乐器,拿什么去演奏?这当真是贻笑大方了,想到此处,不禁俊脸微红,略显尴尬。

那少女似已猜中唐尧心思,朱唇轻启,嫣然一笑,“公子不必介怀,小女早已为公子备好,请吧。”

说罢,纤手一指,一架古琴正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琴身碧光幽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缕缕入鼻,混着少女的体香以及花草泥土的芬芳,几乎令唐尧沉醉不醒。

唐尧本是精通音律之人,数十年来,跟随师父在蓬莱山中弹琴奏笛,已有相当造诣。

刚一抚琴,只觉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倍觉神清气爽,当下微微一笑,曲指勾弹,琴音清脆,却又舒缓如清水流泉一般,静中有动,动静相谐,宛若天籁之音。

那少女笑意盈盈,秋波流转,娇躯微动,再度翩然而舞,赤足飞点,衣袂飘飞,薄如蝉翼的羽衫下,冰肌玉肤,隐然可见,使得少年的唐尧一阵心猿意马,心中如春草泛滥,情难自已。

琴声婉转中,少女舞姿袅娜,无数彩蝶翩飞,围绕其侧,天际飞鸟似也受到感染,纷纷低空盘旋,随着琴音而舞,香风轻卷,当真犹若身在仙境一般。

正自酣畅淋漓享受着这种意境的时候,唐尧忽见那女子翩然扭头,一脸哀伤,泪光盈盈,泣声轻叹,“公子,且莫忘记了我。”

言罢,一阵劲风卷过,花碎鸟散,人已渐行渐远。

碎花飞舞,凝聚成字——莫离。

这一变故,着实让唐尧来不及反应,为何在上一刻还欢欣舞蹈,而此刻却黯然离去?

一想到那珠泪盈盈的哀怨目光,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手指抚琴时,琴弦却突然崩断,弦如利剑,直刺指尖,唐尧一声大呼,猛然间,坐起身来,眼前朦胧一片,口中兀自喃喃,“莫离,莫离。”

却没想到头顶一痛,一个娇俏女声在耳畔响起,“什么莫离啊,你这呆头鹅,睡了三天,终于醒了,还在叫莫离,莫离,自从把你从海里给救起来后,这三天来,我就很少离开你,哼,要不是姑姑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哼,我早将你扔去大海喂鱼了。”

言虽娇俏略显泼辣,但关切之意却悠然流转,唐尧心中恍然,努力睁开眼,却见一个小小少女正托腮望着自己,此女容貌清丽,五官精致,倒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原来,他此刻竟然处身在一个装饰别致的雅致小竹屋中,四周香气飘荡,几串风铃在风中摇曳脆响,格外悦耳。

“啊,这原来是一场梦啊。”唐尧木然望着眼前这秀美小少女,有些失魂落魄,忽然耳畔一声虎啸,震耳欲聋,手指突然钻心的疼痛,扭头一看,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巨型猛虎正张开大口咬住自己的五指。

“呀。”唐尧一声大呼,那只老虎却仿佛受惊一般,猛的松开他的手,轻轻一跃,跳到少女背后。

“姑娘小心。”唐尧担心猛虎吃掉这个如花般的小女孩,赶紧出口提醒。

“咦,你这呆头鹅,倒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呵呵,放心啦,这是我的坐骑兼宠物,叫小白,不会吃人的。”那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那碧眼猛虎也附和的吼了两声,不过声音较小,但威力也是不俗。

“那它干嘛要咬我?”唐尧有点不服气。

“嘿嘿,我这小白啊,他有一个习惯,看到不顺眼的人,就要去咬他一下,让他知道厉害。”那少女依旧言笑嫣然。

“哦,这么大的一只猛兽,你叫他小白?”唐尧感觉很不可思议,心中也在犯疑,我有这么让人感觉不顺眼吗?

“是啊,我喜欢叫他小白,你有意见吗?”那少女瞪着一双杏目,狠狠的凑近唐尧。

咫尺之距,吐气如兰。

唐尧鼻息间满是少女独有的芬芳,心中迷醉,当即笑道,“嘿嘿,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

猛然胸口一痛,却听那少女焦急的声音,“哎呀,不要乱动啦,伤口又裂了,害得我白费功夫了,快,躺下。”

话音未落,一只柔软的手到了唐尧的胸口,一把拉开他的衣服,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羊脂般的凝玉之瓶,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唐尧的胸口上。

立时,一股淡淡的花香在满屋子扩散开来,胸口的痛楚也已消减殆尽。

唐尧心中一喜,问道,“姑娘,我受伤了吗?”

“废话,你没受伤,会乖乖的躺在这里吗?哼,尽说胡话。”那少女娇嗔一声,转身离开小竹屋。

唐尧微微一笑,这少女的背影真好看呢,和梦中那莫离仙子倒有得一拼啊,哈哈。

一念及梦中,唐尧兴致陡然高涨,想着那曼妙的舞姿,那柔声低语,那嫣然回顾的悲泣,这一切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样的梦,在以前也曾经有过,只是却没有今日这般明晰,仿佛如一道烙印一般深深的铭刻在了心底。

只是,这莫离仙子究竟在何处?冥冥红尘中,是否有缘相遇?也好一诉爱慕之意。

一想至此,唐尧微笑闭目,打算继续沉醉春梦,期待那莫离仙子再度在梦里袅娜翩舞。

还未完全进入状态之时,只听那个脆生生的小少女说道,“哎呀,呆头鹅,都睡了三天了,还要睡,真是一头猪啊。”

唐尧微笑,不理她。

那少女急了,一跺脚,如一缕青烟飘走。

唐尧继续闭目思睡,可是睡意全无,脑海里澄澈明净,竟然没有半分杂念,精神也仿佛极为旺盛。

此时,脚步声又起,那少女再度来到唐尧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莫离仙子,这笨头笨脑的呆头鹅就在这里躺着呢,你过来看嘛,好丑的耶。”

唐尧此刻心清如镜,一听莫离之名,立时一下睁眼,坐起身来,还未整理衣装,便见到一张笑盈盈的秀脸,略带促狭之意。

“哈哈,你还是醒了,原来都是装的。哼,真不知道那个叫莫离的什么仙子,有什么魔力,竟能让你如此着迷?”那少女一脸不屑,随之又问,“她很美吗?”

“嗯,很美,貌若天仙,和你一样。”唐尧随口回答道,但没见到莫离仙子,心中仍有几分失落。

“啊,是吗?我貌若天仙?嘿嘿,姑姑怎么从来没这么说过我啊,我真的美若天仙?”那少女欣喜万千,几度怀疑的追问之后,纤手凌空画圈,凝为明镜,望着自己娇美可人的面容,她笑得很开心。

唐尧望着她这可爱的举动,不禁会心一笑,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清楚,这小小少女眉若远山舒黛,眸似春水流波,一颦一笑也能令人为之心动。

那小小少女欢欣无比的摆了诸多造型之后,笑道,“哦,对了,冲你刚才赞美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得为我保密喔。”说罢,还谨慎的朝四周瞄了一眼。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唐尧微笑点头,低声道,“小仙子要告诉我什么秘密啊,我一定为你保密。”说罢,还拍拍胸膛,一副男子汉的模样。

“啊,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叶汐秋灵,昔日木族圣女姑射仙子的后裔呢,哎,你听说过姑射仙子吗?”叶汐秋灵压低声音,凑近唐尧耳畔低声道,吐气如兰,弄得唐尧耳根酥麻难耐,嘿嘿笑了起来。

“你干嘛要笑啊?”叶汐秋灵一脸不解,秀脸上还略带一点娇嗔。

“小仙子啊,不是呀,我,我,我没有笑啊。”唐尧见叶汐秋灵那可爱样子,感觉辩解无方,于是又道,“你,你在我的耳边吐气,我感觉有点痒,所以就,嘿嘿。”

“哦,你说这耳鬓厮磨呀,呵呵,听说我的祖先姑射仙子和昔日黄帝就是这样说话的啊。”叶汐秋灵的眼神清澈,灵动的目光中有些疑惑,他们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啊,这个呀,不一样的,姑射仙子他与黄帝陛下是相爱的,自然可以那样啊,我们,我们,这个,嘿嘿,所以,我有点不习惯嘛。”唐尧原本口齿伶俐,此刻面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竟然言辞不顺,俊美的脸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

“哎呀,都是一样的啦,好了,一定要替我保密哦。”叶汐秋灵一双眼睛中满是期待。

唐尧点点头,随口问道,“那这里是故射仙山了?”

叶汐秋灵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拍了拍脑袋,大呼道,“哎呀,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记了一件事,快起来,跟我走。”

说罢,一把拽起唐尧,便急急忙忙的朝外走。

“哎,秋灵小仙子,我们要去哪儿呀?”唐尧疾声问道。

“哎呀,不要说话啦,再不走快点,那十几个家伙就要死啦。”叶汐秋灵眉目间满是焦虑之色。

唐尧一听那十几个家伙,心中一紧,脑海中记忆如潮,瞬息间加快步伐,立马将叶汐秋灵落在了后面。

竹林小道上,一男一女正急速朝前奔走,后面那小小少女还不断张牙舞爪的叫道,“唉,等等我啊,你跑那么快,知道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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