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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行者手记》二、黑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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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我不知道对于他,是否还能用“人”的定义来形容他:满身的触手像是存在于孩童梦魇中的萨特将刚出水的章鱼触须与塞拉摩山羊的毛皮粗暴地揉捏在了一起。唔,这么说有一些不确切,因为塞拉摩山羊的毛皮似乎并不会那样疯狂的舞动着它们细小的身躯。

它的腿变得粗壮无比,上面布满了污黄泛绿的脓泡,其中一颗刚刚还突然爆裂开来,一棵黑色的触须在黏糊的脓液中扭动着身躯,像是冬笋一般破土而出。

这个生物的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微微向后倒着身体,在他的腰间有两个看起来粗壮一些的触手碰到了地面,使他维持住了平衡。恍惚间,我看到它缓慢地、高举起了双臂,高呼着一种莫名的语言,如同经书中的“受洗”一般。

在我的记忆中,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邪恶的生物和如此虔诚的姿态会粗暴的结合在一个生物的身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末世?

看起来早就被这些触手同化,变得难以名状,在这个“生物”的身边散落着信纸,其中一张便是刚才的那张。

“塔莉亚”,我想象着这三个音节,“塔-莉-亚”。就像冬天的清泉那么悦耳,可惜我的舌头已经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消逝,早已无法发出这样的音节,残存的人类记忆仅仅只告诉了我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冬之花。不知道这位“冬之花”小姐,在见到这位“骑士”的时候是否会尖叫、眩晕、最后为这个世界的疯狂又添上微不足道的一笔?或者是她早已变成了和这位骑士一样的存在,选择了相互吞噬达到共生?

曾经听过来自波西米亚的占卜师们非常喜欢用一句俚语作为自己语言的开端:凡人,当你越接近真相,你便越接近疯狂。

现在我明白了,这句话就是无稽之谈。我感觉这个世界疯了,可是我丝毫不了解真相是什么。我徒劳地用着已经消失的大脑思考,关于冬之花的任何相关的事物我毫无印象,然而在无关的方面,我的思维却毫无滞涩,就在这个当下,我想起了一个名词——黑山羊幼崽。

在数个世纪以前,主教们根据经书中的原文,对一种名为“黑山羊幼崽”的生物,

最终主教们得出结论,这种生物,邪恶到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就算是经书中最为邪恶的恶魔在它的面前,都像小羊羔一样温顺可爱。因为恶魔的恶意是可以预见的,你唯一不知道的只是恶魔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彰显它的恶意,就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一样,他们总是在追求恶意的旅途中充满了疲惫,以至于不得不寻求一种“新鲜感”赖以生存下去。但是这种生物不一样,它们不是因为什么而邪恶,邪恶便是他们的本质。。

没有什么比起来自本质的邪恶更让人感觉疯狂的事情了,所有的理论、所有的规则,在这种疯狂中都不值一提。因此,主教们一致认定这种本质是邪恶的生物根本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因为这个世界,有着来自suez的规则。

然而今天,我看到了黑山羊幼崽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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