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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之所在》第十八章 用箭当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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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门众虽皆知张绰文以乐入道,进境神速,但还是没料到张绰文竟能以笛音轻易挡下那雷霆万钧的一击,一时不由愣了神。石漱瞑和铁大千更是没有料到除了拓跋先,洪荒门中还有如此高手,心下微惊,默默盘算对策,天地间陡然静了下来。张绰文道:“七师弟,小师弟,你们看住二师叔和众位师弟师妹。”凌云义和周有恒本在议事堂饮茶,不料恍惚间已被张绰文给带了出来,听到张绰文此话才回过神来,自是遵命去照料伤众。

石漱瞑转了转眼珠,拱手道:“想来阁下便是拓跋门主的高足张少侠了,我师兄弟二人前来本无恶意。只是本门走丢了两名弟子,我等得报似是和洪荒门有些误会,如有得罪诸位之处,在下便在此赔不是了。还请张少侠高抬贵手,放过本门弟子。”石漱瞑口中虽然客气,但心下却有一番计较,此事本是他的计策,故意让拓跋宏捉了两个魔徒,想借机生事,趁着拓跋先不在一举灭了洪荒门。哪知上次派来探查洪荒门实力的那群弟子毕竟还是功力尚浅,居然还让张绰文保留了不少实力,真人未露相。本以为此次自己和师弟两人挑了洪荒门绰绰有余,但适才张绰文借笛音显露出了极为精纯的罡气,轻易接下了自己二人集中浑身的精气所发出的拳劲,似乎已经达到了以气驭物的境界。魔门中人因修炼精气的方法有异,一位求快,是以精气多半夹杂不纯,虽看似浑厚,却最忌讳精纯的精气。是以石漱瞑知今日未必是最好时机,一方面有意试探虚实,一方面也想就坡下驴,徐图将来。

张绰文本是心中惴惴,因已方仅有自己一人尚有战力,本以为难免有一场恶战,哪知对方言谈斯文,礼数周到,竟有休兵罢战之意。饶是他天生机敏,也料不到对方未知他以乐修习,采法自然,一开始便是修习的先天罡气,不同于一般练气士,是以大大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修行境界。其实他适才集中全身精气,以音布阵,挡下对方的雷霆一击,精气已是大损,再战下去未必讨得了好。此时此刻,他深知应该趁势和解,但若一旦放了窥视本门的两个魔徒,与魔门妥协,本门的声威将荡然无存。他人虽看似平和儒雅,但其实内心极为倔强,是以仍然道:“绝不是误会,我二师叔亲眼所见贵门两位弟子在暗中窥视敝门,犯了仙界大忌,就算本门不私自处置,也应上报天公地道堂,查清此事,岂能就此放人?”

石漱瞑方才虽然言辞谦卑,但实则也有试探之意,他仍有一丝怀疑,张绰文毕竟年纪轻轻,声名不显,是否真的已达至高境界。是以张绰文若真的同意放人,反而会加重他的疑心,倒是张绰文虽孤身一人,并无强助,仍然摆出了一幅强硬姿态,倒让他疑心释去大半,萌生出一丝退意。他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便得罪了,师弟!”铁大千奋起余威,将残余精气聚集在手中的大铁锤中,运功一催,仍是激出数枚锤影,击得四周石屑纷飞,直向张绰文而来,仍是威势惊人。张绰文挥舞竹笛,以精气吹奏,配合周围风势,竟带起一阵动听旋律,气韵横生,以风势将来势汹汹的锤影一一击破。张绰文并不稍停,顺着风势,身形眨眼间已到了铁大千近前,竹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铁大千的小腹。

铁大千凛然不惧,迅速将精气聚在小腹之中,竹笛击中小腹,“啵”的一声,铁大千陡觉全身上下除小腹之外,都似被千针刺中,剧痛无比。他大喊一声,再也支持不住,“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原来张绰文的竹笛袭腹只是虚招,他早已听到拓跋宏议论铁大千的移气术,便以笛音借助风势,施以百兵之术,将无处不在的笛音和风劲都化成了银针,笛音笼罩之处无所不在,刺向铁大千全身。此法正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要知铁大千的移气术或可保住周身数处无虞,但绝不可能以精气护住全身上下,是以一举奏效。银针虽不致死,但一齐刺中了铁大千全身上下,是以仍是让铁大千剧痛攻心,一时难以站立。

石漱瞑早在一旁等待时机,此时趁铁大千倒地,众人皆微微分神之际,身如轻烟,双掌尽出,击向了一旁正在调息观战的洪荒门伤众。张绰文一惊之下,正想以笛音抢先一步,截下他的攻势,但不料精气已损耗过度,是以笛音虽响,但却毫无威势。石漱瞑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听到笛音,本来袭击伤众以此扰乱情势反败为胜的计划居然不敢再进行,反而双掌一转,抓住了凌云义和周有恒。只因他早看出此二人功力最低,毫无反抗之力,是以想挟持二人作人质。他不敢稍停,身形一晃,已跃出了洪荒门,朝昆仑山而去,只留下一句话:“若敢伤害敝门中人,保管你们这两位小弟子尸骨无存。”他哪知此时张绰文已是强弩之末,浑身无力,只因顾忌石漱瞑才没有倒下。他若不匆忙逃走,正可一举依照原意灭了洪荒门。

张绰文见他走远,再也支持不住,倒地昏迷。拓跋宏暗道侥幸,忙吩咐众弟子锁好铁大千,将张绰文抬回门内。众弟子虽受了不轻的内伤,但行动仍是无碍,此时大敌已去,便纷纷收拾残局。张绰文昏迷数日,这才缓缓醒转,他并未受伤,不过是精气耗尽,脱力昏迷而已,是以进了些食,调息一阵,功力已恢复了大半。其余众人因受的是内伤,却未如他这么快复原。他虽心忧两位师弟,尤其是师父的传书中千叮万嘱要好生照看的凌云义,但由于众人内伤未复,他也不敢出去寻找,只盼魔徒捉走凌云义和周有恒,不过是为了换回被本门擒住的魔徒,是以迟早还会自动露面的。他亦知此时势单力薄,若是魔门再来侵犯,万难抵敌,便飞刃传书天公地道堂,盼着天公地道堂能来援手。

朱世雄收到了洪荒门的传讯,亦不敢怠慢,立时派出司空琴和吴思齐前往洪荒门。赵铭廷,吴思齐与司空琴乃是天公地道堂后起之秀里的佼佼者,朱世雄如此隆重其事,更是让魔门重现仙界的消息加速传往仙界每一个角落,一时仙界为之沸腾。不单是天公地道堂,亦有不少仙界名门不敢怠慢,派出人手前往昆仑山附近,查询魔门的踪迹。

朱世雄站在青山之巅,望着不知何时掉落手中的一片落叶,喃喃道:“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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