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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世天妖》第三章 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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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六年飞快地过去,赵方志果真穿上了军衣,当了部队中某队队长。

余汤接手了他父亲的公司,梅思颖受人介绍,当了战记者,并履行婚约,和余汤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叫余小志。

期间,刘素香因受不住沉重打击,离家出走,余汤父母相继去世。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旭日当空,柏油街道被晒成了蒸炉。几十个军人模样的男儿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嘴里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是军歌,一个靠在另一个的背上,勉强前进。

“队长……我们现在回去吧……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一个几乎是贴在地上的人说。

“坚……坚持……还有五圈……只有五圈了……”

领头的那人扶着电线杆,像腿残废了的一般,支撑着某物才能走。

“五圈!”

后面那十几个人顿时傻了,一个个瘫倒在地上。

“走啊”

“快走”

那人劝了几句,干脆自己也躺在地上。

“赵天志,又偷懒啦?”

一个白衣女子拿着一杯凉水跑过来,递到他面前,露齿一笑。

“本记者看你们可怜,赏你们一杯水。”

“啊!”

上一秒还累成狗的那群人立即充满活力,疯了一般抢那杯水,飞沙走石,简直跟上战场抢情报有的一拼。

“都——给——我——停——”

赵天志大嚎一声,百米之内的玻璃制品全都去见了阎王爷,“咱军人的基本素质是啥?服从命令,对不?那好,小刘,把你手里那水拿来。”

“队长,不要吧,我好不容易抢来的---”

“废话什么,你要敢不给的话,我就去连长那告你,说你不服从上级指示,让你两个月见不到人民币!”

“不要吧——”

“拿——来——”

赵天志两眼喷火,阴沉地看着他。

迫于队长大人气势的威逼,小刘眼泪汪汪地交出了那瓶水,蹲在角落独自画着圈圈。

“算你识相。”

赵天志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那白衣女子笑吟吟地拿回水杯,放进包里。

“跟小时候一样爱摆臭架子,小心我告诉连长!”

“思瑶啊,饶了我吧,我们哪像你们记者天天坐在空调房里舒舒服服地,你看我,幼儿园校草小学级草初中班草。虽然越来越丑,但是还很帅吧,现在当了兵,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容貌全没了,被太阳晒得,扔煤堆里都看不出有个人。”

“恐怕也就你自己觉得你长得还不错——哎呦!”

小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刚说了一句,就挨了赵天志一个暴力。

“你敢说我丑!嗯?你还说我自恋!嗯?”

“本来就是嘛......啊!!!!!!!!!!!!!!”

“年轻人,人生不容易,最好别找死——”

赵天志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死死地说。

“饶命啊!你好看你好看,你赛过西施美过杨玉环!”

“你敢说我是女的——”

“饶了我吧!我错啦!再也不敢啦!!!!哇!!!!!!!!啊!!!!哎哟!!!!!!!!!!”

(哔——血腥场面不宜暴露)

“队长”

小刘从门后探出头来,笑笑

“过来一下”

他招招手又缩进屋里。

“什么事儿”

他脸黑得像包公。

“你……喜欢小瑶吧?”他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滚!”

“队长你想想,你在这儿训练,她就在那儿背词,你在前面跑步,她就去给你递水,还时不时一块儿吃个小饭,散个小步啥的,说不在谈恋爱,也只有毕炀那个王八蛋才信吧?”他挤挤眼:

“小西是不是啊!”

“汪!”

怎么回事?脑子里满是她的影子在晃,不就是个记者吗?

那个白色的影子......

“队长?”

小刘拍拍他的肩,他猛地回头。

“还说你不喜欢小瑶?”

他脸一沉,指指外面。

“你,给我绕市跑十圈。”

“啊!饶命啊!我刚跑了五十圈,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啊!”

“那我还喜不喜欢思瑶?”

“不喜欢不喜欢!”

“这才乖嘛!”

他摸摸他的头,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跑五圈了。”

“啥!!!!!!!!”

“你去不去!?”

小刘泪光闪闪地一边怀疑人生,一边悲哀地走出军营。

“小西——”

赵方志斜眼瞪着小西.眼睛好像要喷出火。

“你居然跟着他一块说我,很爽是不?爽歪歪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医生,我…………”

“毕先生,你得了肾癌,还有两个月。”

那个戴眼镜穿白大衣的医生“啪”地一声,把一张化验单扔在桌上,整整衣服,走了。

两个月…………两个月…………

他坐在木椅上,双眼空洞,看屋外枯叶,被风吹得唰唰啦啦响。

两个月,六十一天,一千四百六十四个小时,八万七千八百四十分钟,五百二十万零四百秒…………

两个月,六十一天,一千四百六十四个小时,八万七千八百四十分钟,五百二十万零四百秒…………

两个月,六十一天,一千四百六十四个小时,八万七千八百四十分钟,五百二十万零四百秒…………

他是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回家的,自己怎么走回家,竟不记得。

“赵天志”

那连长拿着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你带着那十几个队员去南极看看。”

直升机嗡嗡的轰鸣声响彻天空,三天跋涉后,直升机降落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现在是极夜快要结束的时候,还有一个星期,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军队下来了,林思瑶和摄影队也下来了,南极零下几十度,男生身体当然壮,一个棉袄上去马上没事,因为只有林思瑶一个女孩子,所以棉衣只有一点儿,她本来就白的脸被冻得更加苍白,狂风吹得她的乱发胡乱飞舞,掩盖着脸。

“走,去营地。”

那些军人很快适应了寒冷的环境,小西是受过训练的军犬,更不用说,只有林思瑶在寒风中颤抖。

“没事儿吧?”

赵天志小跑到她的身旁,哈着暖气。

“没事儿……”

她声音嘶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可能?”

他拉下棉衣的拉链

“你…………你要干什么…………不……不行……”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梅思颖顿时感觉置身于春天中。

他一把将梅思颖娇小的身体甩在自己背上,就像十五年前,他人生中最寒冷的地方,她,也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不用,我,我能走。”

冰天雪地中,两个人,在离队伍很远的雪地上,紧紧依靠着,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思瑶”

鹅毛般的大雪飘下来,狂风刮得他们的脸生疼。

“你听好了。”

他的手抓得更紧。

“我”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喜欢你。”

忍了十五年的爱啊,终于说出了口。

豆大的泪珠从少女的眼中溢出,这个男人的肩,好暖和。

“我知道你是毕炀的妻子,我也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挂念你!”

狂风怒号着,雪花风中飞舞,落到他们的头上。

“你…………”

一滴一滴,是雪?是泪?落到她的脸上。

“我…………”

苍白的嘴唇轻轻地抿着,终于张开。

“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啊!”

“我嫁给毕炀,只是因为妈妈的公司,我不接手她的公司,是因为我要在你身边!”

“其实,毕炀,他一个月前,就去世了啊!”

他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阻挡我们!”

他放下林思瑶,转身握住她瘦弱的双肩,对着她白得有些可怕的嘴唇,就要吻下去!

“不…………不要!”

她好想就这么靠上这个男人的肩,依赖着他!

但余汤呢?那个为了她奉献了一生的男人,那个将自己的所有都用来看清她的男人,那个临死最后一刻还在呼唤她的男人!

不可以!

不可以!

她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挣扎。

挣不开!

因为,他,也拼尽了所有力气。留她!

林思瑶冰凉的唇,似乎还在雪糕甜甜的味道,混着她身上栀子花的香气。

他记得林思瑶和毕炀新婚的那外夜,他来到他们的爱巢里,想澄清一切,却只看见锁着的门,他摊在门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

他的唇覆在她冰凉的唇上,舌轻轻撬开她的唇瓣,挑逗着她的舌尖,轻轻吸吮。

林思瑶想要逃避,却躲不开他舌尖的追逐。

大雪纷飞的极寒之地,沉寂的黑夜,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渐渐地,林思瑶不再反抗,手慢慢地升起,升起,环抱住他的腰,她感觉这个男人,让她心安。

但下一秒,她突然像爆发一般,用尽了力气,挣开。

赵天志愣在原地,还没缓过来,她就再也撑不住,像一朵凋谢的花,倒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思瑶!”

再醒来时,己是在一片苍白中,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病床.赵天志努力地搓着她的手,对着她哈暖气。

“水…………”

咽喉中使劲吐出一丝小小的音节,沙哑无力。

“好,水”

赵天志将一个茶壶递给她,一股暖流爬过各尖。

看窗外,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地平线上有了一点点光,估计只有两三天了。

“你先躺会儿,别冻着了,毕竟昏了那么多天,医生也不多。”

林思瑶的脸瞬间涨红,想起几天前几天前,他的唇…………

“好了,我去盛饭,你先睡会儿。”

抬头看他的背影,又瘦了…………

一天后,林思瑶完全康复,赵天志接到命令,要求他们去一个至今无人去过的岩洞中,而且,记者必须跟随。

从营地出发,经过一个冰川,再拐个弯,便到了那个岩洞,一眼望去,洞中漆黑一片,尽头不知什么在发着红光,一点点跳动着。

十几盏探照灯将洞中照得亮堂堂的,大家看清了一切,那红光竟是地下翻滚的高温岩浆.

“林思瑶,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赵天志带着那群人慢慢走进去,小西紧紧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队长,我们别下去了吧,跟军官说一声就好了。”

小刘走在队伍的最后,紧紧抓着衣摆。

赵天志嘴唇轻抿,没有说什么。

岩浆还在地下不住地翻滚着,怒吼着,仿佛随时会奔涌而出。

“啊!有血!血!”

队里人尖叫,大家全炸开了锅,脚步慌乱地向那发现血的地方奔去,梅思颖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两个人的尸体早己冰冷,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他们是一男一女,紧紧地搂在一起,女人穿着亮黄色的羽绒服,乱发随意地铺在脸上,掩盖了她清秀的面庞,看起来挣扎过,男人身着军衣,手中握着一把己经生了锈的刀,俊郎的面孔上有几滴血渍,他搂着那名女子,像在安慰她,又好像是胜利的笑。

“别动”

赵天志戴上防毒手套仔细摸索,光影在那两人的身上来回晃着,两个人,一滩血,幽幽地躺在洞里.

“那是什么东西!”

小刘指着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有拳头大小,上面的金粉己被刮去,只留下黑黑的漆,上面依稀有几个字母,但无法辨认。

他戴上防毒面具,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本小小的日记本,上面充斥着潦草却又成熟的字迹,发黄的约页散着油墨的香味,沾了几滴血。

1997年10月2日,我认识了小月,她是部队新来的军医,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我只是个二十三岁连高中都没考上的不起眼的人,每天受着队长辱骂,军友的嘲讽,我己经麻木了。听着军友说她怎么着怎么怎么迷人我都提不起兴趣。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对她动了心。

她居然发现了我隐藏了许久的伤口,并且认真地嘱咐我要及时换药,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关心我,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我看她睁大了眼睛给我包扎,她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我,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

你几岁了?

我问她,她抬着下巴,一只手比着二,一只手比者一,灿烂地说,二十一,说完,她笑了,仿佛一颗银铃响起。她笑得那样好看,那样动听。看到她那天真可爱的模样,我嘴角一弯,竟也笑了。我们笑了一个下午,我突然发现,我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1997年10月30日,小月她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子,让我着迷,我几乎每天都要和她在一起,跟她说心里话,因为和她说话,用不着担心说错什么话,也不用担心得罪了谁,和她在一起我总是有种畅快的感觉,

1999年12月31日,今天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我在这一天跟她表白了,她开心地吻我的唇,说她之前就喜欢我,只是不敢说出,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2001年1月17日,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她的爱情像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拾,从认识她到相恋的这四年。就感觉发生在一天,要去南极考察了,那是一个终年冰雪的地方,我担心她的身子是否可以撑住,她却点点头说没事,她一贯是这样,只会想别人,从不为自己考虑。

2001年1月23日,上级要求我们去一个从来没人去过的岩洞里,说是没人去过,其实去过很多人的,只不过都死在了洞里,我问军官能不能不去,小月她绝对会死的,她的身体素质我明白,没了她叫我怎么继续活下去?但军官说不可以,国家想要开发这个岩洞,他还说,只要我们做出这点牺牲,国家的科研项目就会增加,对啊,进去当牺牲品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只要舒舒服服的待在实验室里就好了。

2001年1月25日,我现在快死了,我要尽我最后一点力气写完这篇日记。

我们整个队进来后,洞口被一个巨石堵住,一点儿光都看不见,几个队员拼命拍打着石头。我们用探照灯继续前进,黑暗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喊着,我们几个人都吓呆了,队长踢到了一个起的大盆,几个队员研究了好长时间,才研究出,这个机关需要是一个人的rh阴型血量,大门才能打开,小月就是这种血,所有的队员都逼我杀了她,她也恳求我抽她的血,大家一直这么闹。

我还是亲手杀了小月。

她在我怀里笑着,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流下,她说,她很开心,真的,她很开心,我又抽起刀,也刺向了我的心脏。

―――不,不要,你干什么?

她惊恐地看着我,拼命地扑向我,我们同时倒下了,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大门嘭地打开了,队员们飞快地跑出去,像疯子一样。

―――你不是想死吗,那好,我陪你死。

赵方志皱着眉头读完这篇日记,或许,他和林思瑶,也是这个下场?

“不对啊,2001年的尸体,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我爷爷说过,女死为鬼,男死为妖,但若二人的爱能打动上天,男方可为人妖,有不灭之身,只不过女言将化为日鬼,不但无形体,而且两年后就灰飞烟灭…………”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

赵方志掏出一把德式军刀,缓缓前行。

“赵……天……志”

一个声音在洞中回荡,那声音飘飘然然,却夹杂一股怒气。

“谁!给我出来!别在那儿装神弄鬼。”

“我终于等来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抢我的林思瑶!”

“毕炀,是你吗…………你在哪……”

黑幽幽的洞穴中,那少女一步步地往前探,泪花在眼中跳动。

“啊!!!!!!!!”

一声怒吼,震破天地!

地下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如雷一般前进!

红光中,一个男人的身形慢慢显现出来,两眼喷射出血的颜色!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不好,这洞要塌了,快跑!”

赵方志转身就拉起梅思颖,跑在队伍的最后。

岩浆在他们身后追逐着,那灼人的热浪就紧贴着他们的背后

她看着握着她手的掌心,那掌心好温暖,这是她生命中,第二个想保护她的男人…………

洞口就在眼前!

那温而有力的掌心,努力将她推出洞外!

就在这一刻,顶部的巨石,塌了下来!

“队长!”

那巨石,重重地砸在他身上。

鲜血四溅!

染红大地!

小西和林思瑶转身狂奔而上,拼命地拉着,搬着。

“思瑶……你忘了吗……今……今天……是……你生日这……这个……我准备了好久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努力举起一个项链,上面坠着一个天使,轻轻摇曳。

林思瑶紧紧握着那条项链,和他的手。

“求求你,别走,我不许你走,你不准走…………”

“汪汪”

小西死死拽着他的袖子,要拉他出来。

他看了一眼小西,笑了。

真的长大了啊,当初那个总爱粘着他的小奶狗,如今己经快高到膝盖了,威风凛凛,哪儿还有多年前的影子?

“汪”

小西使劲顶头那巨石,使劲顶着。

松了。

刚刚所有人还泣不成声,现在看到了一丝希望。

“大家一起上!”

金光照耀着雪地发出金黄的霞,阳光像一把刷子,将天地都漆黑了红色,仿佛一摊血。

“别走…………”

白色的棉袄裹着她,乱发散落在肩头,如倾如泻。

眼前一片模糊,这一生,就要走完了吗?

“我爱你…………”

几个音节,像飘絮,如游丝!

走完了吗?走完了吗?就这么走完了吗?

血哗哗地淌着,红了一地。

用力!

巨石一点点滚动着,轧上了雪地。

“砰”

巨石滚到一边,刮起一滩血。

“队长”

“汪汪”

手术室前的红灯滴滴闪着,梅思颖跌坐在门前,胸前挂着那枚天使吊坠,细瘦的脸上不知流过多少泪,白色的棉袄在地上,小西拼命地趴在门上,小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门,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初一那年,她,在操场上体育课,因为身体娇小,被排到第一排。那时,她一眼,就看见他趴在教室窗台上,美滋滋地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又将视线移回体育老师身上,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看见一颗粉笔头砸在他的脑门上。

初二,她对一个叫胡聂的男生有了些好感,他就把他给揍得啊,连续五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家长也找不到人,只好自认倒霉,后来,因为落了课,胡聂留级了,她和胡聂就再没有交集。

初三,她爱上了毕炀,曾经的好兄弟反目成仇,一见面,一言不和就打架,常是你死我活,场面大有飞沙走石之势。

她和余汤结婚那天,无论家人怎么邀请,他就是不肯去参加婚礼,去他家敲门一直没人开,从门外可以听见屋内小西汪汪的叫声。

三月的晚上,那是余汤死去后第三个晚上,她独自走在闹市的街头,霓红灯闪烁,她竟不知她是迷失还是解脱,儿时懂懂的少女的单相思,竟褪去了!天空飘起绵绵细雨,当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这雨……

这梦…………

那个那背起的小孩子……

谁!

真是他吗?

自己渴求的,企盼的,竟真是他吗?

雨越下越大。

她不懂!

她自以为通透明了,但谁承想到头来,却不知自己心,到底几何!

雨点拍打着她的乱发,和着她脸上流不尽的泪

雨中那三个字…………

赵!

方!

志!

手术室的门被撞开,八九名医生推着担架,急匆匆地跑出来,他的身上绑着白花花的纱布,上面染着一大片鲜血。

他活得下来吗

“汪”

“小姐,很遗憾,由于伤口过大,存活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三,就算活下来,仍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存活者是残疾或植物人。”

那个穿白大衣的医生冷冰冰地道。

病房里心率表有气无力地跳动,他的脸上戴着呼吸器,几乎没动,她紧握他的手,泪花闪烁。

“醒过来好不好?”

像哄小孩子吃饭一般,她轻轻摇着他的手。

“你不是说,你讨厌这些勾心斗角吗?那等你醒来后,我们也不管你爸的遗愿了,我们到山里去,像许老一样,搭个茅屋,弄几片菜地,好吗?醒过来了,我就和你结婚,别人怎么说,我也不管了。我就爱你,我只爱你,余汤变鬼追过来也好,人家说我不守节也好,我只爱你……”

一滴泪落到他身上,在窗**下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哈哈哈哈!”

背后传来一阵冷笑,林思瑶猛地回头,原为是余汤那虚影,傲在床边。

“我还真没想到,我刚走了几个月,你就跟他好上了…………”

“既然你这么爱他,他也这和爱你,那么我便成全你们!我便要看看,你们能走多久!”

“哈哈哈哈”

白色的病房里,只留余汤空灵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呼吸器一起一伏,他的眼皮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猛地睁开。

他摘下呼吸器,沉默着望着梅思颖和她脖子上,在阳光下发着银光的吊坠,还没反应过来,林思瑶那冰凉的唇,便覆盖了上去。

他没意料到她竟会这样,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像安慰一个小孩儿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满嘴都是她唇瓣化不列的甜味,荡漾在口中。

“队长,队…………”

小刘猛地撞开门,脸上满是泪痕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他别过脸,很尴尬地看着地面。

被人捉奸在床,林思瑶涨红了脸,赵天志干脆埋头叠起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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