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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蟋蟀在歌唱》第005章 迷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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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我!”

看到怒火中烧的王飞飞扑过来,阿凯像条受惊的泥鳅一样疯狂挣扎着,可是仍然无法挣脱出来。情急之下,猛地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在了妇人的手臂上。

“啊~你这条小疯狗!还真敢咬我!”妇人只顾着抬头看冲过的王飞,准备随时避让开,她不会让他的小刀刺到自己和阿凯的。没有防备阿凯竟然会张口咬她,痛得惨叫一声,松开了阿凯,使劲甩着手臂。阿凯趁机溜脱了,头也不回地疯跑了。

“站住!有种别跑!”王飞手持小刀追了上去。

少时,风平静了下来,若有似无,在人们的共同努力下,六七垛草垛只烧了两垛,当然,更没有危及近在数十余米开外的房屋。

如果没有烧死王国强,只烧了两垛草垛,那也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一件,然而正因为烧死了人,性质就变得严重多了。

最后悔的要数王国强媳妇,她在心底不停地埋怨自己不应该那样数落男人,他不追着孩子出来,自然也就早早在家睡了,早早在家睡了,那这场火就与自己八杆子也打不着!可是她不会告诉别人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的。现在大家都在传言是他李狗蛋放的火,而又偏偏烧死了自己的男人,那这笔账就应该算在他李家的头上~

王国强娘更是接受不了失去儿子的事实,哭得好几次差点儿就昏过去,最后平复下来后,更是咬死要让李狗蛋抵命!她在两位妇人的搀扶下要去阿凯家找阿凯奶奶要人。不想,一抬头就看见了低着头不住抹着眼泪的阿凯奶奶。气就不打一处上来了,突地甩开左右两边搀扶她的二人,怒不可遏地奔忙过去,大老远就怒斥说:

“死翠花!你这老不死的!养个疯儿子还嫌害人不够!你又让疯孙子来害了我儿子!我要你血债血偿!快把你那疯狗孙子交出来!”

阿凯奶奶陡然一惊,惊愕地抬起对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双手向外一摊,想要辩解些什么,可终归只是呶了呶嘴角,半个字都没有挤出来。只是在心底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老村长终于也被这天大的“惊雷”给轰醒了!急慌慌地赶来,叮嘱王国强家表妹夫等几位亲戚,让他们看好王国强娘和媳妇不要再无中生事,然后,召集了几名村干部回到村委会,连夜商讨对策。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阿凯能够放火烧死王国强,就算有那个心也实在难以办到!

会不会是王国强看到草垛着火来救火的呢?显然不是,火明显是从他头部开始着起的~~

但无论如何,王国强,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被烧死了是不争的事实!村里无论如何也包庇不了这么大的事,最后,村长决定派人连夜借骑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到镇上派出所报案。

但很快有人提出一置疑,原因有二,其一夜已深,此时去也找不着人!与第二天一早去没什么两样!其二,这屁大个的****洼,屁大个孩子他就能连夜跑了不成?

众人一致点头称是。村长只得作罢,收起官威随大流,重新宣布决定,让一位村干部第二天大清早赶到镇上报案,同时要求其他村干部一起下去做村民的工作,严把口风,不要在外面肆意宣扬这种不光彩之事,免遭其他村人的笑话。

阿凯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肆意驰骋!很快就把身后的王飞甩得很远很远。

他朝着山上一直跑呀跑呀,也不知跑了多久,已经离村子很远很远了,远到都听不到村里的狗叫声了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呜呜~

阴森的风声让阿凯不自觉地打起了寒颤。不远处就是黑压压的山,爷爷和其他先走的人们就被埋葬在山上,进山不远就有他们的墓。

“小兔崽子,快说呀!不说他不过桥,夜里他还回来找你扯被子……”白天那位一起杠棺材的壮汉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阿凯吓得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不要!”他突地一转身,拨腿就往回跑!跑着跑着脑海里又冒出往日一位大叔的话:“怕什么球,人死如灯灭!都化灰成土!还有什么好怕的!哪里来的那么多鬼魂,真要有鬼,这地球哪能容得下这么多!那冤死鬼为什么不回来报仇?坏人还一直逍遥!”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怕不要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但是,他还是感到很害怕。

少时,村中又传来彼起此伏的狗叫声。他慢慢停下脚步来。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去,那黑乎乎的王国强和那随风蹿长的火焰仿佛还在自己眼前,驱之不去挥之不散。

唧唧~唧唧~

阿凯好像听到了蟋蟀节奏的叫声,像动听的音乐,美妙极了。

“狗蛋,狗蛋!”

尽管孙子厌恶自己这样叫唤他,阿凯奶奶还是习惯这样叫唤他。现在孙子不见了,她心急如焚,迈着一双小脚在房前屋后一遍又一遍地叫唤他,希望他能够早点回来。她想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他放的火?为什么要放火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果真是他放的火,但那与王国强的死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呢?他可是活生生一个大男人呀?

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但眼面前先找到孙子才是最最紧要的。

“狗蛋,狗蛋!”

阿凯奶奶找过房前屋后没有发现阿凯后,又急慌慌地沿着村中的泥泞小路叫唤开来。

等待是最痛苦的煎熬。

短短的一夜,人们像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天终于亮了。

阿凯蜷缩在一堆玉米杆垛里睡着了。

没有找到孙子,阿凯奶奶气急攻心,晕倒在村里一棵老槐树下,热心的村民把她扶回了家躺好。

“死小子,果然躲在草堆里!”当人们在玉米杆垛里找到阿凯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村里的一名干部也已经带着镇上的几位民警来到了****洼。

生死大于天,谁都不敢怠慢。

同样一夜没有合过眼的王国强娘和媳妇见了阿凯异常激动,恨不得像老鹰扑小鸡一般过来几爪子就把他给撕碎了!

“整哪样,整哪样!”一位年老的民警喝住了她们。

接着把阿凯带进一间屋子里单独问讯,可无论他们怎么循循善诱,阿凯始终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然后,民警又分别叫了几位知情人去单独问讯并做了笔录。最后,又召集村干部开了一个短会。

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至今没有人知道。村长结合会议精神,又单独征询了王国强家人和阿凯奶奶的意见。双方压根就不在一个调上。

最后,老警官给了两个推论,其一:阿凯玩火引发草垛失火,王国强前来救火,由于喝过酒,身体状态不佳,不巧的是又碰上刮乱风,风向的改变和突然蹿的大火,最后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其二,阿凯玩火引发草垛失火,王国强喝酒醉了,先跌睡在草垛上,直到火势大了,都没有醒。

围观的村民一边点头一边琢磨着,天哪,无论杂说,还是与狗蛋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屁孩,责任还得家里去承担。

村长高声规劝大家说:“不论怎么样,天干物燥的,请大家看管好自家小孩,切莫再玩火!”末了,又拉过王国强媳妇耳语说:“侄媳妇,实话说,我也彻彻底底问过警察了,这国强呢,是没在了,没错!草垛的火到底是不是狗蛋放的,不管什么原因放的,也没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狗蛋放的,一个小孩子,在法律上也是承担不了责任的!而且,他们家这个情况,不说你也清楚,随随便便弄个疯子爹遗传之类的,照样开脱得干干净净!”

王国强媳妇听得一惊一乍的,扭头问:“村长,你什么意思?我男人就白拉拉这样给他烧死了,就因为一个年纪小,就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了吗?”

王飞也平静了不少,接受了父亲死亡的真实,然而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阿凯。

“李狗蛋!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有一天真的把你变成狗蛋,煮了下酒吃!”这是王飞用手直戳在阿凯脑门上一字一字撂的狠话。

“狗蛋,你实话跟我说,火是不是你放的?”奶奶审视着阿凯冷冷的问。

阿凯躲开奶奶的目光,耷拉着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呢!你要大声告诉大家草堆到底是不是你点着的?”向来慈祥的奶奶突然勃然大怒,扯开嗓子喝叫说。

“没有!我没有!”阿凯声嘶力竭地吼叫说。

“那他为什么会第一个发现起火?”人群中马上有人反驳。

阿凯一时语塞,头低得更低好。

“可是狗蛋从来都不会玩火的~~”阿凯奶奶辩解说。

“你说不会就不会呀?那不足以证明火不是他放的!”

“那又有什么能证明是狗蛋放的呢?”

……

村长暗自嘀咕说是呀,我们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冤枉好人哪!他也打从心里不相信平时沉闷木讷的阿凯会放火。

“没错!一分为二地说,就算草垛是狗蛋点着的,但王国强的死也不能直接就与他扯上关系!我倒更倾向于王国强喝醉了,来草垛边上歇脚,然后,划火柴抽烟!你们懂我的意思吧~”村长的话像一记重磅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

人们仔细一回味,村长这新的推论倒十之八九!而且,白天王国强不就是用烟点炮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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