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二十四和丙二十六非常担心韩山已经变成一个傻子，那样的话他们两个也会被六主人惩罚。

“傻子虽然也能干活，但是不会一直听话，所以我不要傻子。”

丙二十四和丙二十六深深记得六主人的这句话，因为，之前有人给六主人带来了傻子而没发现，然后被六主人打成了傻子。

所以，再有遇到傻子的时候，就直接跟六主人说清楚，六主人会想办法送给别的主人，就算六主人没把傻子送出去，也比毫无预兆地接收了一个傻子强。

丙二十四为了验证韩山不是傻子。突然，在韩山目前脱下了裤子，指着自己下身的宝贝，认真地问韩山：“你看看，我的有没有你的大？”

这是丙二十四总结出来的辨别傻子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韩山呆呆地看了看，呆呆地说：“我三岁时就比你大了。”

丙二十六在旁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丙二十四尴尬地提上裤子，转身就走：“吃饭。”

丙二十六拉着韩山跟在丙二十四后面。

“二十六，这是新来的伙伴吗？”

一个蓬头垢面的十三四岁少年跑到丙二十六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边打量着韩山边问。

丙二十六看也不看，懒洋洋地说道：“十三，你别打歪主意，这可是大主人见过的。”

丙十三惊了一下。

随即狂笑起来。

丙二十六不理他，拉着韩山继续跟着丙二十四。

丙十三追上来，很感兴趣地看着韩山，向丙二十六问道：“这就是那位，在大主人面前拉屎的英雄吧？”

丙二十四回头说道：“你小点声，惹到六主人，没好果子吃。”

丙十三立马收起了笑意。他知道，六主人绝对不希望听到别人谈论“拉屎英雄”的故事。

从更衣间去吃饭地方的路不长，也不窄，但挤满了很多人。

昏沉沉的灯光，勉强可以让人走路不会撞上柱子。

韩山跟着他们来到饭厅，发现这里的人更多。

从光着屁股的几岁小娃，到拄着拐棍的白发老人，从咧着嘴巴流着口水的傻子，到单眼断臂嘎嘎大笑的瘸子，都汇集在着一个饭厅里。他们的唯一相同之处是都穿着灰色的奴衣。

“这个饭厅有十二个更衣间那么大。”韩山默默在心中计算。

丙二十四抓住韩山的胳膊，来到长长队伍后面。

他在韩山耳边低声说道：“你一句话也不要讲，吃完了，咱们就离开，听懂了，你就点头。”

韩山点头。

丙二十六排在韩山后面，丙十三已经不知去向。

韩山左顾右盼，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丙二十六提醒道：“不要乱看，不要让别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你。”

韩山低声问道：“为什么？”

丙二十四回过头道：“你们不要讲话。”

丙二十六吐了吐舌头，开始学着像一个死人。

当韩山准备盛饭的时候，他愣了一会。

饭，是不知什么米做成的，黄的，黑的，白的，还有绿的，颜色很丰富，看起来很难吃。菜，是不知什么菜做成的，白的，绿的，白的绿的，颜色不丰富，看起来很难吃。

“快盛。”后面的丙二十六催促。

破碗，一个，饭和菜都盛到一个碗里，拿一双筷子赶紧走。

饭厅里不知多少张长桌和长凳，每一个长桌配两条长凳，每一条长凳坐了十几个人。

“他们多数人是乖乖地吃饭，少数人在小声说话，更少的人在大笑、大骂。”韩山从巨桶中盛过自己的饭菜，默默跟在丙二十四后面走着，眼睛余光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人。

丙二十四和丙二十六带着他凑到一张已经有些拥挤的桌子。

桌子靠边的人给腾了腾地方。

丙二十四和丙二十六挨着坐下，韩山坐到对面。

韩山旁边是一个扎着黑头巾的短发少女，额头贴着白布条，似乎是今天才受的伤，她脸上很脏，粘着很多黑灰，看不出本来模样。

她看了韩山两眼，悄声问道：“你是刚下来的吗？”

韩山小声回答道：“是，你多久？”

一听到韩山说“是”，短发少女的眼中就露出兴奋的光芒，悄声说道：“我从生下来就在这里了！”

韩山呆滞了一下，随即低头扒饭。

短发少女向韩山靠近了一些，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觉得你和之前进来的人不一样。”

丙二十四抬起头，瞪了短发少女一眼。

韩山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已经有一部分人吃完饭开始往外走了，还有几个人在打第二碗饭。

韩山道：“我不够吃。”

丙二十四道：“你没盛满，不过，咱们只能盛一次！”

短发少女笑道：“一会你吃我剩的。”

韩山看了看她碗里，还没怎么吃。

短发少女低声说道：“我下午吃小灶了。”

韩山露出羡慕的眼神。

短发少女显出得意。

韩山把她碗里的饭菜倒在自己碗里。

短发少女有些生气地说道：“你的脸可真大！”

韩山悄声说道：“我会补偿你的。”

短发少女撇嘴道：“你一个新来的，能怎么补偿我？”

“你刚刚不是说我与众不同吗？”韩山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短发少女尴尬地笑道：“对，你与众不同，我会得到你的补偿，你不要忘了。”

韩山嘿嘿笑道：“我有一个特点，就是什么事都不会忘。”

韩山的语气虽然轻松，但丙二十四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短发少女嘻嘻说道：“有些要命的事，还是忘了的好。”

韩山打了个哈哈。

丙二十六突然对着短发少女说道：“阿八，乙十一又找你来了。”

短发少女皱眉。

一个古怪的声音已到耳边：“阿八，你怎么总换地方？”

阿八没好气地说道：“丙营这么多人，我怎么能固定一个桌子？”

韩山这时也抬起头看着阿八身后的这个小伙子，十七八岁，尖嘴猴腮，那鼻子好像能扎人。

乙十一也开始盯着韩山。

“你是新来的？”乙十一的声音更怪了。

韩山面无表情地说道：“是。”

“你是丁营的？”

乙十一的表情很不友好。

丙二十四示意他小点声，然后说道：“他今天刚到，还没分配，估计是丁营吧。”

乙十一冲韩山冷冷说道：“起来，我要坐这。”

韩山道：“我还没吃完。”

乙十一瞪着眼睛叫道：“我是乙营的，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这是这里的规矩。”

韩山摇头说道：“我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呢。”

乙十一的眼睛瞪得更大，一只手抓住韩山的头发，嘴巴更靠近：“我好心教你一条规矩，你他妈还不感激？”

阿八带着怒气说道：“乙十一，你跑到这里欺负一个新来的算什么本事？”

丙二十四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韩山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乙十一气哼哼地说道：“一个新来的，都敢不听我的话。”

乙十一的声音有点大，周围已经有几个人朝这桌看。

韩山心中默叹一口气，又吃了两口饭。。

乙十一注意到周围的目光，又不满韩山和阿八的反应。

他很生气。他把韩山的脸按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