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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为后》第四章 弟弟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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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便是她的及笄礼,虽然母亲将一切都为她打点准备好了,可是作为及笄礼上的主角,何所依终究免不了繁忙。

她的礼教已是广得赞誉,可苏络还是为她寻来了一位教导嬷嬷,教导她及笄礼上所有的行为举止,苛求到就连拿一样东西都务必尽善尽美。

好在她对于这一切都不陌生,稍稍用心,便足以做到尽如人意。

“姐姐就像是九重天的仙女一样呢,叫人移不开眼。”

何所依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便接到一个冷眼,何所依连忙平稳了呼吸,让自己不受何暖凉的影响,揭盖,品茶,摆放,行云流水的动作,赏心悦目。

待何所依将这些做好之后,嬷嬷一个冷眼扫过何暖凉:“小姐如此行为,会叫人认为丞相府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

“嬷嬷见笑了,何暖凉自小没受过这些教导,所以不知,还望嬷嬷见谅。”何暖凉歉意的福身,好似根本不为嬷嬷这番话生气。

何所依最近掠上几分冷笑,果然不愧是最后的赢家啊,该进时进,该退时退,每一步走的都叫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若是旁人听了嬷嬷的指责,定是免不了雷霆大怒,要么一番斥责,要么掩面而泣,她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

不免让人觉得此人识大体,若是刚刚那句话传到母亲耳中,作为何府当家主母,苏络定然会为何暖凉安排教导嬷嬷,甚至夫子。

不得不说,何暖凉的确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也好,只有这样,她们旗鼓相当,她何所依才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她。

“妹妹不是在学女工么,怎的有时间来我这。”

“刚刚绣了一幅鸳鸯图,送给姐姐做及笄的礼物,姐姐不会嫌弃吧。”

何所依从容起身,悠悠道:“鸳鸯乃情爱之物,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收这种东西未免招人闲话。”

何暖凉诧异的抬起头,她没有想到何所依会拒绝她,且还是用这个理由,这番话,不就是说她何暖凉贪恋情爱么!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未曾想到这一层,竟让姐姐这样想我。”

“我相信妹妹是无心之过,不如这般,我素来喜兰,妹妹不如绣朵兰花给我吧,以妹妹的技艺,想来,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完成。”

何暖凉神色一暗,微微勾下了头:“那妹妹告退了。”

“嗯,这次多谢妹妹了。”

何暖凉转身离去,何所依莞尔一笑,按照何暖凉想出风头的态度来看,定会绣一幅顶好的绣样在她的及笄礼上大放异彩。

那幅鸳鸯图定是出神入化,可何所依到底不想叫她如意,离她的及笄礼还有两日,何暖凉定是要重新绣一幅上品的兰花图。

这样也好,何暖凉忙着,便没时间在她眼前晃着,让她看了心烦。

景和三十年二月二十五日,天空放晴,西京的寒凉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离去。

由丞相府传出的喜悦包裹了整座西京,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千米的红绸装点在古朴庄严的府邸,添上了几分华彩。

今日乃是何府嫡长女的及笄礼,场面自然宏大,且不说何家乃是西京贵族门阀,就连是何所依母亲的娘家,都是琅琊的簪缨士族,他们的女儿自然是百倍尊贵,就连及笄礼的规格都是西京难得一见的尊贵。

何所依拂过云锦裳上用金线刺绣出的牡丹花,眸色渐渐变冷,她可至始至终都未曾忘记,何暖凉特意炫耀的凤袍,夜明珠金银线,全天下独一份的荣华,那之上的每一分装点,都是踩着她何所依的功劳一点点填上去的。

“小姐,是簪这根簪子么?”

透过铜镜,何所依看着瑾瑜手上那支银簪子,微微颔首,这是几日前父亲送予她的及笄礼,在今日簪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簪入一头乌黑的秀发之中,更像是锦上添花。

“今日我家小姐,真可谓是会向瑶台月下逢的九天仙女,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子衿刚刚踏入房阁,就免不了一番赞叹,她家小姐果真不愧天之骄女啊,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

只是这番话却遭了何所依一声嗤笑:“这话,到外头可就不要说了。”

“小姐,吉时到了。”

何所依搭上瑾瑜的手腕,换上一副大方得体的微笑,微微昂首,悠悠踏出房阁,三寸金莲踏上石履地上,徐徐而行。

前厅此刻是人声嘈杂,映入眼帘的皆是西京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人群中不时闪过几个熟悉的身影,皆是何所依的手帕之交,此次及笄礼,她们定是要来捧场的,还有的,便是西京城里的贵族公子,少年儿郎。

少女千呼万唤始出来,走过绵长的朱廊,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何所依的矜贵且傲气的,那种气质,是浸淫在富贵金银,四书五经里,才能氤氲出来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总是让人着迷却又望而却步,难不怪在西京这样一个才人辈出之地,她何所依能占得一席之地,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何暖凉处众人中,望着何所依,目中涌出铺天盖地的怨恨,不自觉绞弄着手帕,今天所有的一切,本都该是她何暖凉的,都该是。

何所依直视前方,端庄优雅,步步有序,走到正堂坐在首位的父母,母亲今日不再是一身素色,而是换上了一副华贵的锦衫,云鬓簪上珠翠,举手投足皆是主母的威仪,父亲着的是身子的衣衫,含笑看向她。

何所依心下一暖,眸中也溢出几分笑意来,朝着高堂二人,俯首跪地:“愿爹爹娘亲,长岁康健。”

今日过后,她便不是何家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了。

她是何所依,死过一次的何所依,从今天后,她便要开始一场输与赢的博弈,生与死的厮杀。

那些负了她的人,欠了她的命,她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从今日起,你就是个大姑娘了,身为丞相府的女儿,所作所为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为何家抹黑。”

何所依又是沉沉一拜,极力忍住眸中打转的泪水:“女儿定不负何家盛名。”

“好。”苏络拿过托盘上的玉簪,轻轻簪入何所依的发髻,这支玉簪乃是琅琊苏家在数日前快马加鞭送入西京的,此簪乃是前朝圣手石青的手笔,自他死后再也无人打得出这般精巧华美的玉簪,这支簪子可谓是价值连城。

在看见何徽几日前送给何所依的及笄礼时,素手一顿,眼神黯了黯,好在她知道今日是重大的日子,迅速调整好心情,为女儿完成里及笄礼的最后一步。

“呀,来晚了,姐姐不会怪我的吧。”

何所依刚刚站起身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豪爽的声音,虽说字句里含着歉意,可面上却没有半点有亏欠的意思。

这便是何家的嫡子,何所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何辰微。

兴许是刚刚才从太学府回来,身上穿着是一袭浅蓝色的半臂,腰间坠玉珏宫穗,一双星辰样的眸子皆是笑意,此时看向何所依,笑弯了嘴角,正是少年儿郎,英姿飒爽。

何所依按下心头的酸涩,摇了摇头:“怎会怪你呢?”

苏络对待这个儿子,只报以一个冷眼,她的一双儿女,真真就像是两个极端,女儿蕙质兰心,德才兼备,好名声传扬大周,而这个儿子,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走马斗狗,败坏何家声名。

只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好教训。

“不怪我就好,我晚到可只是为了给我的姐姐选一个好的及笄礼。”说罢,何辰微五做三步便跨到了何所依面前,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何所依,粗制滥造的包装,就像是西市几文钱的摊货。

打开来,是一个泥人娃娃,何所依拿在手里,下头重,上头轻,是一个不倒翁

众人唏嘘万分,钟鸣鼎食之家,养在富贵乡里的何小公子,自家姐姐及笄,竟就送个十文前的不倒翁,恐怕他赌一局都是这个价钱的百倍吧。

何徽坐在上座,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可终究碍于现在宾客众多,不好多家斥责,只得用眼神警告何辰微,让他收敛一些。

“难为弟弟还记得,姐姐小时最喜欢的玩意,我很喜欢。”

何辰微惊讶万分,不过随即释然,自家这个姐姐啊,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不过看着自家父母的眼神,他也知道目的达到了,也不多说,散漫的坐到了一侧的紫檀木椅上。

“啧啧啧,没想到何家少爷竟是个这样的人。”

“这有什么的,西京城有权有钱的公子哥,大都是这模样,有什么奇怪的。”

“......”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何辰微满意的笑了笑。

及笄礼已经完成,之后的不过是名利场上的交易而已,何徽拂袖起身,临走时依旧不忘狠瞪何辰微一眼。

“同我过来。”经过何辰微身侧,苏络压低了声音,冷冷说道,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血,苏络还做不到破罐子破摔。

几人走后,管家便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诸位宾客前往席宴,前厅之中一片酒色迷香。何暖凉趁此连忙靠近了何所依,亲昵的唤了一声姐姐。恰巧此时何所依几位手帕之交也都走到她们面前,出于礼节,便问了一声:“依依,这位妹妹是谁啊?”

“是我的庶妹,唤作何暖凉。”

何暖凉脸色一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何所依,按着何所依的性格,应当不会在人前让她受如此屈辱的,可是,为什么......

几人一听到庶妹二字,便知道何所依不待见这人,于是也就止住了话题,姜敷一把拉住何所依的手腕,颇有些惋惜的说道:“今天你可真成了西京的神话,可惜王妹妹去了常州,否则我们五人也能在今日好好聚一聚。”

“这有什么的,她不是来信说了,过几月就回来么,恰巧能赶上诗会。”

“说不定,她在常州寻了个如意郎君就舍不得回来了。”

何所依轻声一笑,点了点那女孩的额头:“若让王妹妹听了你这话,你定是免不了遭她一顿打。”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何暖凉夹在中间,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忍住眸中泪水,便朝着何所依微微俯身:“姐姐,妹妹先行退下了。”

“嗯。”

何暖凉几乎是落荒而逃,何所依眉目一挑,跃上几分笑意。

这一世没了我的助力,你何暖凉始终是一只麻雀,不过以她的手段,这样的情况不会存在太久,何暖凉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何所依很明白。

“听说丞相重造了园子,请的还是园艺大师苏城,你快些带我们去看看。”

“行,你们几位小祖宗的话我哪敢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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