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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永固之不可方思》下杀手莽将遭斥 奇女子惊艳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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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擂得震天响,摇旗呐喊的声音穿过河流,回荡在山谷间。

果然不出李旭的意料,那卫虎是有一身的蛮力,把手中的球杆挥舞得一下一下都生着风和尘土,谁在马上不小心刮擦到一点儿,立即就青紫一大片。要是给狠狠的捅着了,猛地就能从马背上给打下来。只有沈琰在马上灵活、轻盈得像只穿花的蝴蝶,手中的球棍也是顺心顺意的指哪打哪儿,一看就是老于此道的能手。

“好!”李旭带头鼓起掌来。

卫虎一看,急红了眼。他讨厌沈琰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每每沈琰端着一副架子要他恪守礼仪的时候,他就恨不能抽得这小兔崽子满地找牙。现在眼看机会来了,原本以为凭着一身的功夫,能把沈琰打得落花流水,叩头求饶,趴在地上喊他一声“大爷”,谁知沈琰竟能把马球给打得这么漂亮。他以前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就把大刀一抡,什么也不管,一刀挥过去,割人头跟割麦子似的。

正巧沈琰打马从卫虎身边经过,轻笑一声,讥讽着笑道:“卫大人,对不住您了。甭管我年不年轻,这声大爷您是叫定了!”说着,一鞭击打在马腹上,头也不回的追着球去了。飞扬起的尘土刮得卫虎满脸都是。

卫虎摩挲一把脸,呸了一声,眼中一暗,忽然心中生出一个主意来。有道是“无毒不丈夫”。只见他猛地一甩鞭,赶上了沈琰的马,在那马屁股上狠狠就是一鞭!沈琰的马受了惊,发足狂奔起来。卫虎紧接着就把球杆子当棍使,风声呼啸着,打着横就往沈琰腹上背后招呼过去!

沈琰没注意,以为是马忽然生了脾气不听管教,只顾着安抚马匹,背上便被狠狠的打了一棍子。他猛地向前一倒,眼前一花,随即深吸一口气,反身一躲,果然那球棍夹着风又轮了过来!幸亏他警觉,这才躲过这一下。

沈琰猛地用力抓住球杆,死死的抵着,沉声喝道:“卫虎!你疯了!球场上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卫虎把眼一横,直戳戳的瞪着他:“我呸!你爷爷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可!”说着,猛地往下用力。纵然沈琰拼命反抗,到底比不过卫虎这样的练家子,手握着都红了,只得松开,跟着腹上就被重重一击。他使劲抓住马缰,这才没有摔下去。

他二人被众人夹在队伍里,尘土飞扬的,压根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卫虎干脆把球杆往地上一掷,空着手朝沈琰抓去,揪着沈琰的胳膊使劲一扭!沈琰疼得从牙缝里迸出一声,左手一反,就往卫虎胸膛狠狠一击。他的劲也不小,打得卫虎手差点松开了。卫虎把牙使劲一咬,拽着沈琰狠狠的就往地上掼去,大喝一声:“下去!”

沈琰就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给甩了下去,摔得他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他刚准备爬起来,又是一杆子,这回卫虎下了死手,用的是劈山开路的力气,打得他一下就伏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一下了。

一见沈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观看的人才发觉不对劲,定睛一看,就见卫虎抡起球杆要赶尽杀绝!

李旭猛地起身把手中酒杯一摔,大喝:“卫虎!你给我住手!”话音未落,就见李旦已从席间跃了出去,一个箭步跨上马,冲入阵中,趁着卫虎愣神的功夫,一把捞起沈琰将他放在自己马上。

在场的除了李燚和众妃,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起来是被这场变故给震惊了。

李旦检查了一下,只见沈琰铁青着面容,眼睛紧闭,还剩一口气在胸膛喘息着,连忙回马,疾呼太医。

正碰上李昭送完德妃回转,不知为何他眼睛通红的,脸色也不好,看到沈琰被打成这样,抢上前来推开李旦,抖着手轻轻拍了拍沈琰的脸,说道:“兄弟,你怎么了?谁把你给打成这样了?”

沈琰听得见,却没法回答,半晌摇了摇头。

李昭反身便跪下了:“父皇,卫虎太过心狠手辣了,不过就是一场马球赛,非得下死手要了我表兄弟的命!父皇,儿臣请您明察!”

李燚皱眉:“卫虎,你上前来。”只见卫虎梗着脖子甩着两个膀子走到前面跪了下来,又问:“你打了人,怎么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朕问你,好好的一场球赛,干嘛非得把人打成这样?”

卫虎叫嚷起来:“陛下,您不知道,我压根没使劲儿!是沈琰那小子不经打,磕碰两下子就成这样了。陛下,这事可不能赖我啊!”

季贵妃在一旁掩唇轻咳一声,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搭在李燚手背上,嫣然一笑道:“陛下,卫虎是个爽快人,他说得没错。您也说过,球赛跟打仗是一个道理,碰擦也是难免的,沈琰也不是个孩子了,既然参加了比赛,就是知道轻重的。”

还不等众人反应,就听一声疾呼,一人从席间走了出来:“母妃!话不是这样说的。”

李旸肃然回禀:“父皇,母妃,卫虎故意打伤沈琰,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绝不是赛场上不可避免的磕磕碰碰。再者,沈崇美与卫虎同朝为官,沈崇美虽几次对卫虎有不尊敬,那也是卫虎失礼有辱官体在先。沈崇美是殿中监,本来就是负责督查百官礼仪规矩的。卫虎刻意刁难,本来就是不应该!儿臣请父皇明察!”说着,就跪了下来。

他说得不急不缓,态度很是诚恳,神态极为肃穆,倒叫季贵妃不好说下去了。

就见那新封的美人尤氏掩口轻笑一声。李燚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美人,笑道:“何时惹爱妃发笑啊?”

尤美人笑道:“臣妾是笑四殿下,年纪轻轻的,怎么行为举止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

她当着众人的面调笑李旸,后者听在耳朵里,面色却变都不变一下,仍然恭恭敬敬的肃立在那儿,严肃得像尊佛。

尤美人的美目凌波一转,又甜甜柔柔的笑道:“不过,臣妾倒是觉得四殿下说得有理有据的。再说,臣妾今儿是第一天进宫,不成想就见了血了,陛下,您说,臣妾心里该多害怕啊!”

李燚大笑一声,搂紧尤美人:“别怕!朕会保护你的!”他看向卫虎,沉下声来:“卫虎,朕和你是出生入死的情分。自从朕登基以来,处处维护你,每逢你和崇美有争执,朕都偏袒着你。谁知你不知好歹,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崇美!他和你都是一朝的官员,不说相扶相持,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呢!这样吧,朕罚你一年的俸禄,小惩大诫。还有,等沈崇美好了,你得登门谢罪!”他见卫虎梗着脖子不吭气,猛地一拍坐榻:“听见没有!”

只见一女快步走了出来,走到中间轻轻盈盈地跪了下来,高声说道:“陛下,臣女有话启奏!”说着,放平双手抬高就是一拜。那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绾着飞仙髻,头发在阳光下乌黑锃亮闪闪发光,发髻上戴的首饰不多不少正正好,很是精致典雅。一身海棠色绣祥云的新装,挽着一条如云般的银红色披帛,婀娜多姿的,极为漂亮。

李旦感觉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忍不住上前两步,探头向那姑娘脸上望去。只见那姑娘生得美艳至极,一双眼睛尤其美丽绝伦,宛如璀璨群星,胜似秋水横波。美得不可方物,不可直视,自有一股傲气。李旦看得如痴如醉,但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只听她干净利落的冷冷说道:“陛下,臣女和哥哥不需要卫大人亲自登门道歉,我们也受不起。只是我哥哥沈琰虽不是跟着陛下马革裹尸的,但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这才得来殿中监一职。我父亲沈覆,是陛下御封的国公,这些日子奉命去外省视察了,他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可也就我哥哥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是今日秦王殿下相救,我哥哥怕是难逃一劫了!臣女恳请陛下答应臣女的请求。”

“什么请求,”李燚摩挲着下巴,双眼眯了起来,紧紧盯着沈嫄,“说来朕听听。”

姑娘冰冷冷的含着隐隐约约难以察觉的恨意,忽然轻笑一声,眉眼就如十二月的寒天降雪一般,如开纷纷梨花似的,轻声细语道:“我们沈家虽说不是专门习武的,那也是佩剑任侠的世宦之家。既然我哥哥是在马球场上被他卫虎击落的,那臣女愿意和卫大人一较高低!不过,这次可要堂堂正正,不耍半点诡计!”

不等李燚发话,就听织敏高呼一声:“阿嫄,别胡闹!”她几步赶到中间,礼了一礼,笑道:“父皇,阿嫄年轻气盛的,说话没个轻重好歹,您别往心里去。”

李燚忽然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退下!沈嫄,你上前两步。”沈嫄依言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李燚笑道:“再往前两步。到朕跟前来。”

沈嫄闻言,顿了顿,缓缓走上看台,走到李燚面前停下,礼了一礼。

李燚忽然猛地探手擒住她下巴,使劲一扳,让她转过去看向下面,冷笑道:“你仔细看看那儿,你哥哥正搁那儿躺着呢,大气喘不出一口的。朕的卫虎将军,自小过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马上取人头,那可是探囊取物般的容易!你还敢说刚刚的那番话么?”

沈嫄使劲挣脱李燚,缓缓抬手揉了揉被捏的地方,笑了笑,这笑滟然百媚,宛如百花齐开。就听她说道:“古圣人就曾说过:‘知其不可而为之’,臣女做事,不问敢不敢,就管对不对!就算等会儿把命送在赛场上,臣女也心甘情愿。”

李昭快步走到台阶下,低声喝道:“表妹,胡说些什么呢!快别惹陛下生气了啊!”

沈嫄望了一眼李昭,目中看不出喜怒来。她转过身对着李燚跪下,说道:“臣女句句真心话,请陛下俯允!”

季贵妃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了会儿沈嫄,忽然也笑了起来,说道:“陛下,大姑娘果然是个烈性的女子。既然她愿意,您就允了她这番心愿吧!”

半晌,李燚方颔首:“好吧。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伤了痛了的可不兴怪旁人!”沈嫄磕头称是。李燚又把卫虎叫唤道跟前:“卫虎,你跟沈大小姐比赛,可不许弄伤了她,否则等国公回来,朕可没法和他交代。”

谁知卫虎抱拳道:“陛下,请陛下恕罪。臣可不愿意跟一介女流比赛,就算臣胜了她那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臣的脸面往哪儿搁?臣不愿意,不干!”

沈嫄听了这话,站起来,徐徐走下台阶,走到卫虎面前站定,冷声说道:“卫大人,您瞧不起我?”

卫虎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您觉得您赢定了?”

卫虎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了,转过脸侧朝另一方不理她。

沈嫄也不恼,轻笑一声,往上提了提滑落的披帛,微微一笑:“大人不愿意跟我比,我也明白为什么,我不逼您让您为难。要怪只怪我哥哥没有个兄弟替他出气。不过我听说大人的妹妹今天也在,不如就让令妹代你和我比一场如何?我们都是替兄出征,这样也公平了吧?”

卫虎闻言,下意识的往女眷那边看去,只见两个妹妹万分惊恐地看着他,不由的暗恼。他的这两个妹妹都不是同出一母,一个本来就呆呆笨笨的,戳一下都不吱声。另一个平时看着厉害,实际就是外强中干的,中看不中用。

“这……”

就听李旸在一旁忽然笑了起来:“沈大小姐这个主意不错。”他是个从来不附和的人,这么一出声到让旁人怔了一怔。沈嫄嫣然笑着礼了一礼:“臣女多谢殿下。”

她款款袅袅地走到女眷坐着的席间,长长的披帛拖曳在身后,摇摇曳曳的,跟着她的脚步如生莲花一般。沈嫄徐徐走到卫虎两个妹妹面前,忽然掩唇莞尔一笑,说道:“听说卫氏乃是草莽英雄起的家,莫说骑马了,就连家中未出阁的小姐和已进门的夫人都要习武,我听了不甚向往。今日得见两位小姐,不知是否有幸能切磋一番?”

其中穿着碧绿色新装的姑娘犹豫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说道:“我家世代习武,你自然比我不得。只是我下手没个轻重,恐怕伤了你的性命,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她这神态看上去和她的哥哥卫虎颇为神似。

她和她的姐姐都是卫虎过了及笄还未出嫁的女孩,今日都穿了新制的衣裳前来,为的是让帝王注意到她们,好在她们中间选一个入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尤氏,本来已经够失望的了,谁知又碰上沈嫄故意找茬。虽说卫家男女都习武,但其实只传媳不传女,平时她们更没机会骑马了,更不要说打马球了。

沈嫄了然于心似的笑了笑,说道:“卫姑娘说得我心都痒痒了,我周朝向来民风彪悍,崇武尚武都是旧俗了。陛下也曾说过,马赛如战场,我既然愿意和姑娘切磋,那么受伤也自然不会埋怨姑娘了。”

卫女不由地结巴了:“我、我……”

就听此间一声忽响起来,一个妇人从卫女身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妇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瞪,说道:“既然我小姑子下不了手,不如就由我来替她吧!只是若是真有磕磕碰碰的,沈大小姐可不兴哭鼻子啊!”

原来这妇人是卫虎的老婆卫余氏,素来以彪悍强势闻名。常听说她在家对丈夫耳提面命,打骂妾室的,是个有名的泼辣户。

沈嫄一双美目含着淡淡的冷意,笑着将卫余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取下披帛放在丫鬟手上,笑道:“既然卫夫人的兴致这么好,我自当奉陪了。”她转身对坐台礼了一礼,朗声说道:“陛下,娘娘,既然卫夫人已应战,容臣女和卫夫人更衣上场。”

李燚颔首允许,季贵妃也笑道:“只当玩玩,不要真的伤了谁。”

沈嫄应了声,抬起头对上李旦,笑道:“臣女斗胆,烦劳三殿下做个裁决的人。”

李旦一直盯着沈嫄发怔,一时没顾得上回答。李旸在他下方轻咳了一声,低唤两声“三哥”,李旦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自然是好了。”

不过一会儿,便重新有两支队伍上了场,俱是巾帼女将组成的队伍。为了公平起见,女孩子都是年龄相仿的宫女,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见遥遥两匹马被簇拥在中间,沈嫄稳稳的坐在马上,一身的红色马装格外的精神显眼。卫余氏骑着马在她的对面不断徘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好像只要比赛一开始,她就要把沈嫄击落在地似的。

李旦不无担忧地朝沈嫄看了看,后者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便挥了挥手,抛出球来,示意比赛开始。

只见卫余氏抡起马球杆,不管不顾地就朝沈嫄挥舞过去。看台上的织敏看得清楚,不由地轻呼了一声。沈嫄却早有准备,似乎就等着卫余氏发难,仰面倒在马背上,轻轻巧巧的就躲了过去。

她直起身来,讥笑了一声,说道:“你丈夫打伤了我哥哥,你以为你还能打伤我?”说完,也不还手,吹了声口哨,呼啸着追逐着球策马奔了出去。

卫余氏不屑的哼了一声,跟着也打马狂奔了出去。

她二人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一时竟打得非常精彩。看者都沉醉了,尤其是李旦,他骑着马在队伍中间看得津津有味,好几次都差点被四处飞舞的球给打了个正着。

不过沈嫄显然更精于此道,也比已经生过孩子的卫余氏更灵活些,到最后的时候,卫余氏已经落后不少了。

沈嫄扯住缰绳冲卫余氏冷傲地昂首笑了一笑,比出了个“你输了”了的口型,惹得卫余氏大怒,随即侧头啐了一声:“贱人!”两腿一夹马肚,吆喝着催马去追沈嫄。

只见她高高举起马球杆,看准了沈嫄盯着球的时机,就往沈嫄的头顶抡了过去!

“住手!”

“阿嫄!”

但听得几声高呼,眼看沈嫄就要死于非命,忽见她反身举起球杆顶住了卫余氏的,猛地使劲一格,将卫余氏连人带马顶出几步的距离。这还不算,沈嫄竟从马上立了起来,探出身去,瞄准了一抓,竟抓住了卫余氏的球杆,她眯起眼笑了一笑,说道:“跟你丈夫学的吧?难道我还会再上当?”她说完,“啊”地一使劲,夺过球杆,用力掷出场外。

李旦舒了口气,呼啸一声,示意比赛结束。

沈嫄再也不看卫余氏一眼,扬起马鞭猛地一抽,纵马朝看台奔去。只见她红衣如火,热烈地让人不能挪开眼去,李旦骑在马背上,几乎看痴了。

沈嫄翻身下马,上前两步跪倒在皇帝李燚面前,朗声说道:“臣女恭祝陛下千秋鼎盛!”

李燚凝视她片刻,朗声笑道:“好!好极了!起来吧,朕有重赏!沈嫄,你说吧,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沈嫄嫣然而笑,眉眼如秋水一般动人可怜,只听她含笑说道:“陛下说过赛场如战场,为陛下打马球,就如同为陛下征战,臣女岂敢要赏?”她顿了一顿,回首望了望沈琰空了的席位,叩首道:“只是臣女有一个冒昧的请求,请陛下俯允。”

“讲吧!”

“臣女的兄长沈琰,方才好像伤的不轻。臣女恳请陛下赐下宫中最好的太医祝鹤去我府上为兄长疗伤,再请陛下准臣女十日的假,让臣女回家伺候哥哥。”她悄悄瞥了李燚一眼,见后者的容貌表情都被珠帘遮住了,神色不能辨,于是又叩首道,“俗话说长兄如父,臣女的父亲常年在外行走,都是兄长照看的臣女。臣女不能不为兄长尽心。还请陛下恩准!”

不待李燚说话,李旦便遥遥笑道:“父皇,这可是番至诚的真心话!咱们大周朝可就要这样的忠贞之女,您是仁君,以孝治天下,就准许了沈大小姐吧!”

一旁的织敏公主和李昭、李旭、李旸兄弟,都闻声望了李旦一眼,皆对李旦的态度有些吃惊。织敏随即也跟着笑道:“是啊父皇,阿嫄跟了我快一个月了,我瞧着,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女,既然她有这个心愿,就请父皇成人之美吧!”说着,还礼了一礼。

李燚挥一挥手,笑道:“这是个好事,不用你们在这儿多说好话了。好吧,朕准了!也不用十天了,就等你哥伤好了再回宫述职吧!”

沈嫄大喜,连忙磕头谢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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