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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平与小9》新开始的故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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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喜欢仁川,以前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因为他和周诗涵坐在一桌。虽然很多男生羡慕我身边坐着苏晓珏,但我关注的是周思涵,何况我根本就不敢惹苏晓珏。我想和周诗涵做同桌,像初中那段令我回味无穷的时光。可现在就算我和她坐在一桌又能怎样,不过时时在她的光芒下看到自己的灰暗。那么索性让我远离她,偏偏她又来了。这两三米是一段令我很难受的距离。

仁川拿出他最好的笑容对周诗涵说:“周诗涵你好,我是我们班班长,仁川。”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介绍自己时一定要先说自己有什么地位,或许名字只是这个地位的附属,也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让我介绍自己,我一定首先会说,我叫肖平。其实,我好像再没有什么好向人介绍的。

周诗涵微笑着回道:“你好,仁川班长。”

每个人的笑容都有不同的韵味,周诗涵的笑容和苏晓珏的笑容韵味便不同,苏晓珏的笑容叮叮当当,像欢快明朗的山泉,而周诗涵的微笑无声无息,像优雅柔和的溪流。我喜欢周诗涵的微笑,我喜欢她身上的每一个元素。

仁川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在心中骂:“狗*日的,花言巧语!”

周诗涵回应道:“谢谢。”

仁川问:“你刚来有什么困难吗?”

我在心中骂:“狗*日的,乱献殷勤!”

周诗涵回应道:“没有。”

仁川说:“你的分数好高。”

我在心中骂:“狗*日的,还要你说!”

周诗涵说:“和别人相比还差得远,你的成绩也挺好。”

仁川说:“你能不能把你没每科的分数告诉我,我参考参考,以后以你为榜样。”

仁川哪是以她为榜样,分明是以她为目标。

我在心中骂:“狗*日的,你考得过周诗涵才怪!”

周诗涵也看穿了仁川的心态,惊诧地啊了一声,为难地说:“没这个必要吧!”

仁川说:“有必要,很有必要。”

我在心中骂:“狗*日的,人家明明不想理你!”

周诗涵歉意一笑,说:“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周诗涵将头瞥向一旁,仁川自讨了没趣。

“狗*日的,你以为周诗涵那么好哄!”我心中又骂,总算有了几分欢喜。

我很难理解苏晓珏这个人,她太幼稚。她叮叮咚咚跑到周诗涵面前,笑嘻嘻地说:“周诗涵你好,我叫苏晓珏,和你一样这学期才转来我们班。”

周诗涵微笑着应道:“你好,苏晓珏。”

苏晓珏打量着周诗涵,继续笑嘻嘻地说:“你成绩真好,长得真漂亮!”从她真诚的神态可以看出,她不是恭维,不是嫉妒,而是一种纯粹的赞美。

周诗涵被苏晓珏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开心地说:“谢谢,你长得也很漂亮!”

苏晓珏嘻嘻笑了,显然,她挺满意自己的相貌。

苏晓珏就以这么一种幼稚但真诚的方式开启了她和周诗涵之间的友谊。

宋小芳前去与周诗涵相见,她们的位置之间隔了一个孙千紫,她们早就熟识,都很开心。胡文童、张建及其它一些三河中学出来认识周诗涵的同学先后去和周诗涵打招呼。其实最该去和周诗涵打招呼的人是我,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非但不主动去和她打招呼,反而尽量避开她,直到一个课间,我们在前门旁面对面相遇。

她喊了我一声,“肖平”,戴着柔和的微笑和复杂的眼神。

“周诗涵,你好。”我回答得干涩且生疏,连问一句“你怎么来了”的底气也没有。

周诗涵说:“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我尴尬地说:“怎么会呢!”然后埋头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我却多么希望真的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整个晚上我都无精打采,不去走廊上谈天说地,不和张建、胡文童一起去躲到某个角落偷偷抽烟,只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像被人勾走了魂。

苏晓珏发现了我的异常,瘪着嘴咗咗两声,说:“哟,今晚有的人怎么焉了?”

我不敢惹她,不代表她不敢惹我。

我没好气地说:“和你什么关系。”

苏晓珏摇晃着脑袋说:“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有的人’是你。”

我不再搭讪,她嘛,该拽,但平常的做派并不可恶。

晚自习后,胡文童嬉皮笑脸地调侃道:“平哥今天怎么了,喜欢的人来了,你不该很开心吗?”

我赶紧说:“别说。”我怕被人听到这份一直隐藏在心间但现在十分卑微的情感。

胡文童失了雅兴,说:“好吧,不说就不说。”

张建轻轻推了推我,宽慰道:“开心点,这不有兄弟们吗?”

我点了点头,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在模糊的夜色中吐出浓浓的烟雾。

***

当夜,男生宿舍有人挑起了评班花的话题,得到许多男生响应。

我们班四十五个男生二十五个女生,四十五个男生里二十四人住校。学校的男生宿舍有两块,一块是老的男生宿舍楼,一块是山顶的临时宿舍。学生人数逐年增多,老宿舍楼已不够住,学校分别想了一个缓兵之计和长久之计。长久之计是修建一个更大的男生公寓,缓兵之计便是在山顶修建一片临时宿舍。临时宿舍修好后,我们这届正好入高中,顺理成章被学校安排住进临时宿舍。

我们的宿舍是建在一片荒地上的几排临时平房,宿舍后方是荒地和学校围墙,前方和两侧也是水泥围墙。左右方各有一排水龙头和洗衣台,早上、晚上和周末都会爆发许多场水资源争夺战。宿舍区域没有厕所,最近的厕所离了几百米远,有些胆小的男生半夜憋急了不敢去上厕所,有些没素质的男生半夜不想跑这么远去上厕所,尤其是冬天和雨天,他们就会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解决,所以宿舍区域不时就会出现难闻的尿骚味,宿管老师对此事查得很严,但根本没有效果。宿管老师是一个专业的老军人,非常较真,这里是平房,他稍微走几步就能将整片宿舍的情况视察清楚,比如宿舍脏乱,比如曾几次逮住我们在宿舍赌博,许多人骂他烦,说他像锦衣卫,我们买烟讨好他,他非但不收,还警告我们不准在宿舍区域抽烟,我们更觉得他不会做人。很多年后想一想,他是一个难得的有原则有责任心的人。男生宿舍经常出现偷盗的事情,与校外阻隔的那圈围墙,别说小偷,便是我可能轻易找几处越过,有时,我怀疑有的小偷可能就在学生里面。此外,我们的宿舍还是所有宿舍楼里离教学楼最远的,得走五分钟。

鉴于我们宿舍的种种条件,很多男生都觉得我们这届特别倒霉,不只差生,也包括好成绩。比如仁川,他经常为此事抱怨,可是如果他听到别人抱怨,又会正派地说,我们学生嘛,最重要的是学习,在意住宿条件干嘛。在这个问题上,赵宏飞的说法是,没办法,学校就是要你去住猪圈,你也只能住。听着粗俗,但要比仁川真诚得多。学校认为学生独自住外面,不安全、容易被带坏或干坏事,所以非常反对学生在外租房住,除了家住城里的学生,其余学生要想在外面住,需家长亲口向班主任说明情况。这招挺狠,令许多学生望而却步,走读生除了城里人,主要就是有重要亲戚在城里的学生。可惜,几年后,学校对学生在外租房的限制不再严格,给了许多乱象一片滋生的温床。

我们班两间宿舍,各有六架铁床,上下铺,十二个床位,正好装下二十四个男生。胡文童和我同在一个宿舍,张建在另一个宿舍。仁川和赵宏飞也在我们宿舍,这是我们的不幸,也是他们的不幸。胡文童在我上铺。入学初,他选在我上铺,我怕他睡上面床塌了,和他换了,后来又换过来了,因为他睡觉打呼,我在下铺方便抬脚踢他。有的同学床旁墙壁上贴着一些海报,都是自己的偶像或喜欢的明星,比如张建贴的是“古惑仔”,他迷恋那种兄弟情义,胡文童贴的是“詹姆斯”和“莎拉波娃”,他总幻想他们成为一对。我没贴,我没有偶像,也不追星,我床边的墙壁上全是黑色的血斑,蚊子血。

挑起选班花话题的男生叫王恋,长得小帅,字写得很秀气,成绩五名左右。他说:“兄弟们,我们是不是该正儿八经选个班花了?”

班花的含义所有人都清楚,她指一个班最漂亮的女生。几乎每个男生宿舍都选过班花,这可能是男生之间唯一的共有话题和男生宿舍不正经的事里最重要的决议。我不知道女生宿舍会不会也选过班帅或班草,但我想,假如我们班住校女生选,仁川和王恋的票可能比较高,他们人长得俊秀,又注重穿着,成绩也好,我的票可能为零,我想不出哪个女生会把票投给我,假如是我们班所有女生选,我有可能获得一票——裘衫姗可能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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