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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平与小9》第67章 浪漫山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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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是我所有自信的根源,也是我所有本领的根源。当我设计出许多长辈无从传授的机关时,我看到了自己的聪明;当我轻松领会木匠、石匠等技艺的手法时,我看到了自己的悟性;当我一个人提着一把柴刀走进山林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勇敢;当我坚持每天在山林中奔波一大圈时,我看到了自己的毅力;当我念到我能在山林里玩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我相信我也能在其它领域玩得风生水起;当我回想我为何要练就出色的山林生存技能时,我看到了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么,那是一个你听了会笑话的答案。

我买了一把锋利而坚硬的刀子。我跑了三家汽车修理店,终于如愿讨到一块汽车内胎的胶皮,我要为他们做一样山林里常用的武器。我构思了很多场景,我要把山林当作舞台,带着周诗涵表演一场独特的节目。

一早起来,胡文童面露痛苦,愁苦地说:“不好,我痔疮好像发了,屁股疼。”胡文童患了痔疮,偶有发作,医生建议别吃辛辣食物,他经常管不住自己,昨晚就在网吧吃了一桶非常辣的泡面。

我笑,说:“关键时候怎么能屁股疼,还能去吗?”

胡文童说:“当然能,一会儿就好了,每次都是这样。”

我们都未对他这次病情发作在意。

清晨,当太阳和街上的很多行人一样还打着哈欠时,我们再次聚到校门口。仁川和赵宏飞又迟到了几分钟,我们不差几分钟,但几分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作风。苏晓珏穿了一件非常成熟的黑色西裤,孙千紫疑惑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会买这么成熟的裤子?苏晓珏说,我妈的,我的穿进山划破了多划不来,穿她的,划破了她自己再买。这个刁丫头!孙千紫赞道,你真聪明,可是这样照相不太好看。苏晓珏瞬间懊悔了。周诗涵说,我觉得挺好看,特别显气质。苏晓珏急问,真的?周诗涵点点头。宋小芳也说是。苏晓珏瞬间又放宽心了。

因为痔疮发作,胡文童走路有点别扭,我把他的那份东西也背了。宋小芳调侃道,胡文童,今天变少爷了。胡文童说,我是某人求着来的,东西当然得他帮我背。宋小芳瞧瞧胡文童走路的姿势,说,我看你是屁股摔开了花吧!胡文童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痔疮疼,便顺着宋小芳的话,故意惊讶地说,这你都知道?宋小芳以为自己猜对了,幸灾乐祸地说,我好开心啊,最好你每天屁股都摔开花!胡文童恨着宋小芳,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做出很愤怒的样子。宋小芳更得意。

我们出发,搭了一个面包车,没人理会超载的问题。面包车载着我们驶出这座丑陋的小城,冲进自然的怀抱。车没开多久就停住,我们下了车,我说,这么点路,要是依我,直接走来。苏晓珏提醒道,小9,你得照顾一下女生哦!周诗涵向苏晓珏附和道,就是。胡文童说,还有病号。我一句话激起了小小的公愤。宋小芳对胡文童说,你不是摔的吗,怎么又成病号了?胡文童呃呃两声,说,伤号伤号,我又不是班上前十名的好成绩,表达错误很正常。他在翘宋小芳。宋小芳气道,你信不信我揣你一脚!胡文童吓得夹着屁股艰难地躲开了。

赵宏飞望望公路上方的村子,担忧地嘘一声,说,先别说话,我家就住在上面,我妈看见我不回家出去玩,非打死我不可。我见过赵宏飞的妈妈,长得并不凶悍。我们听从赵宏飞,悄悄下了公路,踏上一条横向的傍河小道。

五月,春未走,夏已来,是最美的季节,百花依旧怒放着它们的绚烂,绿意已浸透了整片大地,阳光灿烂,却不灼热,河水充沛,却不凶恶,蜂蝶翩翩于花与叶之间,飞鸟在时空里奏起美妙的乐音。这是自然的大舞台。

苏晓珏和孙千紫纷纷感叹,好美!仁川亦观赏得起劲。周诗涵、宋小芳、胡文童和我有些无动于衷,我们习惯了这样的山水美景。赵宏飞更不用说,他从这里长大。

周诗涵文文静静的,苏晓珏蹦蹦跳跳的,宋小芳稳稳健健的,孙千紫叽叽喳喳的,胡文童扭扭捏捏的,仁川神神秘秘的,赵宏飞忐忐忑忑的,我瞧瞧望望的。

苏晓珏和孙千紫开始玩弄着手中的相机,苏晓珏一会儿拍风景,一会儿拍周诗涵,一会儿拍我,待拍宋小芳时,宋小芳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喜欢拍照。胡文童抢着说,拍我拍我!宋小芳撇撇嘴说,长得丑还臭美!胡文童说,我起码有自信,敢勇敢地面对镜头,你呢?宋小芳指着胡文童凶道,你别不安分!胡文童说,行,我不惹你,你回家了嘛,这是你的地盘,我又不是武松!宋小芳疑惑地问,什么回家,你说清楚。胡文童两手一摊,说,自己想啊!周诗涵提示道,芳姐,他的意思是你是母老虎。胡文童难以置信地瞅着周诗涵,说,周诗涵,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宋小芳准备打胡文童,一瞧胡文童那夹着屁股逃窜的狼狈样,又不忍下手,说,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仁川潇洒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喊道,苏晓珏,帮我拍一张。苏晓珏瞅一眼仁川,厌烦地说,现在先不拍,一会儿没电了!苏晓珏收起相机,还以节约用电的名义让孙千紫也收起相机。这个率性的小丫头。仁川不知道苏晓珏对他的讨厌,自讨了个没趣。

再走小会儿,赵宏飞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条山路,说:“我们要从这里进山。”又指着不远处一座山,说:“溶洞就在那两座山中间。”

苏晓珏瞧了瞧,不以为然地说:“这么近”

我说:“山里的路,走起来才知道距离,先歇一下,养养精力,照顾女生,照顾伤号。”

苏晓珏嘻嘻一笑,说:“学得还挺快。”

大伙儿就地找石头坐下。我打量着周围的地形,一条河从东向西流去,南边的山峰上有一个高耸的信号塔,这是最重要的路标,赵宏飞所说的两座山中间应该有一条河,因为前方有一条小河汇入我们面前的这条河,那条河与信号塔大概成15度的角度。虽然这是赵宏飞熟悉的地盘,但每进一座山,尤其是一座自己无法掌控的山,我都会将地形查看清楚,无论与我同行的有无熟悉这座山的人,别人的把握永远是别人的把握,只有我自己有把握了,我才有走进大山的勇气和自信。这是我的习惯,我会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不盲目做我没有把握的事,但感情除外,因为感情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还有对方。

观察好地形,我取下书包,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刀。

苏晓珏惊诧地望着我,问:“小9,你带刀做什么?”

我说:“当你进入山中,刀是半条命。”

苏晓珏吓得要哭,说:“你别吓我,我没带刀!”

我笑了,说:“我带就够了!”

周诗涵问:“另外半条命是什么?”

这是周诗涵沿途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惊喜地回答道:“火。”

周诗涵哦了一声。

我见旁边有竹林,奔去林中用刀砍断一根中等粗的翠竹,从底端截出三尺左右长一段,用刀子将一端削平,一端削尖,做成一把竹矛,这是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字,它是山里很适用的武器。

我将刀装入刀鞘,别在腰间,手持竹矛。

苏晓珏说:“小9,你现在好像个野人。”

我说:“在山里,我就要当野人。”

周诗涵瞧瞧我,说:“我想起了闰土——”

苏晓珏抢着说:“对对对,闰土拿个钢叉在西瓜地里插zha。”

大家哄然笑了。

苏晓珏愣愣地说:“笑什么笑嘛,本来就是在西瓜地里插zha。”

仁川纠正道:“那个字读cha。”

苏晓珏白仁川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就读错一个字嘛,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又不是好成绩!”

仁川被苏晓珏说得有点尴尬,其余人也不好意思再笑。

苏晓珏转而若无其事地取出相机,笑嘻嘻说:“小9,我要给你拍一张。”当即为我拍下了一张闰土肖平的照片。

我让大家在身上喷些花露水,以防被蚊子咬。然后我手指山路,吆喝道,随我这个野人进山吧!一马当先,踏进山中。苏晓珏嚷着“小9,等等我”,急冲冲跟来。任川对周诗涵殷勤地说,周诗涵,你不要怕,我保护你。我一听不乐意了,别说周诗涵高不高兴要你保护,在山里,竟然有人想抢我风头。我突然大喊一声,蛇!几个女生顿时尖叫起来,啊——纷纷回退。胡文童和赵宏飞也身子一抖,腿脚打了哆嗦。任川呢,一个箭步退出林中,远远躲到河边的大路上。

我哈哈笑了。苏晓珏害怕地问,蛇在哪里?我说,没蛇。苏晓珏埋怨道,小9,你吓死我了!周诗涵气道,肖平你一惊一乍的,发疯啊!我自豪地说,我九岁开始捉蛇,怎么会怕蛇?任川,你就是这样保护的?没有本事就不要说大话,这是山里!任川臊得极其难堪,两眼怒恨着我。

我对赵宏飞说:“这是你的地盘,我在前开道,你在后压阵,岔路时告诉我一下。”

赵宏飞应道:“好。”

我看着周诗涵,自信地说:“如果害怕,就在我身后,在山里,天是老大,地是老二,我是老三。”转过身继续前行。

周诗涵犹豫了。

苏晓珏绕到周诗涵身后,推着周诗涵说:“快走,你在小9后面,我在你后面。”

周诗涵不再拒绝,紧紧跟在我身后,她真的有点怕。

我不禁遐想,要是我和周诗涵一直生活在山里该多好,我就可以一直保护她。

孙千紫和宋小芳跟在苏晓珏身后,尔后是胡文童、任川和赵宏飞。

周诗涵严肃地说:“肖平我先给你说清楚,别再一惊一乍的!”

苏晓珏说:“就是,好吓人,我都想回家了。”

我嘿嘿一笑,说:“不会了!”

山间小道狭窄而崎岖,两旁常有枝桠拦行,我用竹矛一一撩开。我密切注视着前左右三方的动静,警惕一切可能存在的危机。我将路面的情况随时提醒他们,“尽量靠左走,右边容易踩空”,“手不要乱摸,小心划破”,“这块石头上有青苔,不要踩,滑的”……我也将沿途有意思的景致向他们讲诉。

我指着一株浅草说,这是假兰草,也会开花,但花还是真兰草的香。苏晓珏问,真兰草长什么样?我说,要是遇到了告诉你。我指着一根细藤说,这是一种药,我也不知道在中药上叫什么,它的果子长得很深,很难挖,我们叫它三尺果。苏晓珏问,你们挖它给自己治病吗?我说,不是,卖钱,挣生活费。苏晓珏问,贵吗?我摇摇头,说,不贵。苏晓珏嘟着嘴说,小9,你真是吃苦长大的。我指着树上停歇的一对小鸟说,那是喜鹊。苏晓珏惊道,哇,喜鹊就长这样,它们真的成双成对也,好浪漫!我每讲解一句,苏晓珏都会响应,她对山里的好奇让我的讲解不是唱独角戏。

周诗涵同样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指着旁边几棵树问,这是樱树吗?我看了看,说,是樱树。苏晓珏问,开的花就是樱花吗?我说,对,就是小日本的国花。苏晓珏说,肯定很丑。我说,入春时开出一树树白色小花,挺好看的。苏晓珏倔强地说,那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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