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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城祭》第四章 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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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城外的福塘村。

鞭影重重,漫天飞舞,一道靓红色小巧的身影不慌不乱地在鞭影中穿梭着。

“记住,对鞭子的掌控达到极致,才可以练习这地品武技——鞭影枪,枪影似鞭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枪若游龙,但首先要对轨迹的拿捏稳熟得当方可,你还差些火候,要多多练习!”

“是,三礼爷爷!”

白三礼嘴上这么说,心理却是另一幅嘴脸,唉,比不了比不了啊,这臭小子。

不过话说,这赤红的小鸟究竟是何等存在,我等尽皆不了解,莫非是神兽?不对,不曾听闻有描述这样的神兽的。不过对源儿没有恶意就行,唉,就连我也羡慕源儿这孩子的天赋和运气啊!

怀里的传讯玉石热了一下,闻讯皱了一下眉头。对狱思源招呼了一声,便“嗖”的一声消失在视野中。

三礼爷爷好厉害啊,不知道我需要多久才能达到他这样的境界啊。

旋即摇摇头,不再多想,准备再次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中。

音爆声刚刚响起,狱思源隐约中听到一丝丝淡淡的哭泣声,带上玄采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狱思源蹲伏在草丛中观察,只见一个粉嫩的小娃娃呆坐在一个小小的土墩前,不住流泪,我见犹怜。一点不犹豫,慢慢地走到小孩子旁边。

这不是王大婶家的大宝吗?

“大宝,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孩子抬起头,,望着狱思源充满神秘色彩与众不同的双眼,顿时不哭了,只是清水鼻涕慢慢地淌了下来,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沾满泥土的小手抱住狱思源的大腿,粉嫩的小脸整个埋在裤腿上,左右擦拭。

狱思源苦笑不得,轻轻地抱起大宝,用袖子揩去眼泪,耐心询问,“大宝,怎么回事,告诉哥哥好不好?”

大宝一停一顿,“龟,龟龟,它,它,它不理我了!”

龟龟?乌龟吗?

经过好一番理解,狱思源终于听懂了大宝的意思。

大宝养了一只小乌龟,小乌龟总是缩在角落,偶尔才伸一下头。这天,每当大宝去小瓦缸前看小乌龟时,小乌龟总是把头伸的高高的,大宝笑着对它说“龟龟,你找我吗?”没想到,第二天小乌龟就死了。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也许,也许小乌龟一直昂着头是想说“再见了”吧?它是在向自己的小主人告别的吧。

“大宝别哭,小乌龟不是不睬你了,小乌龟的灵魂飞走了,你要长大了才能看见哦!”

“真的嘛大哥哥,太好了!”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顿时止住了哭声,裂开小嘴笑,露出没几颗的牙,傻乎乎的,很可爱。

“大宝!大宝你没事吧!”

不远处,一位气喘吁吁、身着素衣的夫人抱着装满衣服的木盆冲过来,迅速抱起大宝,上下打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狱思源一眼,瞳孔略微放大,神色有些复杂地弯腰致谢:“谢谢狱少爷。”

狱思源愣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王大婶,可别让大宝再乱跑了,最好找一个小宠物陪着他哦。”

眨眼间的功夫,淡淡的声音只能残留在耳畔,早已不见踪影。

…………

蜷缩在洗澡的大木桶水面下方,狱思源的膝盖顶着下巴。

头发随着水波轻轻摇摆,又渐渐终于平静。

小城里,不论是人、兽,还是植物,貌似寿命都不长,脆弱的小乌龟终日缩在龟壳里,或许是本能的察觉到自己生命的完结,将头昂的高高的,却也始终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懂事的大宝为小乌龟的死而哭泣。

自己的世界仅仅局限于这小小的狱城吗?

自己也会像小乌龟一样脆弱无奈地死去吗?

那因为生下自己而得病的母亲自己又该如何救治?

狱思源在水面下缓缓思考白天发生的一切,画面切换的速度越来越快,心脏在胸腔内猛烈振动,双拳紧握,耳中好似浮现无穷无尽的哭喊声,漫天遍野的死气,血成了天地的底色,最后,一只硕大的赤红色、狠戾无情的眼眸逼近自己。

仿若溺水无助的人,狱思源猛扑一下,挣出身来,偶尔他会看见除了黑白色以外的颜色——血的颜色,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

水已经冷了,胸膛却烫的不像话,刚刚的画面过了很久仍然令人心有余悸。

大口地喘息着,就像死里逃生的猎物一样。

狱思源打心底厌恶这种感觉。变强?也许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吧。未来会怎样,谁知道,也不知道为何会看见那样的画面,也不知道那预示着什么,总之,这份不安只能隐隐埋藏心底,莫名地他感觉那只眼睛似曾相识。

收拾好一切,拉平练武服,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噌”地一下轻跃至屋顶。

根据皇甫爷爷炼体的特殊技巧,不仅要沐浴日光,更要吸收月华。耀眼的太阳不可直视,温柔的月光却是凝神远视的最佳道具。

放空一切,仔细地去感受身边的一切。

沾了露水的小草,一人合抱的大树,一砖一瓦,小城静谧而安详美好,在狱思源的感知下,宛如巧夺天工的山水墨画。

以狱思源为点,朝一个方向慢慢散开去,用尽全力去感知,到达一个极限后,放佛碰到了吞噬一切的黑洞,感知悄然无息的失踪了。

想必,这就是父亲所说的狱城壁垒了吧。

这壁垒究竟从何而来,谁这么大手笔,又有何作用?是好意还是恶意,为了保护狱城的居民,还是当成囚犯禁锢着,狱思源仍然不得而知,父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然而狱思源不知道的是,城内,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手慢慢睁开双眼,露出赞许的目光,远远眺望着窗外的月亮。狱思源却丝毫不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十几万万里外的天道阁宗门最深处,十二位老者和一名面色略微惨白的年轻人正襟危坐。大厅正中间跪坐着一位圆乎乎的小胖子。

“众所周知,我们天道阁拥有天下独一的天言术,是诸多势力眼红的绝世秘籍。可是,若是算到什么禁忌的存在,术式会反噬自身,用此术者轻则百日不起,重则当场毙命!上任阁主正是因此仙逝的。而这次事件,可能事关全阁存亡,利则宗门安在逾万年,弊则于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全无自保之力,也就是灭亡!”

说罢,面色惨白的年轻人又咳出了一口血痰。

“沐邪,是机缘亦或是毁灭,全靠你了!我们几个老头子还要驻守天机山,年轻一辈就数你最争气了,该学的你都学了,是时候下山历练了。找到他,生存或是毁灭,你自己看着办吧。句芒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看起来人畜无害、憨憨的小胖子沐邪就这样下山了。

撇撇嘴。

“大争之世吗,跟我争的人,杀了就是!”

说完,咬了一口鸡腿,对于阁主的说法不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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