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谭鹤渊吃那么少，再加上脸色经常不好，姜和初步判定，谭鹤渊应该是有病。

停车场光线不明，谭鹤渊离他这样近，姜和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谭鹤渊握了握手指，嗯了一声。

姜和想问怎么不好，严重吗，有注意事项吗，却不知道从哪一条开始问。心里有细细的疼痛。

“没事，我之前经常生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谭鹤渊蹙眉。

姜和之前经常生病吗？资料上并没有，看他的体质很好，不像经常生病的样子。

难道是住到谭家之后，他的影响？

谭鹤渊胸口倏然像砸进了一块冰，他猛地回头看向姜和，声音冰冷严肃：“什么时候生病了？”

“啊哈哈，就……很久很久之前了，我都没什么记忆了。”姜和被谭鹤渊的紧张吓了一跳，坑坑巴巴地解释。

谭鹤渊不相信，嘴角紧抿，那双眼睛像遥远的黑暗夜空，幽沉冷然。

“真的，特别特别久以前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姜和撸了撸袖子，可惜只露出了小臂，握了握拳，傻乎乎地急忙证明，“你看，我肌肉结实着呢。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吃得多多。”

这一通毫无水平的解释，姜和自己都尴尬了。

谭鹤渊才终于确认了，慢慢回头，看着前方开口：“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声音低了下去，过了片刻才说，“知道吗？”

最后的问句无措又痛苦，姜和愣愣地点了点头：“没事的，你……你别担心。”

这一瞬间的谭鹤渊，明明坐得笔直，坚韧强大，却被一种看不见的痛楚和纠结缠绕。

姜和心口酸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喃喃说道：“不会有事的。你别多想。”

“嗯。”那缕不安眨眼消失，谭鹤渊发动了车子。

等驶出地下停车场，姜和的倦意一波一波地往上跑。昨天晚上激动，刷了半宿的数学，再加上和谭鹤渊一起精神高度紧张，又刚吃饱，饱暖思瞌睡，姜和上下眼皮开始亲密约会，努力挣开几次，它们还是粘到了一起，姜和靠着座椅睡了过去。

谭鹤渊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姜和，看他眼睛闭上，以为只是累了休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姜和的头开始往下栽，谭鹤渊下意识直接减了车速。

姜和睡着了吗？这样会不会不舒服？座椅放下应该会弄醒他，而且不够安全。

谭鹤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要是温凉遇知道坚毅果敢面对上亿资金订单从不犹豫的谭鹤渊，居然为了一个人，面对这样一件芝麻大的事，如此拿不定主意，估计眼镜都要碎了。

还有二十五分钟上课。

谭鹤渊蹙眉，心里又异常柔软和满足，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舒服，像被海上的云朵包裹了。

他全身心都放在了路况上，连一辆车都没超，害怕微小的转弯会影响姜和睡眠。

偶尔有红灯时候，谭鹤渊更是分毫不错地盯着指示牌的数字变动，担心一个起动慢了，被后面的人催按了喇叭惊醒了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