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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天骄》4、人无伤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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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旧,仍是那般的明亮,但给唐府的却是阴霾的气息,感受不到清晰明亮的光明,好像唐府处于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光明。

张丽华走出房间,瞧着陈慧儿那孤独离索的倩影,心不由一痛,她知道陈慧儿和女儿间的关系,可现在女儿走了,走的那般不甘,甚么父亲,甚么战神殿,其实她知道这是儿子编创出来的谎言,如果有战神殿,女儿只怕早去了,岂会等到现在。

张丽华从未感受到亲人离去的痛苦,如今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痛就像刀割你的心。以前她觉得女儿无父有母,会令女儿心理带来阴影,岂料老天既然给了她女儿,同时也给了唐曦充满睿智的神光。她知道女儿的离去是为了她和慧儿,只有离开,而且躲开了慈航静斋的追杀,唐府才会安全无比。

张丽华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道:“但愿曦儿说的是真的,真有这等奇学存世。”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平时看起来温柔善良,但今日却露出了一丝恨意,对佛门的恨意。张丽华从来没有恨过人,但今天她恨了。如果没有佛门的迫害,女儿也不会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离她而去。

本该是做母亲的保护尚未长大的女儿,反过来是女儿庇护母亲。这样的痛苦,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了,心好像在流血,心中的善良渐渐的泯灭。

唐府不能就此沉沦,既然女儿把这般大的家当交给了她和慧儿,她们就该好好的经营起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直至张丽华走到陈慧儿身侧,轻轻的拍了拍陈慧儿瘦弱的香肩,陈慧儿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时,眼中尽是无边的泪水。

陈慧儿倏然间扑在张丽华怀里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小德子偷偷的躲在一个角落里抹泪,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恨自己没有把武功修炼好,少主为了唐府决然离去,是死是活,只能看少主的造化了。

他是个太监,但跟在唐曦身边五年,从未见过对他的轻视,反而把他当亲人看待。太监也是一个奇葩的物种,自从有了皇帝,太监也就应运而生了,他们非常奇怪,对自己的主人极其忠诚。因不是男人,所以心里非常在乎他人的看法。

唐曦给了他家的感觉,所以他才发誓要好好的为主人把外面的产业打点好,但凡少主吩咐的事,以前他没有看出来,心中虽然疑惑,但现在却明悟了。杀了那个接生婆,就是为了掩饰身份,如果没有杀了接生婆,只怕两年前就已暴露了。

陈慧儿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来,坚毅道:“姐姐,我想唐家应该多招揽些江湖高手,以前以为唐家与世无争,所以曦儿的要求被我们否决了,现在才发现,我们招的那些高手根本无法和慈航剑斋相互抗衡,如果没有慈航静斋的参与,守护唐家的产业倒是足够了。然而现在远远不足,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的实力,曦儿只怕永远都不会回家了。”

张丽华用丝巾把陈慧儿脸上的泪珠擦拭掉,一脸的阴沉,狠声道:“姐姐不想再有下次了,唐府是曦儿创立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去,谁想伸出我就杀了谁。明日你去交待小德子,告诉他,高手要招收,但一定受我们控制,这是曦儿一个星期前给我的令牌,说无论招收任何高手都不要怕,只要在这块令牌上发誓就不会有人背叛。”

现在张丽华才知道女儿的苦心,这块令牌一定有其非常奇特的用处,不然唐曦不会给她,更不会欺骗她。以前以为是女儿在骗她,但现在却出乎意料的相信了女儿的话。

老天既然知道她是石女,当然知道无后,怜惜她的悲剧,所以赐个了她一个女儿,老天既然给了她就不会让女儿有意外。当然有手段保护她的安全。

陈慧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目光,惊道:“姐姐,真是曦儿给的?”

她无法相信,关于外面的消息,好像她们都没有告诉唐曦,但唐曦似乎比她们知道的还多。

可唐曦一直都在她和张丽华身边,想起唐曦种种神奇的举动,尤其是近些日子,更是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看着这块沧桑而古朴的令牌,心中明悟了,一定是唐曦通过什么方法,让人立下誓言后可以通过令牌来控制。

这块令牌乃是洪荒时期的奴牌,当年是龙族为了收服四海而特意炼制的契约令牌,目的就是控制所有臣服龙族的强者,只是后来祖龙战死,被鸿钧道祖得到了,并收到了分宝崖中。在紫霄宫分宝时,无人问津,而且鸿钧合道,天道和鸿钧的一战,让分宝崖受伤消失于空间之中,最后便宜了唐曦。

唐曦出了扬州城,并未走陆路,而是直奔码头,并且身份已换成了一个老头的孙子摸样,这个老头是她花了十两银子请来当他爷爷的。扮成了祖孙,形态可掬,一个寒门的身份。

据分宝崖感应到战神殿的气息和方位,应该在四川一带,所以唐曦只有迎着长江这条水路而去。而装成她摸样的将是唐曦早已准备好了的人选,制造混乱,给他赢得时间。

两人上了船,船夫低声道:“少爷,老朽不敢当,老朽害怕受不住这样的待遇。”船夫年纪已有六十岁了,是个鳏夫,当年当过南陈的水兵。穷困潦倒,有上顿没下顿,不过唐曦得悉后,便在两年前就已花钱请他跑船,路线就是四川到扬州的水路。

唐曦坐在船舱中,苦笑道:“孙爷爷,你这般大年纪,我叫你一声爷爷又有何不可,人生下来就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他年纪实在是太小,而且孙老头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根本放不开手脚,要不是为了隐秘,不然地话,小德子就非常适合,可惜小德子太出名了,是扬州唐府的大管家,一直在打理盐场,知道他的人多不甚数,根本掩饰不了。

孙老头诚惶诚恐,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唐府公子去四川到底做什么,如果说是偷跑出去玩的又不大像,毕竟小德子亲自吩咐了的。但要说不是,偏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出远门,难道不怕江面上遇到水匪,万一被人绑票了咋办,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唐府的夫人砍。

唐曦叹道:“孙爷爷,如果没有事,我何苦离开呢?等你回来后,你就会知道一切了。我答应你的事,绝无悔意,安全把我送到目的地,你就可以回来了,而且做唐府的更夫,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娘若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让你做更夫,会让你安享晚年。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就是把自己的嘴闭严实了,切莫向外人道出我的去向,打死也不能说。”

孙老头一哆嗦,满口应道:“是的,是的,老朽的嘴一向很严,更想今后有一个归属。”孙老头心中疑窦丛丛,两年前他就知道这事了,而且演练了两年,陪着唐曦演戏,如何做好爷爷这个身份。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孙老头当然知道其中的危险,虽然他胆小怕死,但更怕将来没有一块上好的棺材和坟地。如果不是因为胆小,也不会混成这样了。

唐曦言语中是有威胁,虽然唐曦语气很平和,但他能感受得到唐曦现在的心一定非常急迫,似乎在她年幼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唐曦挑中他也是看中他太普通太平凡,即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的。

唐曦拍了拍孙老头,叹道:“爷爷,好好的把此事办好,你日后就可以坐享其成了。以你老的阅历,知道我唐府发生了一些未向外人宣布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些秘密你千万不要去打听,只要渡过一个月,我们安全到达青城,你我两人的劫难算是渡过去了,料想那些人也不会对付你一个没有武功的老头子。”

孙老头很是沉默,心中却大吃一惊,刚才唐曦在他身上的力道非常大,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力量。心中一凛,惊出来一身冷汗。他方才是想等到了中途,然后把唐曦身上的一百两金子拿到手,然后立即隐退。

反正像他这样的糟老头子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只要找个隐僻的地方安居,不会有人发现的。但是,他从唐曦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唐曦没有点破罢了。

孙老头没有了念想,既然唐曦发现他的心思后,他更不敢妄动,而且他也不知道唐府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让扬州唐家的公子出来避难。从唐曦的做事,他更加恐惧,唐曦好像就是个阅历非常丰富的成年人,根本瞧不出那张稚气的脸下隐含着一颗聪慧的心。

“谢谢小姐不杀之恩,我……我若是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肠穿肚烂。”似乎只有赌咒发誓才能让他心中的恐惧减退。

唐曦拿着船上的菜刀,两根手指夹在刀刃上面,一用力,菜刀应声而断,一副童真的语气说:“爷爷,这菜刀太脆了,孙儿轻轻一拧它就断了。还是用孙儿准备的菜刀罢,很快很锋利的。”

说着,唐曦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菜刀,亮堂堂的,乃是精钢打造的刀,瞧着唐曦的手指在刀口上弹了弹,笑道:“这把刀将会陪伴我们度过一个月,一个月后这把菜刀就归你了。”

言罢,唐曦准确无误的把菜刀扔到了砧板上面,静寂无声,孙老爷子咽了咽唾沫,心道:“幸好……幸好我的歹心没有实施,不然地话,现在死的应该就是老孙我了。”

孙老头很是苦涩,原本以为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可以从唐曦身上得到那一百两的黄金以及包裹中那些珠宝,可惜唐曦也不是个善茬,似乎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如果是一般三流武者,根本做不到唐曦这般轻描淡写。瞧着唐曦那镇定的神态,优哉游哉的靠在船头晒着太阳,而他则自动的去拿船桨划着。小船渐渐的驶离了扬州城,渐行渐远。

唐曦确实没有料想到孙老头会对她动歹心,这是没有算到的,如果不是他眼力过人,且分宝崖又发现孙老头的内心激荡,非同寻常。不然地话,唐曦也无法判断孙老头会想杀了她,然后夺财害命。

唐曦也知道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不要说孙老头这种没有武功的人了,就是有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杀得了她。心中很是得意,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更是想放声大笑。

世人敬畏的慈航静斋的斋主竟然栽在他手里,当时如果要杀梵清惠是能做到的。不过为了母亲和慧儿姐姐的安全,又不得不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如果不是分宝崖的提醒,当时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梵清惠。

瞧着孙老头那精瘦的身子,唐曦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暗自怜悯道:“如果你没有方才一番杀机,那我也会让你好好的活着,可惜你没有选择我给你的生路,偏要选择死路,怪不得我心狠了。”

本想半月后,只要进入了四川,就可以让孙老头离开,然后独自一人去战神殿。可孙老头没有给她做好人的机会,偏要想着杀她,当兵的人啊,虽然胆子小了点,在见到她是孩子后,竟然胆大包天的想要干掉我。嘿嘿,你既然想杀我,那我就让你切切实实的安乐死。

以孙老头这般年纪,只怕未必相信我的话,料想会等自己对他的警惕放松后,就是孙老头下手的时候了。

唐曦根本不信孙老头在被发现心中的秘密后还能退却,绝对不会,以老家伙的心机和城府,一定会想法算计自己,然后让自己死去。

唐曦背着手站在船上,望着涛涛的江水,忽然生出一丝孤寂,对战神殿是既心动又畏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到手,虽然有分宝崖这样的金手指,但仍是担心,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唐曦现在是真的屎堵屁股门了,和慈航静斋再无缓和的余地,她不明白,非常不明白,为何梵清惠这般急切的想要他死,当时梵清惠心中的杀意她感受得到的。如果没有梵清惠心中生出的杀意,也不会下狠手把梵清惠重伤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心道:“如果魔门的人也出来了,那就好了。如果世上有谁可以向梵清惠说不的人,只怕除了阴癸派的阴后祝玉妍不可了。”

李守仁是魔门的人,唐曦早已清楚得很,就是李守仁第一次去唐府时,通过分宝崖的无形气机感应到李守仁修炼的魔门武学,其功法还是阴癸派的。

所以唐曦在得悉梵清惠来后,就故意留了一个破绽给李守仁,就是想让李守仁知道她走水道,反正他知道慈航静斋要杀的人,那阴癸派就一定会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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