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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为侯门妻》第五十九章 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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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原不及原先预想的那么简单,没过多久郢州的旱情就愈演愈烈,已有数地爆发了饥民叛乱。京中也是一道接一道的旨意下来,要崔荻迅速平叛,却不见提及赈灾的钱物拨下来。

崔荻道:“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谁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当要去当山贼。天灾也就罢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些贪官污吏如何层层克***良为盗。”

撷枝亦叹了口气:“其实开仓放粮也只能解一时之困,总没有釜底抽薪来得痛快。”

“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但你倒是告诉我怎么个釜底抽薪法?”崔荻焦躁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撷枝听着他言语里颇有怪罪之意,心中虽有不悦,一时也并不想与他计较,只道:“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她温声细语的说,可内中的委屈还是让崔荻听出来了,他拉着撷枝道:“抱歉,我实在是心中烦闷才把脾气发在你身上了。”

撷枝摇摇头:“本就是我说些无用的话烦你。”

崔荻也没再安慰她,像是病急乱投医一样看了一眼安瑾如,问道:“瑾如,你怎么想?”

安瑾如没想到崔荻会拿这样的大事问她,她本应把握好这个机会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奈何她从不懂民政之事,只尴尬地看着崔荻,讪讪道:“侯爷,您说什么?”

崔荻也跟着安瑾如一愣,瞬间又回过味来,对安瑾如摆摆手道:“没什么,你忙你的事情吧。”

说罢,对直了就要往门外走,撷枝赶忙问:“你这是要去哪?”

“去衙门看看。”他边戴冠边道。

撷枝追过去:“我和你一起去。”

崔荻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吧,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本是安慰她的话,却让她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歉疚。她在他跟前原本是十分骄傲的人,现在却发现她什么都帮不上他,或许还会给他添麻烦。

崔荻走得匆忙,旱灾的事情已弄得他焦头烂额,实在腾不出额外的心思来留心撷枝的情绪。郑九生疾步跟在崔荻身边道:“大人,不如去颜先生那里问问吧。颜家是郢州的显赫人家,许对赈灾之事有些了解。”

颜先生听明崔荻来意,拱手致歉:“老朽在郢州多少也有三十年了,可这样厉害的旱情老朽是从未见过,恕老朽无能为力。”

崔荻只好道:“打扰了。”

他起身退下,迎面却撞上一个妙龄女子,七分美貌,三分英气,举止也算落落大方。看年龄应当是这位老学究的孙女,他不必向晚辈行礼,便只点了头问好。

那女子却嫣然一笑道:“公子既然来了,不喝杯茶再走吗?”

“姝儿,休要胡闹。”颜先生喝止道。又朝着崔荻作了个揖:“这是老朽的孙女艺姝,这孩子一贯没个顾忌,让大人见笑了。”

崔荻笑道:“无妨,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可那颜亦姝又后退了几步,挡住了崔荻的去路,崔荻正欲开口,她已先说道:“大人不是要赈灾吗,小女有一言,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崔荻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但也很好奇她有何妙计,于是谦和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颜先生道:“大人休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姝儿,还不过来。”

颜艺姝却不以为然,给颜先生行了礼:“祖父莫急,姝儿不会乱说话的。”说完,便转身对崔荻说:“不知大人愿不愿意赏个脸陪小女子到河边走走。”

虽是伏旱天,却仍有清浅的河水蜿蜒淌过。二人倒影一前一后,一个动如脱兔,一个若有所思。颜艺姝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当年的柳撷枝,也是这般明眸善睐,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他看颜艺姝时不禁流露出一些说不出缘由的喜悦,也许他并不指着她说些什么,而只看她亲切,听她胡诌几句也无妨。

颜亦姝疑惑道:“大人怎么不说话?”

崔荻笑笑:“我便听你说吧。”

“大人这几日都在衙门里做什么?”颜亦姝一本正经地像审犯人一样问道。

“自然是处理赈灾的粮饷。”崔荻也严肃地回答。

颜艺姝点点头,笑道:“果然是为民请命的好官,那你处理了那么久,可有什么好结果?”

“没有。”崔荻被问得十分气馁。

颜亦姝仍笑意盈盈看着他,继续道:“如果我告诉你个有用却奇怪法子,你可愿意全然信我。”

“自然不可能全然信你。”崔荻坦诚道。

他回答得太直接,倒让颜亦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顿了顿,也不再卖关子,指了指湖心:“这郢州的百姓喜欢划船唱歌赛龙舟,大人便带着他们游山玩水,他们人人都纵情山水谁还有心思造反?”

颜艺姝这话就像儿童说出来的,崔荻不由笑了,道:“小孩子的想法,你当这世上的事都那么简单?”

“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颜艺姝十分认真地辩驳,“让百姓出游不仅仅是为了逃避,更是让商人有利可图。”

崔荻来了兴致,道:“你继续说。”

“还有这郢州的百姓信佛,大大小小的寺庙不下百座,您便说服了住持方丈让他们趁着这时候工费不高请劳工修缮寺庙,对了,水利工事也一并做起来。只需管得他们一日三餐,他们有事可做便不会四处嘈杂了。”

这样的做法离奇归离奇,却也不是一点都行不通。崔荻耐心听完,赞许道:“也许真是个好法子,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吃这一套。”

“那你就别把你的真实意图告诉他们,要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才好。”

崔荻看颜艺姝骄傲自得的模样,亦噗嗤一笑,道:“你和寻常女子不大一样,要爽朗自得得多。”

“也许吧,我便是最不招长辈待见的那类女子。”

崔荻道:“我觉得很好,你让我想起我妻子,她从前也是这般爱笑。”

“如今呢?”

崔荻此刻提起撷枝,更多的是失落:“如今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也许我和她这段婚姻并没能给她带来幸福。”他接着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你说这些,你只当是听一个怪人说了些怪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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