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与苏联美女的悲欢离合》8 古里古怪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现场总指挥杨新军爬上墙边的铁梯,检查长长的铁槽里面的线缆敷设情况。工程队负责人唐武和手下几个人抬来了几卷钢丝绳。

谢苗和曹轲躬身在查看包装箱里的地脚螺栓的编号,清点着垫铁、调整垫块。

“日他那厮五姨姐!”

正在车间忙活的谢苗抬起头,一个瘦高个女生站在跟前,发出机器人般的声音。

谢苗刚要同样用俄语向她问好,但她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

谢苗只好用俄语说,“祝您健康!”

“……刚刚分配来的翻译……外语系俄语专业……沿海一所大学的……”

还是清洁工刘大妈消息灵通,她对围在身边、盯着女翻译看的曹轲、马梅说道。

“欢迎欢迎……我们这儿正缺翻译呢……”我垂下手里的笔记本,停止了背诵俄文技术词汇。

她看了我一眼。一副老气横秋的黑色塑料框眼镜架在脸上,冷若冰霜。动动脸上的一点肌肉,嘟嘟嘴,算作是打招呼了。

好古怪的人哪!翻译人员,一般应当是性格外向性,善于待人接物,才能把翻译工作进行得风生水起。真不搞不明白,既然自己的性格这样,她怎么选择了翻译这一职业!

不过,我还是长舒一口气。忙的时候,一个翻译真忙不过来,又要在专家办公室翻译技术资料和工作计划,还要到现场进行中苏方的沟通交流。

“江翻译……江翻译……过来一下……”马梅在车间大玻璃窗下向我挥手,明亮的阳光在她的衣袖上有规律的反射着。

“你问她……她刚才想说什么?”马梅对娜塔莎的意思不太明白。

我刚要张口,耳边传来了急速的俄语声,“她想问您,刚才您说了什么?”

我扭头一看,吴芳就在站在我的背后,她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娜塔莎没有理会她,一双碧蓝的大眼睛极其严肃,“江,请告诉梅,苏联的机床一定保证使用随机附带的原装电缆……不要弄混了……或者用别的相同类型的替代……我们必须保证机床的运行质量……”

我刚一翻译完,曹轲又在哪儿喊,“江翻译……江翻译,过来一下……”

“徐普……徐普……”谢苗瞪着一双牛眼,提出要求。

“他大概是想找徐普这个人?”跟过来的吴芳,不假思索地对曹轲说,脸上得意洋洋。

曹轲瞪着困惑的眼睛,工厂里没有叫徐普的人。

“塞尺……”我对曹轲解释道,“他想试着检查一下垫铁与水泥基础之间的缝隙……”

“哦……哈拉绍……”曹轲恍然大悟,在小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上,“徐普”(俄语“塞尺”)。

谢苗接过曹轲从兜里掏出、递过来的一把塞尺,又钻入基坑忙活去了。

“吴,明天能否陪我们去逛街?”在餐厅里吃过午饭,大家在喝茶的时候,瓦洛加问道。

繁忙的工作又进行了一周,好不容易捱到了一个周末。

吴芳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一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周围,顿响起一片“祝您健康!”的俄语声。

她本想说“我感冒了”,但不知是她心不在焉,抑或还是真的感冒了头脑不清晰,她居然说错了音节,把“感冒”说成了“妓女”。

“我是妓女!”从她的口里一说出来,苏联专家们顿时愕然,然后顷刻爆发出一片笑声。

在笑声中回过神来的吴芳,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她满面通红,再次用俄语纠正说“我感冒了……我感冒了……”

说着,她恼怒地捏了捏手中的纸杯,滚腾的茶水顿时漫了出来,她惊叫一声,迅速挪开了手指,那杯茶水就倾倒在桌子上,黄色的茶水混着碧绿的茶叶四处流淌。

餐厅服务员马上过来收拾了一下。食堂管理员老朱也往这边看着。吴芳表情尴尬。

“他们在笑什么?”曹轲问道。

吴芳脸上铁青。李兰、马梅热切地望着我。

吴芳朝我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她雪白的上牙咬住了猩红的下嘴唇。

“哎,江翻译,你倒是说呀?他们在笑什么呀?”

“在笑……在笑……”我结结巴巴。吴芳又飞快地看了我一样,脸上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不能损害吴芳的面子,谁都有不经意出错的时候。再说,她的口语水平恐怕比我的还高。上午在车间里,她的翻译语速多快!

面对曹轲的不断催问和李兰、马梅好奇的眼光,我只得撒了一个谎,“他们听吴翻译讲了一个笑话……”

吴芳面色惨白,眉头皱得更深了。

“什么笑话?”曹轲、李兰、马梅更感兴趣了。

吴芳的脸,阴郁得快要下雨。

“哦……是这样……”我脑袋飞快地转着,开始编造谎言,“吴翻译刚才说……”吴芳的眼睛穿过黑框眼镜死死盯着我。

“吴翻译刚才说……‘我总失眠,恐怕是因为人生如梦’……所以他们听了哈哈大笑……”我乱编一气。

曹轲不屑一顾,扬着细细的脖子说,“你就扯吧,吴翻译没有讲这么长……”他将信将疑。

狗日的,这家伙怪精明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我只能硬着头皮信誓旦旦。

我似乎看见,吴芳向我投来了感激的一瞥。她的脸色,也柔和多了。

我觉得她没有初次见面时那么烦人了,甚至还有点小可爱。

快下班时,我回到苏联专家室,提前翻译完第二天的工作计划,我又想起了宿舍洗手间漏水的糟心事。

“江,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抬起头,瓦洛加柔和地看着我,脸上充满关切。

“唉!我单身楼的水管接头渗水了!”

“我的上帝啊!就这点小事……江,谢苗可以帮你……我也可以帮你……为啥要这么折磨自己呢?”瓦洛加叹了一口气,走到我身边,“你要相信我们苏联专家的水平……保证手到病除!”

“不用劳您大驾……我先找人修修……”我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吴翻译,你也住单身楼……”下班后,坐车回到山城宾馆,与苏联专家道别后,我和吴芳一起出了山城宾馆大院,上坡向单身楼走去。

杜师傅驾驶的中型面包车,在我们身后拐了一个弯,向坡下驶去。吴芳来了之后,那辆商务车就坐不下了,厂里给换了辆中型面包车。

“你自己走吧!”吴芳冷冰冰地说。

“哦……那好……”

我快步向前,留下吴芳在身后走着。我心里想,这新来的女翻译也太古怪了吧!

回到单身楼,洗手间面盆后面的墙壁依然渗着水。

我转身下楼,找到一楼的单身楼管理员。

“你能否自己找人修一下?”她为难地说,“这方面的经费,我们也不足……”

我只好走出单身楼,来到附近的小区,在维修班找来一个水管工。

他来了一阵鼓捣。

“好了!”水管工疲惫地站起来,脸上、头发上沾着水泥屑。他把我单身楼洗手间的墙壁凿了一个洞,调整了那个漏水的水管弯头。“20元钱!”

“什么?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我心里一惊。我心里想这也太贵了吧!

“你看我……忙了好一会儿……”他好象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好吧!”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我还是让他如愿以偿。

送他出门,我打开桌上的台灯,开始翻译苏联机床说明书。遇到生词,就去翻看厚厚的俄汉科技大词典。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