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懵懂爱情

农村这所初中状况，既在许诺预料之中，又在许诺预料之外。预料之中是与立仁中学初中部差异很大，预料之外是差异如此之大，整个校园没有硬化，唯一的二层教学楼还漏雨，就连他最喜欢打的篮球，也是在一棵枯死的树干上钉了一个木头板子，还有……

不过，许诺还是进来了，因为他别无选择。

许诺被老师临时安排在教室后门的角落里，他从书包里拿出班主任的那封信，放在自己课本的扉页上，简短几个字“忍他人之所不能忍，成他人之所不能成。”

如果陈言那句话是对自己的劝慰，而班主任的话就是对自己的鼓励。

如果陈言那句话可以当作自己的希望，那这句话将是自己的座右铭。

“学生会干部是你任命的，你可以撤，班长是我任命的，我不撤。”这句话再次回响在许诺耳畔，真是语重心长用心良苦。

许诺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对不起班主任了，如果自己当时忍一忍，没有动手打潘强，如果自己当时软一软，承认自己偷了自行车，恐怕自己还能留在立仁中学。

连自己都承认偷车，那自己岂不真是偷车贼了吗？

许诺有点后悔，但又不后悔。

上着课，邻桌两个男生杜大海和袁东窃窃私语，还在掩嘴而笑，这两个人不仅是班里的“班霸”，还是学校里的“校霸”。

许诺扭脸望去，只见杜大海伸出右手，隔着前面女生薄薄的衣服，揪住了女生内衣的后带，然后往后用力一拽，只听啪的一声，打在女生后背上，那声音很响亮。

女生扭头愣了杜大海一眼，并没有十分恼怒，然后继续听课。因为她知道，对待这种人渣最好的态度，就是置之不理。

这个女生名叫贺眉，和许诺同村，一条粗粗的辫子散发着乡村的淳朴，一双大大的眼睛流露着女孩的纯真，尤其是贺眉身体发育比一般女生都早，是男生们的梦中情人。

许诺最先记住的名字，就是贺眉。

也许贺眉的纵容给杜大海增加了胆量，他再次伸出手，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在贺眉背后响起来。

贺眉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抄起一本书甩了出去，然后委屈地哭了。

那本书甩在杜大海脸上，他恼羞成怒，用力去推贺眉，贺眉趔趔趄趄，险些摔倒，课桌上的书撒了一地。

就这，杜大海仍不肯罢休，抄起一摞书就要砸贺眉。说时迟，那时快，许诺眼疾手快，拦住了杜大海的手，杜大海重心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

“袁东，给我上。”杜大海喊着自己同伙的名字，一触即发，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一切就是那么突然，当老师缓过神来时，杜大海已经坐在地上。“都给我住手。”

许诺的出手相助，让贺眉非常感激，以后上下学也经常一起，也许是拥有一种安全感，也许是享受一种认同感，也许是少女心底那种朦胧的情愫吧。

二人的过度接触，多少影响到了成绩，老师在班里开始说这种现象了。

杜大海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更是四处散布谣言，贺眉的妈妈听到闲言碎语后，甚至跑到许诺家里大闹。

“你儿子一个偷车贼，打架虎，在城里待不下去了被撵回来，真是走到哪祸害到哪。”贺眉妈妈劈头盖脸一阵指责。

许诺父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得不问许诺。

许诺如实说明情况，可是贺眉妈妈根本不相信，指着许诺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也不照照镜子，还想打我闺女的主意？告诉你，以后再缠着我闺女，我就到学校让老师开除你。”

父亲听到这句话，有点吓傻了，忙乞求道：“千万不要让老师开除许诺，我一定好好管教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许诺再被开除，许诺就彻底完了。

父亲从腰间抽出皮带，把许诺拉过来，用力抽了上去，那声音十分响亮，远远超过了贺眉内衣带打在后背的声音，许诺没有喊疼，但眼泪还是被那种怨恨的眼神冲了出来。

贺眉妈妈看到这么狠心打孩子，扭头走了。

父亲却蹲在地上，双手叉在头发里，无奈地摇摇头，他心里痛只有他知道，这可是第一次打孩子呀。

许诺咬着嘴唇看着父亲，眼睛里的怨恨瞬间全无，仿佛受委屈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恐怕只能用“父亲”两个字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