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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世归云录》第32章 周县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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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与沈行返回家中,商议决定几人扮作出城买货的富裕商贩,又给楚沉天也找了件像样的衣服,逼他换上。

英儿听说三人出城查办此事,一定要同去。沈云同意之后,英儿也换上小厮衣服,与他们一起出发了。

因这几处方向不同,沈云等人这天去了三个村镇,路过时讨茶要水,趁机与村民聊天,问起那丢孩子的事,众人也只是连连叹息,说这些父母命不甚好,孩子也十分可怜,除此之外,却没有旁的话问出来。

第二天,沈云等仍是一无所获。英儿不仅有些丧气,道:“公子,莫非这几个孩子真是被狼吃了?”

沈云道:“不应都是如此,何况阿黄也丢了,那城中哪里又有狼?”

几人纵马,来到这最后一处,是个叫做周县的村庄,这便是报上来的第一个案子,一家人去城中办事,独留幼子与年迈双亲在家中,孩子就在院里玩耍,转眼却不见了。这村落与前几个有些不同,入村处是一小片茂茂的树林。

沈云到了村里,正遇上几个年轻姑娘往林中去打水,沈云便上前询问他们此处地名方向,那几名姑娘见了个年轻的公子和两名高壮男人,说话时十分羞怯。

沈行道:“不知此地附近是否安全,我等想在前边歇一歇再走。”

一个姑娘慌慌的道:“公子小心,我听说山里可能有山鬼,上月把一个小孩子抓去了。”

沈云佯作惊讶,道:“怎么会有这等事?!”

那姑娘觉得自己也有些冒失,懦懦道:“我……也只是听说。”

这是忽然有个清脆声音道:“阿珠,你真傻,连我都不信这话,你也信?”

众人抬头看时,见是个瘦小的孩子,应也有十来岁年纪。他穿的破烂,分不出男女,却见一双眼睛十分有神。他纵身一跃,从林子里跳了出来。

沈云听得此话有些玄机,便到这孩子身边,拉着他黑漆漆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几个姑娘中又有一人小声道:“他叫阿月,不幸没爹娘的。公子大人别为难他。”

说罢,她们便匆匆到林子里去了。

那阿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云。小声道:“姐姐,我知道那邹家的孩子怎么丢的。”

沈云心下一惊,问他:“你叫我甚么?”

阿月道:“嗬,你扎了耳朵眼的,手又这么细,你是个姐姐,不是哥哥。”

他又道:“邹家的人都好得很,常白给我饭吃,姐姐,你是来查案的么?”

沈云觉得这孩子十分机灵古怪,心中顿时生出些希望来。问他道:“你家在哪里,我们可否到你家中说话?”

阿月点头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来吧,我家就在村头。”

几人跟着阿月到了一处破旧的村屋,比楚沉天家更甚。阿月说:“你们进来吧,可是没有坐的地方。”

沈云道:“我们站着就好,你猜得没错,我们是来查案的,你见着了什么,快告诉我。”

阿月道:“那日我在村里无聊,便到郊外去玩,玩的累了,在个庙里睡了。”

他接着说,“我睡到一半,听着有些动静,迷迷糊糊往外一看,那时天还没全黑,我见着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进了这庙里的院门了。”

阿月生性聪慧,虽不知道究竟,却马上觉得处境不妙,他眼看那些人就要进来,无处可跑也无处可藏,心里害怕起来。

英儿忙问他道:“然后怎样了?”

阿月说道:“我怕到了极点,反而有了个主意。他们进庙时,我一边打着哈欠坐起来,一边翻着白眼,像村里王瞎子那样,我怕他们知道我看着他们长相,把我杀了。”

说着他便把眼往上翻去,与那目不能视之人竟有九分相像。沈云等人乍一看去也看不出破绽。

说到这里,他跳了起来:“我虽然翻着眼,但他们的样子,我全看清了。有一人领头,腰里别着两把刀!还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人肩上扛的便是那邹家的孩子。”

沈云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只赞叹这孩子随机应变的本领,胜过常人。

阿月又道:“我摸索着站起来,侧着头往门口听了听,手在空中乱挥。只见有个人走过来,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对后边的人做了个手势,他们便转身,一起悄悄的走了。”

他把那几人的样子细细对沈云等人说来。听到一半,楚沉天忽地站起来道:“不用说了,是许金贵那伙人干的。”

他又道:“我说那几日,许金贵为何在那老城打转,原来他是想捉阿黄!”

沈云一听,也忆起许金贵等人模样,与这阿月所述十分相像。

几人匆匆道别了阿月,往通州赶去。沈云对沈行与英儿道:“阿月这孩子聪明机敏,我想带他回州府好好教养,将来大有可为。只不过今日我们若带他回去,村里的人必定生疑,不如改日叫陈州丞派兵士前来接他。”

沈行点头道:“若不是他,我们这次肯定空手而归。只是不知那擎沙派何时干上了这样的勾当。”

沈云道:“依我看,这绝不是拐卖人口那般简单。我们回去禀报了州丞,继续暗里查访,才能知道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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