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蝶被带来的时候，沈贵妃宫里气氛压抑，她吞咽了口唾沫，正要行礼之时，面前一抹人影快速闪到她的面前来。

‘啪’的一声，她连人影是谁都还没看清楚，面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

她吃痛，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又委屈又心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沈夫人，您为何打我？”

沈夫人面色狰狞，一想到眼前这个贱人就是害死她外孙的帮凶，眼神更是阴鸷，恨不得将她活活剥了皮。“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连南元未来的皇长子也敢害，你们霍家，到底是有多能耐，一个一个，心全都是黑的吗？！”

沈夫人大声辱骂，身边一众人都没说话，但个个都是用嫌弃并且憎恨的眼神看着她，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着幸灾乐祸之人。

绿蝶慌乱摇头，冲顾瑾之跪下，“陛下，陛下，奴婢不知道沈夫人在说什么。贵妃娘娘的事，与奴婢无关啊，求陛下明鉴！”

在绿蝶心里，陛下就算与她家主子此时闹了矛盾，但总归是一个明君，不会随意判定罪名，所以她满脸希翼地望着他。

自然，她亦喜欢陛下能惦记着她家主子，不要让她含冤。

“你说你是冤枉？”天子睐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就与她对质，证明自己的清白！”

天子的语气虽是淡然，但亦有不少人听出来了，天子要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瞬间，众人心思各异，就连沈媚儿也咬着唇瓣，死死盯着绿蝶，一双眼睛就跟淬了毒般。

这哪里是帮这个丫头，根本就是帮丫头身后的人啊！

绿蝶朝着顾瑾之下巴指去的方向，见到一个惨不忍睹宫娥，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要干嘛的呆滞。

那宫娥惨淡一笑，语气抱歉，“绿蝶姐姐，对不住了，我全招了。”

“你，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诧异捂唇。

她，认识这个人吗？

“你让我给贵妃娘娘下药，我昨夜便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只是这接下来的五百两，我怕是无福接受了。绿蝶姐姐，你让我做的事，本是伤天害理之事，是会招天谴的啊。我现在知道错了，绿蝶姐姐，你也就快跟陛下娘娘认个错吧！”

童儿字里行间，都好似在劝绿蝶改善，甚至还急切地想朝她匍匐而去。

绿蝶吓地跪退躲避她的触碰，面色都白了，“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叫你下药，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胡诌是我？陛下，贵妃娘娘请明鉴，奴婢是无辜的，奴婢根本不认识她啊，她在冤枉我！”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所有人的投来的目光，皆是不信。她彻底慌了，身置冷窖，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韩海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道出一个点来，“陛下，贵妃有孕之事，也是前日太医前日才诊断出来。绿蝶一直待在凤栖宫内，与废后闭门思过，她怕也是昨夜才知晓这件事。麝香是宫内的禁药，奴才相信她没那个本事去太医院偷来这味药。奴才认为，这件事还是需要细细的盘查，切不可将真正的凶手放走。”

韩海是天子的心腹，他的话，自然还是有份量的。而这番话，表面上像是在分析事理，可实际却是在帮绿蝶，他的意思，自然也是间接代表了天子的心思。

只是众人错愕，心中隐约生出一种错觉，错觉天子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将这件事从凤栖宫的嫌疑中抹去。

“对的，奴婢也是昨日才知道贵妃娘娘怀孕了，奴婢又哪里来的能耐，去寻什么麝香去害贵妃娘娘。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啊！”绿蝶哭诉，眼眶红肿。

“咳咳、绿蝶姐姐，你怎么能，翻脸认不人？”童儿却是一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伤心的神情，指控她，“你并非是昨日才知道贵妃娘娘怀孕了啊。绿蝶姐姐，在贵妃娘娘出现食欲不振，呕吐的现象时，我不是与你闲聊时笃定，说我远方的表姐怀孕时就是这个征兆吗。当时贵妃没有请太医，所以我也不敢乱说，只敢跟姐姐你闲话两句，当时姐姐你明明是相信了我的，还与我说，贵妃娘娘一定是怀孕了，还叮嘱我多观察娘娘，把确切的消息告诉你。

当时，我以为你只是想更加确定娘娘是否真的是怀孕了，所以就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你了。

至于麝香”她说着，话音一顿，像是犹豫很久，才不要命地咬牙托出，“绿蝶姐姐是没有去太医院偷过，可是麝香并不只有宫中才有啊。宫外，也是有的”

小宫娥聂聂地神态，像是胆小如鼠的模样，可殊不知，她的话却让众人灵光一闪。

是啊，不是宫里的麝香，就是宫外的麝香！

而废后

沈夫人攥拳，恨恨道：“是她，一定是废后！前日，她不是得陛下应允，出宫探监吗？谁知道她是不是探监的同时，还去药店里抓了这麝香来？对了，媚儿告诉我，前日她准备出宫的时候，废后也正巧回宫，当时废后的马车不是还差点撞到媚儿的了么？陛下，废后当时一定是知情的，那马车一定是故意失控，她明知媚儿怀了皇子，便故意想惊吓媚儿啊！

可谁想皇子健康，并没有因为这么一吓而出现任何意外，所以废后又让奴婢绿蝶，将麝香交给童儿，她们就这么这样一步一步，害媚儿落胎！”

她说的一板一眼，所有事迹捆绑在一起，就好似真的是这么一出戏。别说刚刚只是帝妃们心生疑惑，现在就连太医们，这些男人都觉得，这事一定是废后所做的了。

宫外的麝香，马儿失控，这一桩一桩，可都是直接指向废后的呀！

众人面面相觑。

韩海蹙了下眉尖，悄悄去窥了一眼顾瑾之。

绿蝶像是被沈夫人的一段话给吓懵了，一直摇头，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重复着，“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家主子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去这么做的。你们都在冤枉我们，这是冤枉，这是栽赃，对，你们这是栽赃！”

“是不是栽赃，奴婢这还有证据！”童儿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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