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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儒客栈》昨夜太平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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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街到了晚上除了每户人家门前的三盏烛火,基本没什么光线,因为这里没有夜市。实属居民区除了打更的更夫过了申时基本不会看见有人在街上走动

衙门口两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在静寂的夜里也多了寒意,更夫走过衙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尿急,便放下灯笼,在背对衙门的巷子前解手。

尿的正畅快,突然听到什么细细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从衙门围墙上一跃而下...可能是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到巷子口更夫解手前放下的那盏灯笼。

更夫吓惨了嘴唇,什么也不去细想,自己这么多年当更夫的经验告诉自己有些事只当自己没看见是最好的。

于是举起绑子往锣鼓上敲“咚咚...”连敲着三声示意已经亥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提着灯笼便往上元街走去。

小五听着更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屋子里那两人已经对峙了半天,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一句话不说。在他看见那蒙面女子揭下面纱露出一张清风秀月的脸孔时怎么也不相信这么好看的一位女子会举剑杀自己掌柜。

他捧着熬好的药站在墙角不敢动弹连呼吸都放的很慢“掌柜的,你就快些喝了吧。”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他,小五察觉到她的目光,对上视角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许再伤害我家掌柜的了。”

温华听至,摆了摆手“药先放下,我一定会喝,你先出去我跟这位姑娘有几句话还要说,听话。”

本还想反驳几句,最后两个字让他没有丝毫抵抗的气力。只好扭过头看向赵缦缨眼神里感觉都要喷出火来了,好像要用眼神把她溶了不成。

看着赵缦缨把剑收回剑鞘,才安心走出门。

“他到底是谁。”

温华一动不动,还是半倚在床前“既然你逼到这份上,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听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缦缨还是冷哼一声,对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就没有好气性。自己当然也不会因为什么故事就放过杀他

“那日初九我记得是重阳节。我和杨兄约好在城门口会面。商讨明日开城投降之事,你也别意外正是因为杨兄是名门之后他别任何人都想看到这天下重新回到咱们汉人的手中。哪怕那人是朱重八,那日我于杨兄痛饮了一晚上我二人皆是不尽兴,又到了我的帐房里喝到第二日清晨。”

醒过来的时候,杨兄手下部将来报说是朱重八的先头部队已经攻进城前。我跟杨兄皆是诧异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他回城,我去见朱重八

细问之下我才清楚,朱元璋那时候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他自觉振臂一呼夺下襄阳从此明军关内外再无敌手,我一再进言杨将军的为人可以以我性命担保他已经答应将这襄阳交到他的手里。还需担心什么

可那朱元璋却对我说了一通歪理,他说:杨复申若真有诚意为何我于陈友谅交战之时不来雪中送炭,这时候倒是怕了,我告诉你不管他降与不降他都要死,留着他襄阳百姓心中还是念着的还是杨家后人的好,他若不死城里的百姓既要死伯温这天下是姓朱不是他姓杨的。

我心中顿生寒意,但这天下大局已定。我左右不了朱元璋,在他把至尊之位稳稳拿到手中之前天下可能要死更多人,我找到杨兄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这朱重八是不是个好皇帝只能靠你盯着了,若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你替我除了他,但如果他是个好皇帝我这条命拿去便是。

如果我不死,城中三十万百姓也不能活。

用我一命,换三十万百姓的命值了。

你知道他的性子...他提着剑就独自去见朱重八了。

此事之后我心生退意,但心中铭记杨兄嘱托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在洛阳城旁开了家茶亭。”

说到这温华抬起眼睛,满眼通红看向赵缦缨“赵姑娘,我比你还想杀了自己,但是我死不了我要盯着那朱姓天下是否真正为了这江山社稷。”

赵缦缨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悄悄留下手中的剑竟也似握不住。掉在地上

突然她抬起眼眸接着问道“那孩子,又是谁。”

温华,喉咙发痒不知觉咳嗽了两声,因为胸膛纱布还未替换一口气提至丹田竟咳出血来,他拿过纱布轻轻擦拭。接着说道“如你所料,那孩子是杨兄的遗子,为掩人耳目将孩子交付给手下托管,而那托付之人为了保护他而惨死在追杀的刺客手中,我找到他时他身上全是污垢像个小乞丐,但是左肩还刺着木易。”

赵缦缨如释重负,抬头看着外面的明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当日在茶亭我若是能细看他,也能早一日找到他。免让他受这苦楚,大哥缦缨对不住你,没能找到嫂子也没能照看好杨亦。”

温华听至于此打断了她“赵姑娘,这世上没有杨亦只有温小五,上一辈的国恨家仇江山社稷于他无关。”

赵缦缨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嘴角带血脸色惨白,双手扶在床前一丝气力也没有。虽然是自己将他刺伤但心里的愧疚感还是不能摆在脸上,她昂起头“我要带他走。”

温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因为失血过多身子有些不稳“你要带他去哪里,灵甫山庄?教他练武?然后跟你一样做个终日蒙面的杀手吗。”

“我...我...我自然会让他过上寻常人的生活,完成我义兄的遗志,你放心我不杀你了。但孩子我一定要带走交给你我不放心。”赵缦缨捡起适才掉在地上的剑。

温华执拗不过,啷呛坐下“那你问问他,是愿意跟你走,还是愿意留下。咱们不如让那孩子自己决定。”

衙门前自从更夫走过之后,再无人影。只听得嘶嘶的虫鸣声到了四月份,应该是蛐蛐儿出世的时间。突然临安县令衙门的牌匾下挂着的灯笼,烛火闪动了一下。只听得一声呼啸一道黑影再次出现在衙门门前,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觉得他背着什么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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