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亏心事，还有敲门的鬼

//2050年九月二十四日 月龄8.331 days

天空的紫色退去了，只剩下了霾，以及城市的灯光，所致的黑红色天空，在天空中看不见月亮——天看起来阴了，这是好事，锡安很可能要在迎来一场秋雨。

秋雨会洗干净雾霾？

望舒虽然说了要留在锡安，委员会的二人也没表态…他们退出了我们的套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望舒举手打开了屏，将每日新闻调出来。

咱们国家的施工队再给美国建造智能城市呢…

望舒分开食指和中指，在屏前旋转…屏上新闻的音量也随之即增大了。

“刘汛…”

望舒开口说了话…听起来，她的语气略显悲伤。

“嗯…”

“来这边坐坐吧。”

望舒拍了拍酒店房间里的沙发，沙发发出了轻柔的“蓬蓬”的响声，我遵从她的指令，走到了沙发旁边。

“我不能离开锡安。”

望舒说。

“...”

她伸出手，轻轻的抬高，然后触碰到了我的脖颈。

“因为贝亚。”

望舒并没有张开嘴，我却在脑海中听见了她的声音…

“要是没有我…委员会会发现贝亚的存在…然后…”

对了…贝亚…月神把战败的贝叶斯，藏匿在了医神的家中。

“锡安还有很多其他想好好生活的神，我…”

望舒将手抬离了我的脖颈…

“那个…刘汛…没被吓到吧。”

“没有没有，望舒，我现在觉得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了。”

“我…害怕这里有窃听什么的。”

望舒说。

“呜…那可糟糕了…我要给望舒说情话的话，全委员会的人都听得见了。”

我这么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噗…”

望舒听见我这么说，噗嗤的笑了一声。

“诶…连望舒都觉得我不像是会说情话的人么…啊…受伤了受伤了。”

“没有…没有的…我可没说…”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没说过情话什么的…以前也只在小说里见到过…而且也觉得情话什么的很酸臭。”

“就今天吴沁和你说话的样子就大概能猜出来了。”

“嗯…嘛…虽然我这个女朋友也不是正儿八经追来的。”

“正儿…八经…”

“不过吴沁就是爱起哄就是了。”

“嗯？”

“你上课不是让我带着贝亚转校园么，我就带着贝亚喝奶茶去了，然后再奶茶店遇见吴沁了么，吴沁见到我和贝亚在一起，不停的说要跟你告密…结果今天见了你什么都没说。”

“看来你和吴沁情义浓重啊。”

“情义…高中我都没怎么和她聊过天，其实别看她感觉挺亲民和善的，其实她是个富二代来着。”

富二代…的确是这样的…吴沁的父亲是一家企业的老总来着——估计吴沁学得那个什么金融管理，也是她父亲安排的。

“哦？”

“嘛，虽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但是其实是大小姐。”

我说。

“嗯…”

望舒思考着什么。

她将手放在沙发靠背上，伸出手指，触碰了我的颈椎。

“大小姐很有钱，为什么要住校。”

望舒嘴里这么说。

但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今天四晓先生一直在逼迫我离开锡安。”

“啊…大小姐…任性呗，虽然她的任性体现在‘节俭’上。”

我这样讲。

如果是心声的话，怎么样回应才行。

你受委屈了？

我在心里假装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还是特别的任性啊，她父亲是什么企业的。”

没有受委屈，只是他有些强硬而已。

在确认了可以在心中假装发言和望舒产生精神上的交流之后，我开始和望舒一明一暗的双重对话。

“她从来没说过…但是貌似反正在锡安很有名。”

为什么…要是…被委屈了一定要说出来才行。

说出来的东西和心里想的东西不一样，是一种神奇的体验…注重一方面的对话，另一方面的对话就会变得没营养，单薄。

抚摸着我后颈的望舒的手抽动了一下。

“其实企业什么的我也不了解…”

我…在四晓先生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希望。

望舒看着新闻，举起左手，将食指和中指交叉，对着屏幕向下压。

大屏上显示的画面透明度降低了一半…透过新闻，锡安的光影轮廓清晰可见。

“我也不了解，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毕业了到底应该去哪里工作…或许去espace？现在航天工业不景气…更何况我又不是火箭工程师。”

四晓先生信仰什么…

“呜…”

我并不知道委员会的其他人知不知道四晓不是“坚定信念”。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四晓先生绝对没有“坚定信念”的品质，他不仅有信仰，而且信仰的甚至会是某个具体东西，而不是泛神或者是泛灵。

“这种事情…唉…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航天什么的还热门，我肯定不至于没有工作。”

四晓…有信仰…有可能是宗教信仰么…

“是…/世间的一切都在改变，就连月球背面都有可能添上新的陨石坑。”

月神的类比很奇妙，但是确有很准确。

就算是人类认为一成不变的月亮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大概不是…我觉得四晓进入委员会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啊…没目的，世界的变化有什么目的…不聊这些了…感觉学校怎么样。”

“很新奇。”

“嗯…”

“许多人聚在一起学习知识，给我一种，很震撼的感觉…”

望舒的手离开了我的脖子，脑中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那个，我想去看看隔壁屋子怎么样，就是胡雅欣他们的那间。”

想要去看看只是借口而已…我想要问问关于委员会怎么界定“坚定信念”这件事的。

“好啊，应该和这里一样豪华吧。”

“谁知道…串个门应该不用给委员会报告吧，我去串个门，去去就回。”

“好，那我正好一个人待会…有一件事情满苦恼的…”

“望舒？”

“啊…这里虽然什么都挺好的…但是…我的换洗的衣服…”

望舒脱下了身上穿着的黑色皮草…

“啊…是啊…我顺便跟他们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