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刚刚在人家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人家，杜依然不由老脸一红，又暗自把系统骂了一万遍。

“我是……”纠结了一会儿，想到这是在梦境里，杜依然灵机一动，说，“咦？不对啊，你是谁啊？为什么出现在我梦里？”

少年微微一愣，这是梦吗？好像是呢，他如今已二十有三，早就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看来是太怀念高中的岁月，所以才梦回高中时期。

可是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他梦里？说的话还这么奇怪？

也是，梦境原本就是奇奇怪怪的，梦到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看来，他又在工作室睡着了。

看见少年愣愣的样子，杜依然差点就笑了，心里也有了谱。反正是在梦里嘛，随便她怎么说也不影响什么的对吧？

也许他醒了就什么都忘了，就算记得，也不会知道，跟她说话的是真正的她，只会以为是个梦，见了现实的她，没准还能有亲切感呢。

于是杜依然渐渐大胆起来，决定在这个梦里先了解一下她以后的合作伙伴。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也就是在梦里，他才能装一装嫩吧。他笑了笑，说：“徐越清。双人徐，越过的越，清泉的清。”

好一个清新俊逸的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样。杜依然默默念了几遍，记下了它。

“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杜依然轻咳一声，随口胡诌：“我叫念，念河，念念不忘的念，河水的河。”

“念念河？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梦境里的人怎么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杜依然无语了一会儿，解释道，“是念河，两个字。我口误了。”

“念这个姓，倒是少见得很。”

“哈哈，确实。我跟你说，当年我妈答应我爸，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爸特殊的姓。我可一点都没夸大。我妈对于特殊好听的姓有种执念。”杜依然说着说着，自己都差点信了。

徐越清也没有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说。

杜依然怕自己扯得太远了，连忙刹住了车，转而问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嗯。”徐越清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这个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操场，颇有些感伤。这还是他高中毕业以来，第一次梦见祁阳一中。

“你是不是快毕业了，感觉对未来迷茫，所以来这个操场上坐一坐啊？”

徐越清看了看天空，回答：“可能是，这里的云比较好看。”可能是，高中无忧无虑的时间太让他怀念，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鬼？恕她不能理解梦境里人的思维。她想放弃交谈了怎么办？

杜依然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徐越清却自言自语起来：“小时候，我只要一睡觉，必然做梦，我从没觉得有什么。可从我高中毕业后，我发现，只要碰到我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犯困，手套什么的，也没用。碰得越久，睡觉的时间越长。”

“我不敢告诉别人，只能减少跟人的接触。已经五年了，我能感觉到，那个效果越来越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我，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我的梦想？”

“嗯，我确实应该放弃的。”

这是梦魇之体的效果？比安眠药还好用的人形催眠器？是不是可以开个治失眠公司？百分百入睡啊。而且，他不用怕任何流氓强盗了，随便碰碰他们，他们就倒了，无敌了啊！这个也不伤人，就是让人睡睡觉，有这样的本领，高兴还来不及，什么好烦恼的啊？杜依然心想。

好像不行。万一被当小白鼠研究怎么办？万一被碰到的睡个三天七天，半年什么的，那不是成植物人了？还有，跟喜欢的人拥抱一下，拉个手什么的她就睡着了，呃，多尴尬啊。杜依然有点理解徐清越的烦恼了。

不过，系统既然说，以后《故土》杂志社可以靠他和她开起来，那就说明，它是有办法的吧？

想到这，杜依然心里有了底。她对徐越清摇摇头，说：“别放弃，办法总会有的。”

真的会有办法吗？徐越清茫然地看着她。

杜依然坚定道：“那当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梦见我吗？我就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等等，她好像暴露了自己，前面不是还说这是她的梦吗？现在改口来得及吗？应该没关系吧？

徐越清完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咦？没发现吗？那就好。杜依然松了口气，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我已经把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送到你面前了。待会儿你醒来，会有一个跟我长得差不多的女孩请求加入你的《故土》杂志社，那个人，就是帮你的人，你同意一下就行了。”

徐越清总觉得这个梦有些奇怪，太真实了些，以至于他都忍不住要去相信了。他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眼前的画面渐渐淡去，他清醒了。

睁眼眼睛，一个女孩坐在他对面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不是，梦里的那个女孩么？难道，事情真的那么巧？难道梦里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

徐越清心里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没错啊，就是她梦见看到的那个，也就看起来更成熟些，其他也没多大变化啊，怎么感觉这么冷漠，完全不是梦里温柔的少年啊。

梦里的内容，他还记得多少呢？看他样子，好像没印象了？

杜依然觉得有些郁闷，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依旧笑眯眯地说：“我对你的杂志社很有兴趣，不知道你缺不缺合作伙伴呢？”

徐越清神色微动，探究的目光在杜依然身上来回移动，最后点了点头，说：“想跟我合作可以，你能给我什么？”

杜依然没有说话，而是突兀地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他的手，又很快收回来。

“这个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