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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若夜雪》第42章 花魁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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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旭欢抱着睡死过去的安现跳上了车,然后白梨驾车离去,身后的官兵,拉开了弓箭,白梨挥动手中的长马鞭,朝着身后长长一挥,那些官兵手中的弓箭就全掉落在地。

石旭欢这才知道,白梨竟然会武功,而且明显不弱。

驾车没命的跑了一路,也不知道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等停下来的时候,白梨显然是累坏了,石旭欢把手上的瓷瓶递给她“你手上流血了,把马车的缰绳拽的那么紧,不出血才怪。”

“谢谢。”

白梨简单的替白世苌处理了这几天弄出来的伤口,然后也替乔春采了一些野药,直接煮了水给乔春灌下去,乔春哭着说太苦了,白梨就变戏法的说,如果不喝下去,那你以后就天天都要喝着苦汤水了。

等处理好之后,安现也缓缓醒了过来。看到白梨,简直想杀了她,如果不是石旭欢在,他也许真的会这么做的。

“敢问阁下大名,小女说,你等是绿林好汉,可我看不像,哪有绿林好汉用得起这上等的伤药,光是这药瓶子就是白玉打造的,价值不菲。”

白世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知道这次救命的恩人是敌是友了。

石旭欢也坦荡荡,“我不愿告诉你我的身份,如若告诉了你,恐怕也是骗你的,不过我即是你的救命恩人,还希望老先生能把你二女儿借我用半年,半年之后一定毫发无损奉还,不知可否。”

这就是石旭欢要白梨帮忙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是乔春,有什么阴谋。

“不行,我不会答应的,我爹也不会答应的。”

白梨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样,紧紧的抱住刚喝完药睡着的乔春。

白世苌也是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清这人有什么意图。

“白世苌,你夫人是江州前皇后的婢女乔琴,而乔春就是皇后的孤女,你难道会不知道当初那些射箭杀你夫人女儿的人就是江州现在帝王派来取命的人吗?”

白世苌吓得跌坐在地上,直结巴的说“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

白梨听了这番话,也是瞠目结舌,难道石旭欢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乔春真的不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中了那毒才会没事?

石旭欢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去等对方的反应,又说:“现在你白家已经是家破了,难不成凭你一人之力能保住这三个儿女吗,不要等到人亡的那天再来求我。”

第十二章

那天晚上,他们是在树林里睡着的,那马车,被石旭欢给放走了,那些追兵一定会根据这些马蹄的印记来追寻他们,安现驾着马车往那片树林里跑了许久,把原来的马蹄印全部弄混,还弄出几条逃跑的路线,唯独在真正逃跑的路线这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白梨反嗤:“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故意不在我们这条路上留下印记,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吗,那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就往这路上跑的吗?”

安现嗤之以鼻,哼道:“你懂个屁啊,你以为齐灝耒是吃软饭才能在黎国太子爷身边呆了三年的时间吗,你能想到的问题,他就想不到吗,我们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我们故意让这条路上没有一点马蹄印,像你这种人当然会误以为这就是真正的逃跑路线,而齐灝耒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心里肯定知道这是我们的计策,所以他肯定不会往这条路追。”

石旭欢最后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齐灝耒连安现想的那层也考虑到了,但是他越是考虑到了就越是不会这条路追,因为他知道我们的全部心思,只不过我比他都早一步,他能考虑到的心思全在我的范围之内。”

白梨被说的一句话顶不上去,没错,如果是其他追兵说不定就追过来了,可齐灝耒心思缜密的恐怖,连婚事栽赃这些事情都做的严丝合缝,一丝不漏,这种逃跑的线路构图肯定比一般人更加谨慎才是,不过,这个石旭欢却是更加恐怖的对象,居然能按照心思一步一步的去设想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不是好人,那也许死的下一个就是她。

白世苌想了一夜,居然答应了石旭欢的要求,这让白梨实在是无法想象,石旭欢这种人,心思缜密,城府颇深,乔春这单纯的丫头跟在他身边,怎么被弄死都有可能,爹怎么会答应呢,昨天晚上白梨回房之前,安现找她谈过一番话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用心思缜密形容他,都是小觑他了。

“白梨,你以为我主子真的看不出你的心思吗,在计划之前,他就料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和我说,不管怎样,叫我不要反抗,不然你以为你这么个小个子的人真能那么轻松把我迷晕吗,还有,白世苌躲在树林里的事情他早就看到了,他只是故意不说罢了,如果你那时候没有回去救我们,那现在主上就不会那么好声好气的和你们商量借人,而是直接抢了人就走了,所以,白梨,以后不要在主上面前耍你的小心眼,不然死的只会是你,知道了吗,还有,下次不要用那么重的蒙汗药蒙我,奶奶的,真是岂有此理。

“爹,你疯了,石旭欢不是什么好角色,你把乔春交给他,乔春有可能就死了,还有,乔春真的不是我亲妹妹吗?”

白世苌点了点头,说“石旭欢说的都是实话,也许乔春跟他去了,你死去的娘就不会怪我了,你,你和凌江也能过安稳的日子。”

最后,白世苌去找了石旭欢,说同意了他的提案,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保证乔春的人身安全,去了江州,不要让她见太多丑陋的事情,她才十五,太小。

石旭欢答应了白世苌的要求,也给白世苌一个新的地方,那儿是一个绝对没有人会去的地方,在那儿可以安心的生活,半年之后,不管他的事情能不能完成,都一定将乔春安全的送还回来。

白世苌只是和乔春说,去外面跟这个大哥哥去玩半年,然后这个大哥哥就会给家里许多钱,这样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和以前过一样的日子。

乔春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只是点头说好,然后就兴匆匆的去找白梨和凌江玩了。

第二天,乔春突然发了疹子,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不能通风,出门的话,需要带头帘,不然风一吹,脸上的疹子破了的话就糟了,可能会留疤。

所以最后乔春走的时候,是带着头帘走的,石旭欢提前一天出发了,让安现带着乔春和他会和就成,白梨最后没有出来送行,听凌江说,是哭的起不来床,安现一听,心想,这心大的姑娘还会因为妹妹走了哭的这么伤心啊,真是稀罕。

等到中午的时候,白世苌去叫白梨起床吃饭的时候,发现睡在床上的哪里是哭的晕过去的白梨,而是睡得雷打不动的白乔春,那跟着安现出去的不就是白梨。

急忙迈出房门,想去追赶那马车的时候,等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趴在自己爹爹的背上,滋滋的吃着糖葫芦,而另一个小女孩则由那男子牵着,然后那走路的女孩说道“爹爹,我也要你背。”只见那男子笑着蹲下身,让另一个女孩骑了上去。看到这一幕,白世苌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梨儿和春儿一样,都只是十五岁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一路上,白梨都没有说话,她知道离得越远,爹和乔春赶上来的几率就越小,安现在车上倒说了不少,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安静啊,和你姐一个德行,不过你姐有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像美人,一说话,就是一刺头,还是刺猬那种类型的。”

石旭欢已经在酒馆等了一刻钟了,正想出门去看看的时候,却看见安现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的头上盖着厚厚的头帘。

“白乔春呢?”

安现坐下喝了口酒,指了指身旁的女人说“这不就是白乔春吗?”

“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白梨知道石旭欢这是认出来了,干脆掀开了自己的头帘,笑着说“是我,嘿嘿,没想到吧。”

安现刚喝下一杯酒,这会子全被呛了出来,怒道“你丫的,怎么是你,你妹呢,你妹呢,我问你妹呢?”

白梨笑得很腼腆,浅浅的说“在家呢”

安现却仍旧不放过白梨,站起来,直摇晃她“我们需要的是你妹,不是你”

石旭欢拉住安现的手,示意坐下,说了声说“吃饭吧。”

当时三个人的脑子里在想:这丫的,笑这么好看做什么,真是的,另一个在想,神哪,嘴快抽筋了,最后一个在想,他奶奶的,他在车上刚说什么来着,对了,说她是个美人来着,丢死人了。

第十三章

“不行,我吞不下这口恶气,我非得拉着那丫头回去把她妹妹给换回来。”

石旭欢没有接话,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白世苌那晚找他谈了许久的话,看他那样子像是打定主意让乔春跟他走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出心眼的人,所以这是白梨自己的主意,可白世苌这会子也该发现了才是,可,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却仍旧不见有人追上来。

“你下去吧。”

“是。”

白梨躺在床上,忐忑不安,辗转反侧,也不知道石旭欢会不会押她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如果再回去,那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最后,想了又想,与其呆着不做任何事,只等着别人来决定,还不如自己先去探个究竟,坐以待毙,那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出了门,去找了石旭欢。

来到他的屋外,看到里面灯还亮着。

好在,还没睡。

“石旭欢,我是白梨,能麻烦你开一下门吗?我有话对你说。”

静悄悄的,没有回声。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说,准备敲门,结果‘咚’的一声,一敲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那人坐在角落里,借着烛光在看书。

“你在里面啊,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石旭欢头也没抬,只说“你等会。”

后来,白梨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站在那久了也不好意思坐下了,就一直站到油灯都快燃完了。

看石旭欢放下书,白梨把在肚子里饶了几圈的话准备说出来。

“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今天太晚了。”

石旭欢就这么一句话堵住了白梨的话。

让她等了那么久,白梨还想说什么,可石旭欢已经开始脱衣上床了,白梨刚想逃出去,可,她的脚却动不了了。怎么回事?

“我怎么动不了了,石旭欢,是不是你对我使了什么阴招?”

原本已经安稳躺在床上打算睡着的人,听到白梨的叫喊,幽幽了说了句“如果你再对我这么说话,以后恐怕会真的全身不能动弹。”

听到石旭欢说这话,白梨气势倒是弱了不少,可仍旧不服的说“有本事,你解开我的穴道。”

只见那人从床上起来,踱步走到白梨身旁,然后道“我可没隔空点穴的本事。”

“那我怎么这样?”

石旭欢拿出捏在掌中的瓷瓶,放在桌上打开瓶口,过了一小会,白梨发现自己身体可以动了。

白梨看着石旭欢说“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你自己下药的,我可没动你。”

是那伤药,那天石旭欢递给她伤药,她被马缰绳勒出血的那天。

“你,你怎么这么卑鄙。”白梨自动的往门口挪了自己的位置。

石旭欢重新把瓶口盖好,然后看着白梨,用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背叛我的人,当然要得到教训,否则,我岂不是被人当猴耍了。”

第二天,白梨起了一个大早,等在安现的门口,等安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白梨的时候,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只见白梨端端正正的手上端着早餐,而且笑脸盈盈的对着安现说“安大哥,你饿了吧,昨天真是对不住你,不过,既然我都已经过来了,您老就别生气了,这一路上,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安现立马说“白梨,你别来这套,你三番两次的害我,这次该不会在这早点里下了毒药吧!”

看安现一副提防的样子,白梨差点就绷不住,好在想到昨晚石旭欢的事情,继续恭敬的说“哪儿的话,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主子给我下了毒药,如果我再不讨好你,那我不就是自寻死路吗,呵呵。”

“毒药,什么毒药?”

白梨趁着安现分神的时候,赶紧的进屋,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后说“恐怕我以后也没有什么时日好活了,昨天晚上毒发的时候,四肢僵硬,我还以为我就要死了呢。”

安现听完白梨的话,笑着说“真看不出你这么怕死,那不是什么毒药,只是麻蛊,三个月后,这麻蛊就死了,你只要别一直站着不动,这麻蛊也就不会发挥作用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不出来!”石旭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看到白梨对着安现笑的一脸谄媚的样子,心想,这女的又在耍什么花招,而后,看到白梨走出来,对着他说“麻蛊而已,你的心也不太坏嘛。”

“跟我来。”

来到石旭欢的房间,白梨跟着他进去,而后石旭欢示意她关门,虽弄不清石旭欢的意图,但仍旧听话的关上了门。

“你昨晚找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要替下你妹妹,然后跟在我身边半年,半年之后,不管事情完成的如何,我都没有借口让你或者是你妹妹再替我做事。”

白梨原本还想使用计策让石旭欢答应自己的请求,可他一来,就直接挑明了她的意图,白梨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那你昨晚还让我等那么久。”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否则你会认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代价。还有,你不觉得那代价太轻了吗,所以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我会立马将你送回去。”

“可以,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可在我为你卖命之前,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我白家的情况,还有你凭什么断定我妹妹就是什么皇室遗女?”白梨想就算是要卖命也要卖的清清楚楚的,否则到时候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石旭欢也不打算瞒着白梨。

“其实,如果齐家没有要和白家联姻的话,也许白夫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没有?”

说的话只说一半,简直就是打哑谜。

石旭欢从身上拿出一个锦囊,锦囊里面是一封信,信件的内容写的是壬戌年九月初九,柳阳金黼客栈,白家夫人和齐家夫人商讨两家联姻事宜,齐夫人探问,白小姐的妹妹只和白梨相差两岁,可在柳阳的人都知道,白夫人只生育过两个儿女,那哪个女儿不是亲生的呢?白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乔春是故人之女。

“这封信,这封信说明什么,不过是家常话,怎么会招致杀身之祸?”白梨的心里其实有一些明白,可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石旭欢拿过信,在烛台上点燃烧尽,看着那灰在空中弥漫开来,缓缓的说“你大概不清楚吧,齐府的老太太是江州原先慕容丞相的嫡亲妹妹,而慕容丞相就是当年谋朝篡位之人,这么一联想,你难道还不明白?”

白梨呆坐在凳上,原先不清楚的事情现在也有些思绪了,那日原本说好是在客栈约见的,是齐府的人突然改了主意,说是齐府船只新打造好,趁此机会游览一番,而也是乔春出现在船舱之后,那些夹带着火油的箭才开始齐齐射向那船只,也难怪,出事之后,官府怎么也抓不到逃犯,而齐灝耒说的迎娶,不过是借着结婚栽赃陷害,好把白家人一网打尽。

石旭欢接着说:“你妹妹乔春,现在是众人嘴边的一块肥肉,如果找到了江州遗落在民间的前朝公主,带着公主去江州,那即刻可以成为当朝驸马。”

白梨看向他,颤抖的问:“那你原本就是打算挟持我妹妹,去江州邀功领赏,等着加官进爵的吗?你要娶她?”

石旭欢这会子看着白梨的脸,笑了起来“你当现在江州的皇帝还会放任前朝余孽活着吗?”

“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到底是要害我们还是帮我们?”

石旭欢没有再回答白梨的疑问,这时候的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只答:“你没必要知道,如果你担心,现在就去换回你的妹妹,她也不是你亲妹妹,不必为她送命,还有不要想着逃,否则,死的可能就不只是你一个人。”

出门前,白梨对石旭欢说了最后一句话:“现在开始我就是江州遗落在民间的公主,乔春只是白家的女儿,还有,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的小妹。”

安现在屋外站了许久,也听到了石旭欢和白梨最后的对话,见白梨出来的时候,一脸迷离的模样,他进屋问:“主上,你为何不说实话,这样的话,白家小姐这一路上恐怕都得抱着和我们敌对的态度了,这样不是不利于我们的吗?到时候,她恐怕不会轻易帮我们,不然,我还是去把人换回来吧。”

“不必,这样反而更好,保护了真的公主,而这个假公主就算死了对我们也不会有损失,何况她一定会帮我们,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下午的时候,安现去市集买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让白梨坐在马车内,白梨自从石旭欢说了那番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说过半个字,她不想死的,可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确保全家人和自己都能安生呢。

“吃吧,晚上就得在这睡了,荒郊野外的,你这大小姐就将就将就。”

安现把包袱里剩余不多的粮食递给了白梨,白梨摇头,刚想说不饿,石旭欢就把粮食拿到了自己手上。

“你自己先喂饱了,再去关心别人,如果路上遇上什么危险,没有体力,逃都逃不掉。”

白梨原本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了石旭欢的话,气的嘭的站起来,用手上的鞭子,把那袋子嗖的一下抢了过去。

“你,你会功夫?”安现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白梨是一个纤纤弱女子,可是,这挥鞭的功力却实在是高。

石旭欢的嘴角悄悄勾了起来,这招见效了,本来还担心她置气不肯吃,现在就饿死了,那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越到后面,白梨发现这条路是前往邺城的路。

“石旭欢,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去邺城?”邺城对于白梨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是她曾经以为会是后半生生活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她避之不及之处。

“放心,你去了之后绝对不会后悔的”安现自从知道白梨会武功的事情之后,对她倒不像以前那样瞧不起了。

第十四章

齐府到处都张灯结彩的挂着红灯笼,高粱悬挂红彩布条,大堂内贴着金箔镶嵌的红色喜字,丫鬟奴才们已经把第二天要准备的物品准备妥当,新娘房内一个身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齐灝耒进了房内,看着坐在那的人,恍惚觉得就是她在那儿。

走上前,解开了那人的穴道。

解开穴道的喜娘,赶忙跪在地上像齐灝耒求饶

“二少,我,我都假扮新娘半个多月了,明天,明天就是真的要成亲了,迟早要穿帮的,二少,您,您老行行好,就放了我吧。”

喜娘的脸上完全没了往日的喜气模样,只剩一张蜡黄蜡黄的脸。

齐灝耒也不说话,看着喜娘身上这身红妆布衣,心里不自觉的觉得厌烦,“再熬过明天最后一天就好,如若再多话,定不饶你。”

喜娘怕的直磕头,咚咚咚的磕个不停。

听着这声音觉得不耐烦,又重新点了喜娘的穴道,然后给她盖上红盖头,自己坐在椅子上喝着酒,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那天在树林里白梨逃掉之后,派了无数的兵马去追查,可毫无下落,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白梨居然会功夫,那白梨是什么知道自己的计谋的,是一早就知道了,还是说半路上察觉到的,扶着额头,头疼的又喝了一杯,然后出了门。

第二天,邺城有名有望的人大半都去了齐府道贺这桩喜事,送的贺礼都堆满了新房,新娘却仍旧没有动弹,过了半晌,四个丫头进屋,把新娘扶出了屋。

“新娘子出来咯,出来咯,给钱,给钱”一群小孩子看着刚从屋内出来的新娘,全一哄而上的讨赏钱,丫鬟们拿了些散钱给这些孩子,这才一个个的散去。

“我说,如果是你在那儿,你现在是什么滋味啊?”安现和白梨也跟着人群混了进来,石旭欢又单独一个人行动,总是神神秘秘的。

白梨斜眼瞪了安现一眼,没有说话,目光跟着出来的新娘子,她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只知道对外宣称,这里面的女人是白家的大女儿,白梨。

新郎官新娘子都到位了,齐府两位老人坐在上位,一副喜气的模样,白梨想不通,明明内心是恨不得白家死的人,这表面功夫怎么就做的这么好。

“一拜天地。”

新娘子在四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跪下,然后又被慢慢的扶起来,坐在堂下的客人,都觉得狐疑,这新娘子怎么要这么下跪,不能自己跪拜吗?

“二拜高堂”

“慢着,都给咱家停,见过齐大人,齐夫人,齐大少,齐二少。”

只见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行完礼后,就开始做正事,而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通通进来后,就直接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氏一族运送贡品之时,窃取玉瓷光瓶,此乃溯国大王之子亲自打造之圣物,白氏一族于数日前已被关押,念白氏长女乃齐府新妇,皇恩浩荡,本已赦免其罪,可白氏一族却劫狱逃脱,隧,将白氏长女拿下,于三日后处斩,钦此。”

念完后,那太监让侍卫上前捉拿,齐灝耒出手阻拦,太监急上前劝解:“齐二公子,您就行行好,把这人交给我们吧,要不是太子在圣上那力保您齐家,恐怕这次您齐家也逃不了干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齐灝耒正欲说什么,只听这外面声势浩大的传来,亯戍太子驾到的消息,前来搅局的人真是一波接一波。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天是微臣的拜堂之日,虽内人已经是代罪之身,但请允许让我行完这最后一拜。”

白梨看见齐灝耒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诚恳,言语恳切,若不是已经知道真相,或许她真的会相信了他。

亯戍太子笑着将跪在地上的齐灝耒扶了起来,然后双手抓住齐灝耒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你我共处三年,若这等小事我都不应允你,那满朝文武该说本太子太过冷血了,不过这行礼之后,要即刻执行,不得再耽误一时一刻。”

齐灝耒又重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抬头的时候,额头上都渗出了血丝。

宾客坐在堂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看着齐灝耒完成最后的仪式。

“夫妻交拜”

“礼成,送……”

最后的送入洞房还是不喊为妙。

只见行礼结束之后的齐灝耒将新娘子紧紧抱在身前,然后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拔出侍卫的剑,刺向了新娘。

全部的人都被齐灝耒的这个举动吓得不轻,新娘子最后轰然倒地,死在了齐灝耒的怀里。

“我的娘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还望殿下治臣不敬之罪”

白梨看着齐灝耒手起剑落的招式,她竟反应不过来,直直的瞪着齐灝耒,心里一时不知形容现在的感受。齐灝耒像是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一般,朝着白梨的方向望了过来,然后看到了女扮男装的白梨和身旁的男人。

“无妨,无妨,这是爱卿爱妻的表现,这人本太子就不带走了,还望爱卿节哀顺变。”

那亯戍太子说着宽慰人的话,可脸上毫无一点悲悯的意思,走之前,还顺带把手伸向齐灝耒的脸。

亯戍太子走出齐府不到一刻的时间,就出了事。

下人们都慌乱的抬着新娘的尸首,而齐灝耒也一改刚刚的深情面孔,掀开盖头,看都没看一眼,将红盖头抛到空中,然后转身重新看向了白梨。

其他宾客看太子走了,也急急忙的离开了,这场喜宴成了凶宴。

“怎么样,你还想留在这儿吗?”

白梨觉得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当齐灝耒的剑瞬间穿透那人身躯的时候,白梨在想,如果在拜堂之上的人是她,那现在就已经死了吧,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结冻了起来,仿佛死去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一样,那喜娘是替她死的,真可谓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

齐灝耒看着白梨,像是许久没有看见她一样,再重新见到她之前,他想过见她的场景,不过,他们的初次相见和这次的重遇都是建立在血腥和死亡上面。

白梨转过脸,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然后安现抱着她,飞出了屋外。

“给我追。”

齐灝耒带着府上的侍卫打算追出去,可是府里的管家这时候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二少,不好了,太子,太子不见了。”

太子当时离开齐府之后,打算按照原路返回皇宫的时候,在半道遇上重重迷烟,当时街道上一片茫茫白烟,谁都看不见对方,等烟雾散去之后,侍卫才发现,原本坐在轿子里的太子不见了。

“太子怎么会不见了,说清楚!”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刚刚太子的人都匆忙的赶回皇城,剩下一大半的人都在邺城挨家挨户的搜索,好像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迷烟四起,然后等烟雾散去的时候,太子就不见了,应该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劫持太子的。”

齐灝耒松开管家的衣领,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说:“进宫,面圣”

白梨从齐府出来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目光呆滞,安现连喊了她几遍,她都毫无反应,大街上乱成了一片,到处是官兵在搜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到了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刚刚威风八面的太子吗?

“回来了,走吧。”

白梨一把抓住石旭欢的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借由齐府成亲的时机,劫持当今太子,这步计划,你是早预想好的对不对?”

不知道白梨在气什么,眼神中满是质问。

石旭欢本就不喜欢被人质问,如今被人这种态度询问,心里自是不悦到极点,直接出手往白梨的身上招呼,白梨就被像甩出去的抹布一样被拍飞在了地上。

安现赶忙上前查看白梨的伤势,“幸好,主上没用力,你活得不耐烦了,敢质问主上。”

白梨还来不及反驳,安现就点了白梨的昏睡穴,然后抱起她上了马车,把白梨放好后,又重新上楼将迷晕过去的太子也背了下去。

驾车到城楼的时候,守卫那好像还没有什么动静,等过了城楼,城楼那涌现出了大量的人马,然后开始严密的核查进出邺城的人士。

第十五章

等到白梨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颠簸的马车震得她很是不舒服,肩上疼的要命,这石旭欢出手是不是一定要人命不可。

看清楚马车里除了她太子,石旭欢也在。

伸出脑袋往外一看,是之前经过的枫叶林,看这样子,已经跑了至少两个时辰了。

“醒了,吃吧。”

石旭欢递给她两颗药丸,白梨看见那个太子仍旧昏迷在那丝毫没有动弹。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已经闭目休息的旭欢,眼睛随即睁开,看了白梨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先管好自己再说。”

跑了一天的路途,安现驾车到了一家客栈,然后那太子由安现扶着,太子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外褂,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把原本黄色的衣料给掩盖好了。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个这店里人满了,现在只剩下两家房了,您看,您四位能将就着凑合一下吗?”

安现原本打算开四间房,现在天已经暗沉了下来,再赶路也不切实际。

石旭欢点头,算是同意了掌柜的提议。

最后,房间的分配,是石旭欢和安现一个房间,那太子和白梨一个房间。

是啊,两个都是石旭欢的阶下囚徒,理所当然是住一处。

亯戍太子由安现扶进房间,直接放倒在床上,白梨看了一眼,这里就一张床,很明显,今天要睡地上了。

“早点睡,明天还要起早赶路。”明明已经走了的安现,突然又返回来,对白梨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给了两粒之前石旭欢给过的药丸。

白梨虽然身上疼的厉害,可那药丸,她没有吃,准确的说是不敢吃,上次的教训白梨是吸取了。

那太子倒在床上后,就直接睡着了,白梨知道,肯定是中了什么软药。

“主上,亯戍太子一失踪,那黎国和北国想合作攻打江州的事就得延期了。”

旭欢摸着手上的扳指,说“我不止要让他们攻打江州不成,我还要让他们分崩瓦解。”

次日,白梨醒来的时候,亯戍太子已经不在房里了,安现也不见了,只留下一脸冷漠的石旭欢还在客栈。

“吃完就赶快走吧。”

白梨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吃这些,肩胛上的疼痛感一直断断续续在发作,昨晚根本没有睡上安稳觉,而且屋内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在,白梨也不敢睡死。

出了客栈才发下,马车已经不见了,唯独留下两匹马。

旭欢独自上了马,然后也没有管在身后的白梨,一上马就开始策马离去了。

“真这么放心我,料定我不会走”

白梨也蹬了马镫,开始骑马追上去。

旭欢跑了一会,没有看见后面追上来的马匹,又往回赶,这才看到,只有一匹马在那,马上没有见到任何踪影。

“吁!”

白梨居然昏倒在了马下,旭欢快速下马,然后将白梨抱上了自己的马,安现不在就是这点麻烦,刚坐稳,在白梨的衣袖间发现了随身携带的锦囊,这小锦囊是拿来装药物的,旭欢打开锦囊,然后发现,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四颗药丸。

身后有很厚实的胸膛,后背整个贴着温暖的身体,白梨在迷糊中,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看了看这个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实在无力再去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反而闭了眼,身体更往那温暖的怀里靠去,这些日子发生接二连三的事情太多了,白梨觉得身上好痛,心里更痛,就让她先抓紧眼前这救命稻草再说。

跑了整一天的路程,还是没有跑出这片树林,现在旭欢是朝着西北方向在前进,要想到达溯国,必须穿过三片树林,还要经过一大片荒凉坟冢,现在这才是第一片树林。

“娘,娘,我好冷。”白梨躺在稻草旁,夜幕降临,晚上的寒气更重,而白梨又是中了石旭欢的寒沙掌,本来体质就会变得冰寒,而且身体会越来越干渴。

看着那个女人把自己抱成一团,好像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一样,石旭欢骂了句“活该,给你解药偏不吃。”

话虽这样说,但仍旧迈开步子,把烧的很旺的火堆往白梨的方向挪了挪。

然后自己靠着火堆旁的树干就直接睡去。

“渴,水,水”

石旭欢这又不得不拿过水壶,扶着白梨,将水慢慢的给她灌下去,白梨张口嘴,开始一口一口的像小猫一样吞咽。

喂好了水,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梨的手突然伸向石旭欢的怀里,躺倒了他的胸前。

第二天清晨,白梨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自己半个多身子都靠在石旭欢的怀里,而且,她的手还死死的抱住石旭欢的腰。

从小到大,哪有这么和男子亲近过,脸瞬间涨红了起来,手慢慢的抬起来。

“利用完了,就想开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石旭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一下抓住白梨的手。

其实,当白梨往他怀里窜的时候,他是想一掌打开的,可是,看着白梨难受的模样,这手却下不去了,最后,想了想,也是自己造的孽,也算是还了当时打的那一掌,绝无下次。

白梨睡觉的时候很不踏实,总是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靠,然后嘴里喊着,娘。

“我问你,之前给你的药丸,你怎么不吃?”

白梨还在那尴尬着,石旭欢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我以为不要紧,没想到这伤这么重。”

石旭欢冷笑,站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把之前从白梨身上拿下来的锦囊打开,把药丸全倒在了地上。

“你是怕我再下手害你不是吗,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真想牵制你,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同种伎俩,我不会使第二次。”

白梨被说的还不了嘴,因为石旭欢字字在理,明明就是伤了人,还能把这话说的这么正气浩荡的,真是理不直气很壮的典型代表。

“谢谢,石旭欢”

不知道白梨谢什么。

第十六章

十日后

“都几天了,皇儿还查不到下落,你们这群废物。”

朝堂上皇上龙颜震怒,把大臣递上来的折子全一股脑的扔到地上。

“微臣惶恐,请皇上恕罪。”

两侧的大人通通下跪,这已经是皇上今天在朝堂上的第三次发怒了,这太子一天不找到,他们这些大臣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这时,从殿外匆匆进来一人,这人正是在外查询亯戍太子的齐灝耒。

“是不是有皇儿的消息了,快说”

齐灝耒刚升了武将,他没有同那些文官一样,跪倒在地,而是上前奏禀实情。“皇上,太子虽然还没找回,但是臣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掳了去。”

“什么人?”

“据臣在云国的探子回禀,三月前在江州逗留的慕容震天已经回了云国,而且回云国当天就抓住了一个囚犯,据臣的探子所说,那囚犯的模样有七八分像极了太子。”

“混账,慕容震天是什么人,居然敢公开掳走我的皇儿,赶快派兵前去攻打云国,朕就不信,区区一个云国还能与我黎国作对不成。”

齐灝耒赶紧跪下“皇上息怒,臣的探子还回禀了一件事,说是太子之所以在慕容丞相的手上,是因为”

“因为什么,快说”

”因为太子杀害云国大将军宁云的夫人,石夫人,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石夫人最后被抢救了回来,可太子仍旧是被带回了云国,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白梨身体好了之后,两个人赶路的脚程就快了起来,第七天已经穿过了那三片树林,接下来的就是传说中的坟冢,据说这坟冢是几百年来死在战场上的将士,因为这坟冢地界原本是四国的模糊地带,这里地贫土瘠,不适合农作物生长,而且日昼的温差极大,也不适宜人居住,所以这就成了一个弃地,行军打战的时候,这就成了绝佳的地段,因为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度,而且也是通往四国的最近辟道,很多商人都是在行军打战的时候在这做起了生意买卖,买卖的不是寻常物件,而是兵器伤药以及女人。

“我们能不能走其他路,这里阴森森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觉得不**全”

石旭欢好像对这轻车熟路一样,道“这是最近的路,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回去,让你妹妹来。”

总是拿这个威胁她,白梨握紧了拳头,然后重新牢牢抓紧马儿的缰绳,紧紧的跟在石旭欢的身后。

越走进这坟冢,里面凄凉的感觉就愈加明显,连马儿都开始不安,马蹄一个劲的往后退,石旭欢牵着马稳稳的走在前面,白梨想着马儿怎么也跟主人的性子一样,自己的马怕的直哆嗦,可石旭欢的马倒好,稳稳的跟着他,一点害怕的迹象都没有。

白梨拍了拍马儿的马脖子,道“别怕,我保护你。”然后一手拉着马绳,一手举着刚点燃的火把继续前进。

突然,前面不远处冒出了幽暗色的绿光,紧接着便从坟墓里一个接一个的爬出披头散发的,鬼。

石旭欢身旁的马儿也开始烦躁起来,一阵阵的啼叫,叫的白梨心更怕了。

果然,是一群鬼啊,白梨松开缰绳,一溜烟跑到石旭欢的身边

“是鬼啊,快跑啊。”

也顾不得之前和石旭欢的不愉快,抓过他的手,就跑了起来,那些鬼仍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

石旭欢被白梨拉着跑出了百十米,两人突然止住脚步,原来刚刚走过的坟墓上也莫名的出来了许多的鬼。

那些鬼齐齐的走上前,伸出手来靠近他们。

白梨一哆嗦,手上拿着的火把嘭的掉到了地上。

石旭欢伸出另一只手,将白梨的头揽了过来,稳稳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

白梨从小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鬼怪这类的东西,小时候听娘亲说过一个鬼故事,吓得几天不敢一个人睡觉,这成了她的死穴,今天见到了活的鬼,不对,是活生生的鬼,能不怕吗。

“好了,没事了。”

白梨慢慢将头抬起来,这才看到这些所谓的鬼大部分倒在地上,哀声哭叫。

“鬼也怕痛吗?”说完看着石旭欢,然后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的都能听见石旭欢的呼吸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白梨立马噌的一下弹开来。

石旭欢看到白梨的反应,道“这些人哪里是鬼,分明是人,还是战败之后的奴役。”

果然,白梨捡起刚掉在地上的火把,往前一探,虽然这些‘鬼’仍旧披着散发,可是脚上,手上都有脚铐和手铐的铐子,而且那手脚有许多都是溃烂的。

“你们怎么装鬼啊!”

那些鬼,爬起来,通通跪倒大喊“大侠饶命,我们都是云国的战奴,前几日才逃出来的,我们实在是无处可去,所以才在这装鬼吓人的,大侠不要杀我们。”

那些鬼中,有妇孺,有老人,还有几岁的孩童,白梨蹲下身子,把他们扶了起来“你们怎么不回家呢,在这装鬼,真把我吓死了,以为是真的鬼呢。”

刚刚还怕的要死的人,现在又这么有爱心的去搀扶这些人,石旭欢真是想不透这女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一块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白梨将出门前买的药材全拿了出来,这些药基本上全是治理跌打损伤,这下全派上了用场,白梨以为石旭欢是绝对不会帮忙的,可他看到白梨给这些人上药的时候把这些人一个个弄得龇牙咧嘴的,叹了口气,拿过她手上的药材,说“你去烧水,然后再捡些柴火,然后把之前安现留下来的火油袋放在这火堆上。”说完,转身给人上药。

白梨笑笑,听话的去做这些事。

“来看,姐姐给你们变戏法,等会这火会哗啦一下变得很大很亮,你们小心哦。”说着,把这火油袋往火堆里一扔,然后这火光便噌的一下往高处窜去,几个小孩子看到后,全拍手叫好。

“白梨,把你的匕首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匕首?”

石旭欢走到白梨身旁,“你每天在我睡着后,拿着匕首对我指手画脚,以为我真不知道是吧,快拿出来。”

白梨咂舌,还以为这厮睡得沉,压根不知道呢,不甘心的拿出匕首,说“拿去,你要干嘛?”

拿过匕首,走到这些人身旁,抓住他们的手,然后用匕首在锁扣处插入然后一转,这些手铐脚铐就解开了,恢复了自由的人,又跪下向石旭欢道谢,“不必向我道谢,如果没这匕首,我也打不开。”听完石旭欢的话,这些人又重新跪在白梨脚下,打算跪谢。

白梨赶紧摆手,道“别别别,你们以后不要装鬼就好了。”

其中一个妇孺道“小姐,我们是有罪之人,回不得家乡,也无处可去,除了这处,实在不知去哪安身好,如若不装鬼,我们根本活不下去啊。”

晚上,大家伙靠在一起取暖,又有几处火堆,喝着烧开的热烫和熟食,身上倒不冷了。

白梨回头一看,石旭欢那家伙正一个人蹲坐在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人不知道做什么,拿过刚刚烤熟的白薯,又嫌太烫,干脆把手缩到衣袖中,然后捧着这白薯走了过去。

白梨把手上的白薯递给石旭欢“这是大娘他们白天去山里挖的,可香了,吃吧。”

接过白梨手中的白薯,道“刚刚逃跑的时候,你怎么还回头来拉我,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手上的白薯烫的白梨直吹热,听到石旭欢的话,说“你还知道你很惹人厌啊,不过,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一伙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的,再说了,后来那些人伸直了手臂上来的时候,你不也帮了我吗。”

吃着糯香的白薯,转头看着石旭欢,只见他将白薯拿在手中也不吃,只是放在手中,好像只是拿来取暖。

“想不到你这人挺有人性的,还以为你肯定不会去帮这些人呢?”

石旭欢回头看了眼白梨,道“你还不一样,照理说,名门闺秀哪个不是嫌脏嫌病的。”

白梨傻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石旭欢伸手指了指白梨的左脸,说“黏上了,一个姑娘家,这么脏。”

白梨不好意思的抬手擦掉,然后说“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继续赶路,还能怎么办。”

“你不管他们了,难道他们还要继续装鬼不成?”白梨的话有些出乎石旭欢的意料之外,他站起身子,看向白梨,缓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你也有自己的命,管好自己再去操心别人。”随后把那个白薯又塞回到白梨的手上。

他们的对话开始很融洽,结束不太和谐。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白梨和石旭欢就要继续赶路了,在临走之前,白梨给了他们自己身上全部的银票,当时出门时,随身还带了几张票子,也是为了防止万一,可看到这里还有小孩妇孺,那一点点的母性情怀就泛滥开来,那些人赶忙跪在地上,然后又重重的磕头,那个大娘把先前藏好的白薯通通拿了出来,给了他们,说“你们夫妻两真是好人,不仅不怪我们,还给我们这么多的钱,你家相公还把玉佩都给了我们,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白梨赶忙摆手,“不是,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然后转头给石旭欢使眼色,却只见他双手一抱,侧头看她这幅解释的模样,然后说,好上路了。

“喂,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吗,那你怎么还把你身上值钱的玉佩都给他们了?”

石旭欢这会子心情倒是不错,回道“为了防止你一路上的唠叨,你还说我,你把身上的钱全给了人,你以后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答得倒是挺干脆,石旭欢愣了一下,然后加快脚程赶路前往溯国。

到了溯国之后,白梨才知道,这溯国有一半多的人是以养蛊为生的,另一半则是以刺绣为生,在这里蛊毒刺绣几乎是家家的行当,不过饲养的基本上都是些最基本的蛊,毒性很低,很多都不需要解药,在体内几个月便可散去,等看到了真正的蛊虫,白梨恶心的吐了好久,先前连日赶路的疲劳这会全没了。

石旭欢料到白梨会是这个反应,走到她身旁说“你知道吗,现在在你身体里的蛊虫可比你刚刚看到的恶心难看的多。”

本来就已经犯恶心的白梨,听到石旭欢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反正我看不到,我才不介意。”

“那需要我描述给你听吗,这麻蛊长的细细长长,大约”

白梨急的跳起来,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立马走人。”

亯戍(xiangshu)太子

现在的他真可以称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整个西江的人都认定这弑君的人便是慕容震天,无奈之下,他只能投靠借兵给他的云国侯爷宁邺埕,从此,慕容震天便是云国人,但他心里仍旧心心念念回到江州,因为他野心仍在。

皇后不忍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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