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正是秦舞阳。

昨天秦舞阳与秦越分别后，秦越去了楚家以后，他便隐隐不安。秦越的托付他不敢轻易违背，但他宁愿被秦越责备，也不会丢下秦越独自离开。

整整过了一宿，秦越仍无音信，秦舞阳听那几个混混说要杀一个人，听那人的描述，他觉得那人就是秦越。

于是跟踪那几人，这才救了楚文。

看到楚文的脸，他心里暗暗打起一个主意。

回到客栈，秦舞阳随即找来大夫为楚文治病。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好像是楚家公子！”大夫开好药方，狐疑地问道。

秦舞阳道，“大夫多虑，楚家公子好端端的在楚家，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老郎中斜着眼，“说的倒也是！哎，这天下人长的像的真多！”

秦舞阳生怕老郎中认出楚文，引来楚家的人，只得用银钱将老郎中轰出去。

秦舞阳回到房间，去看楚文。

“楚公子！多有得罪，先生生死，事关天下安宁，但先生不听我的话，使用替身，说是君子，行的端做得正，楚公子，你既然已经被楚家赶出来，也就不再是楚家公子！以你的命换先生的命，楚公子！你放心，你的仇，待日后先生振兴山魔教，我秦舞阳一定替你报！”

秦舞阳正说着，忽然门被推开。

“舞阳！你怎么还没走？”秦越走进屋子，“哎！你何必担心我？只是你给我的人皮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先生！你没事就好，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秦舞阳忙忙迎上来，“先生怎么一宿未归？我还以为那个楚卿蕴难为先生！”

“说来也是巧……”秦越走到桌旁，将人皮面具放在桌上，立即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便走过来，“床上躺的是谁？”

“没……没谁！”秦舞阳哈哈一笑，学着秦越的语气，“说来也是巧！先生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秦越冷着脸，“舞阳！”

秦舞阳的笑僵在脸上，“先生！”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秦舞阳歉然地说，“还请先生原谅，我骗了先生！”

秦越拨开秦舞阳，看到床上的楚文，忙忙拿起桌上人皮面具，“果然！”

“先生！你身负家国，岂能死在这里？这个楚文死在这里，他也一定会感激你的！再说，先生对付耶律文早已身受重伤，若是西陵惠那个老头……”

“西陵惠！”

“其实我们刚到这里时，我就发现西陵惠了！只是当时先生伤势过重，急需包扎，我才没有明说，既然先生已经知道，舞阳也不敢过多隐瞒，前天西陵惠和先生见面的事情，舞阳也知道！难道先生不担心西陵家派来杀手？”

秦越摇摇头。

“先生既然知道西陵家会派来杀手，还要在陵阳停留，舞阳自知先生善谋家国，但不善谋自身，舞阳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为先生换一条生路！”

秦舞阳越说越激动，“先生！”秦舞阳跪在地上，“请先生想想自己的使命是龙……振兴山魔，怎么能死在这里？”

秦越笑道，“舞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让别人替我去死的事情，我是万万做不来的！这件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是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待楚公子伤好，便送楚公子回去！我这就去向楚卿蕴说清楚这件事！”

秦越转过身，秦舞阳声泪俱下。

“先生！先生想想整个山魔教，如果山魔教不振兴，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先生的志向，舞阳的志向，山魔教的志向，整个龙国人的志向，难道先生，先生也不顾？”

“舞阳！”

“先生如若踏出门口一步，舞阳便自刎于此，既然先生不愿害人性命，那就让舞阳死在先生之前！”见秦越停住了脚，秦舞阳继续说道，“这几日，灵家的人就要到陵阳，到时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舞阳！”

“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战，先生难道想重现吗？”

“……”

“十五年前，西陵家族三千多人，战后只剩百十余口，西陵惠兄弟八人，七人战死，西陵惠左臂断掉。”

“……”

“十五年前，灵家五千多人，战后只剩七十二人，呼延家四千六百一十二人，战后仅有十五逃生！”

“够了！”

“不够！十五年前，山魔秦家四百五十七人，自家主秦枫以下，四百五十六人无人生还！独有家主独子，山魔五杰之首的秦越因隐居不曾参与此事！难道，难道先生都忘了这些么？”

“不曾！”

“我想先生是忘了！舞阳被老家主收养，由老家主传习武艺，老家主拼死护送舞阳出来，告诉舞阳，让舞阳找到先生，重振山魔！”秦舞阳仰天大叫，“老家主！舞阳有愧您的托付！”

“让我想想！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先生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话，难道舞阳不知？就是灵家的人来了，也无法和锋芒渐露的西陵家相提并论，而水门难道会不帮西陵家而帮我们？”

“难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先生必须戴上这幅面具，以后，楚文便是先生，先生便是楚文，今晚我便带楚文、先生连夜出城，出城后，先生直奔山魔教！这龙泉剑仍旧由先生携带！”

“那你们？”

“先生不必担心！舞阳已有安排！山魔教在陵阳以北，我与楚文向南走，到时候西陵家追杀的就是我和楚公子！等他们知道秦越、龙泉剑是假的的时候，先生恐怕已经在阴山大殿登极！”

“舞阳！”秦越欲言又止。

“先生不要担心！舞阳定当不惜此身，誓死保护楚公子！”

秦越没有说话，他相信秦舞阳，秦舞阳这个看似粗鲁的汉子，有着他秦越所不能及的地方。或许，秦舞阳比他更想当山魔教教主，但是迫于声望、能力，才选择他秦越。

不！秦舞阳比他秦越更适合当山魔教主！

但，世事难料，自己即使手持龙泉剑，又是否能当上山魔教主？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楚文，楚文万一因颠簸在路上而死，追杀的人发现楚文并不是他，那楚文岂不是白死了？

“舞阳！本少主以后不会再感情用事！”

秦舞阳听到秦越此话，似乎回到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秦越朝气蓬勃，一幅囊括四海的豪杰侠士模样，他相信，秦越回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