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残缺（8）

沈文静看着已经平静下来了的刘常玉，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道，“不好意思，刘女士，案件尚未侦破，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的信息。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你不用紧张，例行公事而已。”

原本沈文静和沈从连这次过来的目的的确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有关于那个芭比娃娃的事情，但是在看到了刘常玉不大正常的反应以后，沈文静临时决定对她进行一个深入地调查。

闻言，沈从连只是拿余光看了沈文静一眼，然后他便站了起来，道，“刘女士，方便我四处看看吗？”

刘常玉似乎没有想到沈从连会提出这样子的要求，只见她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可以。”

沈从连道了声谢，便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四处看着。

沈文静则是负责和刘常玉交流。

“刘女士，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去了刘家，也就是你哥哥刘常山在南区的住所，是吗？”

刘常玉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是就沈文静看来，这是在一般群众面对警察的问询时正常的反应，所以她并没有过多地在意。

“对，我今天中午的时候过去了......但是，但是我很快就回来了，没有在那里逗留太久......”

刘常玉的神色有些古怪。

沈文静恍若未见，又接着问道，“你大概是几点到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差不多是十一点左右到的，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就离开了。”

刘常玉忽然生出来了一股子底气，神色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子局促不安了。

“也就是说你只在刘家停留了十分钟左右？”

闻言，刘常玉忙点头道，“是，我就在那儿呆了十分钟，然后就走了。我去的时候我嫂子也在呢！”

“你的意思是你十一点左右到了刘家，在那里呆了不过十分钟就离开了，期间你嫂子，也就是刘常山的妻子张燕也在，是这样吗？”

刘常玉点了点头。

沈文静话锋一转，道，“你丈夫是经营了一家超市吧？”

闻言，刘常玉微微地抬起了头，似乎是有些自得。

“是啊，不过是小本买卖，够生活而已。”

“平时挺忙的吧？”

刘常玉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但是突然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可是警察，而不是刻意随意侃天的邻居家大婶。

只见刘常玉伸手揉了揉鼻子，假意借这个动作遮掩了自己扬起的嘴角。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逃过沈文静的眼睛。

“还好，有员工帮忙，也不是特别地忙。”

沈文静笑了笑，状似随意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刘常玉有些疑惑地看了沈依依一眼，“嗯？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

“奥，只是刘常山说你平时挺忙的，没事儿不会过去。今个儿不过年不过节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难道不是吗？”

沈文静故意把尾音吊得高高地，眼睛还颇具意味地看了刘常玉一眼。

刘常玉下意识地往后一靠，看起来有些排斥这个话题。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沈文静的脸上带着笑容，却让刘常玉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善意。

那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刘常玉稳了稳自己的心绪，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了口，道，“警察同志，既然你已经过来了，我就不瞒着你了。今天我过去是为了和我哥商量让木槿回到我身边的事儿的，结果我哥不在家，我嫂子一听我想把木槿带走就把我赶了出来......”

沈文静有些诧异。

“带走刘木槿？什么意思？”

沈文静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上刘常玉的脑回路了。

“我当初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怀孕了，所以......”

“所以你就想收养刘木槿？”

沈文静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

“刘木槿的父母俱在，根本就不符合收养的条件。”

似乎是沈文静的话刺激到了刘常玉，她忽然面目狰狞了起来。

“木槿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带走她？她在我的身边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把女儿交给他们，可是他们呢？他们把我的女儿害死了！”

刘常玉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出来，沈文静准备上前去安抚几句，却被刘常玉一把推开。

“阿玉！”

就在沈从连预备用强制性的手段控制住刘常玉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冲了进来，来人正是刘常玉的丈夫，宋浩。

刘常玉看到宋浩，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刘常玉抓着他的手臂，颇为悲痛地说道，“阿浩，木槿死了，我们的女儿死了。”

宋浩有些爱怜地摸了摸刘常玉的头，安抚道，“阿玉听话，你困了，该去睡觉了。”

说完，宋浩便对着沈文静和沈从连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阿玉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先带她去休息，你们自便吧。”

沈文静和沈从连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诧异。

“刘常玉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听到沈从连这么说，沈文静有些不解地道，“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刘常玉应该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正常。”

沈从连说罢，抬了抬下巴。

沈文静顺着沈从连的视线看去，就发现电视背景墙旁边的一株绿植上明晃晃地放着一台摄像机。

“怎么回事儿？”

要说是偷拍，那大可把摄像头藏得隐蔽一些，而不是像这样子大大咧咧地摆在明处。

“等宋浩出来再说吧。”

沈从连性格稳重，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太多的话。

沈文静一早就习惯了沈从连的性子，也没有多说，只是拿出手机在群里和其他同事交流信息。

“我和老沈这边不大顺利，刘常玉的精神似乎有些问题。”

很快，董栋栋就回了消息过来。

“沈姐，我刚查了一下，这个刘常玉似乎有精神疾病。从六年前开始，她就时不时地去看医生，精神科的那种！”

沈文静把来自于董栋栋的反馈告诉了沈从连，她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就看到宋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